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少爷,我是你的不二管家 作者:梦游于天母 文案:    不二是一个好管家。作为迹部家的年轻管家,他唯一的职责就是照顾好自家的大少爷:迹部景吾。    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娶妻生子,他全都一手操办,全程参与,从不假借他人之手,也从不缺席。大少爷对此表示十分满意,并愿意以身相许,以示嘉许。    转眼他就已经被大少爷压在床上许多年了,不二早已从区区管家晋升为了迹部夫人,只是某天早上他悠然转醒时,却习惯性地扶着腰回想起了已经逝去的的那一段,腰不酸,背不痛的青葱岁月……    “想当年,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内容标签:网王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迹部景吾,不二周助 ┃ 配角:幸村精市,忍足侑士 ┃ 其它: ================== ☆、第 1 章   “少爷,你找我?”不二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赶回来,来不及擦干额头上已经冒出来的汗。   “周助,你刚才去哪了?”迹部原本气定神闲地坐着,一听到这声音不自觉抬头望向声源,又见来人急着奔来而累得气息不稳,心里难免有些自责,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假装喝了口茶,才不疾不徐地问了句。   “回少爷,刚才我……我……去看了一下……手冢少爷。”不二这话说的吞吞吐吐,迹部看他这犹豫不决的样子也猜的出大概了。   “他怎么样了?”迹部叹了口气,没有不二预料当中的不耐,反而关心起手冢的伤势,这让不二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手伤复发,现在左手已经握不了东西了。”不二一想到他刚才看到手冢因为握不住茶杯而打翻在地的狼狈样子,不由得十分惋惜。   迹部默不作声,打量了一下不二的表情,那冰蓝色眼眸里不自觉流露出的关心和在意让迹部觉得有些烦躁,他将视线往下移,才发现不二的鞋子上沾了些新鲜的泥土。   “周助,你刚刚从城郊回来的路上,可有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   迹部笑着看向不二,那笑容让不二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迹部他……发现了?   “回少爷,我刚才只是看到一个迷路的孩子,不放心他一个人就送他回了城郊的家。我实在没怎么注意路上的事情。”不二半真半假地说着,他直视着迹部的眼睛显得真诚却又过分刻意,对面的迹部微微敛了笑容。   “周助,本大爷看起来很好骗吗?”迹部的眼睛里没有了笑意,平静的面容配合着淡漠的语气,让不二略微不安地踌躇着,该不该说出实话?   “周助,你还是不想说吗?”   不二看着迹部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知道今天他不说实话,迹部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的。他看了一眼迹部脚下的地面,更加恭谨谦卑地回答道:   “对不起,少爷,我去见了观月。”   迹部甚是不悦,不仅是因为不二违背了他的命令,私自去见了那个对他图谋不轨的观月初,还有就是现在不二的态度,这种充满距离感的礼仪周到该死的让他不爽。   不二并没有再抬起头看迹部,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违背了迹部的命令,作为迹部家的管家,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大大的不称职。   迹部一直都不说话,不二也不敢再说一句话,他在等迹部的下一句话,通常只要迹部能给他个反应,不二就能知道迹部在想什么,也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但是沉默,是不二最痛恨的反应,因为每当这时候,不二都摸不清迹部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只能一直忐忑地等待着迹部的发落。   就在不二以为迹部要让自己一直站到腿脚麻痹的时候,迹部突然就开口了。   “周助,把你的鞋子脱了。”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不二有一瞬间的诧异,他“咦?”了一声,实在忍不住抬了眉眼,望向迹部的方向,然后才发现迹部的视线近乎执着的盯着他的鞋子。   鞋子,怎么了?   不二只看得到鞋上的泥土,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迹部是看不得脏鞋子吗?   尽管不二满腹疑问,还是顺从的脱了鞋子,安静的将鞋子置于一边。又因为没有可以替换的鞋子,不二只好就着单薄的袜子站在地上了,脚底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冰凉。   “来人,把这双鞋子给本大爷扔了。”迹部冷冰冰地开口,他现在想要赶快处理掉眼前这双碍眼的鞋子了。   迹部又看了一眼不二没穿鞋子的脚,也不叫人再拿双鞋子过来,就只是站起身径直走到不二面前,弯下腰利索的抱起不二,也不管不二已经臊红的脸,回到原先的座位上重新坐下。   “少爷,你……!”不二已经被惊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现在的状况了,迹部他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抱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在晋江发文,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 ̄▽ ̄~)(~ ̄▽ ̄)~ ☆、本大爷就不让你穿鞋子   “周助,以后你再乱跑,本大爷就不让你穿鞋子了。”迹部的样子颇为认真,但是说出来的话让不二觉得好怪异,迹部的反应好奇怪啊!   “额……少爷,我知道了。”不二也不敢说什么其他的话,就怕说多了又惹得迹部不快,但是眼下的情景,又容不得他胡思乱想。   “那个……少爷,你是不是可以放我下去了?”   不二看着近在眼前的地面,又看了一下现在所处的位置,内心已经像铜锣打鼓似的心跳加速了。他眼睛小心翼翼的看向迹部,有些询问似的不知所措。   “不可以,周助。本大爷就想看看,有本大爷抱着,你还能跑哪去!”迹部有些孩子气的霸道语气,让不二略微怔住。   不二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他移开了和迹部对视的视线,低下头去看自己无处安放的手。他心里有些莫名的哀伤,就为了迹部这样孩子气的霸道。   不二不是没有见过迹部用这样的语气对他霸道过,他也从来没有觉得迹部是个霸道的少爷,他反而很开心,因为他从迹部的霸道中感觉得到迹部的关怀。他只是伤心,迹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这么霸道的对他了。   “少爷,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我保证不乱跑了。”   不二静静地说着,没有看迹部的眼睛,也不知道迹部现在的表情,他心情有些低落的想着,反正迹部只是突然心血来潮地抱了他而已,自己有什么可高兴的。但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压抑难受,迹部他都多久没抱过自己了……   “周助,你在怪本大爷对你太霸道了吗?”迹部看着怀里人瞬间僵硬的身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多久没抱过不二了,迹部也记不清了。好像自从知道不二心里多了一个手冢国光之后,自己就不再对不二做那些太过亲密的举动了。只是不想让他到时候左右为难罢了。   他可以无视不二对手冢超乎友谊的关心,也可以漠视自己心里真实的渴望,但是他想得到不二的心情却日益膨胀,迹部午夜梦回的时候,总害怕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这种感情了。   于是他只好将那些觊觎不二的家伙,一个一个都扼杀在摇篮里,严防死守着不二的人,他想,起码不二还在我身边,谁都带不走。   这样尴尬又无语的沉默只持续了一小会儿,迹部再次语出惊人,围绕着鞋子的话题展开了询问, “周助,本大爷的鞋子借你穿怎么样?”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在不二面前,自己似乎总不在正常的思维逻辑里。   不二倒是镇定多了,他低头看了眼迹部的鞋子,上等的缎面,金线缠绕其中勾勒出霸气张扬的腾龙出云图,不同于一般的做工刺绣,整双鞋子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华贵逼人。   不二细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淡定地转回头对上迹部有些期待的眼神,颇为认真且无奈地说道:“太大了,我穿不了。”   话里是少见的委屈,看样子是认真思考过的,只是看起来已经到手的东西才发现不适合自己,不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迹部听完也顾不得不二的失望,大声笑了起来。看着不二那张粉粉嫩嫩的脸有些郁闷的鼓起来,略带委屈的目光在自己的鞋子上又扫过一圈,迹部觉得,不二真是他的活宝。怎么可以有这么可爱的表现呢,迹部心里这么想着,忍不住又去看不二委屈的眼神。   不二被迹部看得不好意思,错开与迹部对视的目光,假装四处看,只是最后,四处游离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迹部忍俊不禁的俊颜上了。   迹部笑了,所以他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了,对吧?   光是这么想着,不二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开始好转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大爷(勾勾小手指,挑眉笑):不二,过来,本大爷要抱你。 不二管家(微微一笑,低眉俯首恭敬道):是,少爷。 说完乖顺地窝进迹部敞开的怀抱,迹部大爷满足地摸摸不二柔顺的发顶,发出一声喟叹:真乖。 全程围观迹部大爷边睡觉边摸着枕头说“真乖”的作者(捂着嘴偷笑):呵呵哒,迹部大爷你还在做梦呐(o゜▽゜)o☆ ☆、少爷,你腿不酸吗?      “少爷,你腿不酸吗?”不二看迹部没有一点想要放自己下去的意思,只好再次出声提醒。   “本大爷抱着你,你还嫌弃吗?”   “……”   迹部抱着不二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还把不二的手拉过来环在了自己的腰上,像抱孩子似的整个把不二抱在怀里。看样子似乎根本不打算把不二放下来了。   不二好笑的看着迹部这么孩子气的行为,明明心里已经高兴到不行,表面却还是显得很勉为其难。   从门前经过的仆从和侍女看到这一幕都纷纷低头,快步行过,却还是忍不住在离开后窃窃私语。   迹部凌厉的视线落在门口经过的人,只稍稍一抬手,门外的人就立即会意地关上了门。迹部又把目光轻轻落回怀里的的人身上,看着不二不再那么拘谨了才放下心来。他原本是不想理会其他人的想法的,会这么做只是怕不二觉得不舒服。   尽管如此,不二其实还是有些难为情的,被迹部这么抱着,于礼是不合的,于情似乎也没有什么立场让他像迹部这样无所畏惧。不二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把头更深地埋进迹部的胸前,双手自觉的抓紧了迹部的衣裳。   只过了一小会儿,不二就有些困倦了,不仅是因为迹部抱着他的姿势让他觉得很舒服,   还有迹部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味像是最令人舒心安神的灵药,不消片刻,不二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二努力地坚持住不睡觉,但是无奈抵挡不住瞌睡虫的侵蚀,他终于还是在迹部怀里安心地睡去了。他的双手无意识地搂紧了迹部的腰身,睡得香了,就连脸都不自觉地磨蹭起迹部的胸膛来了,砸吧着嘴,不知道是讲梦话还是无意识地行为。   迹部低头看着不二,怀里的人睡得正香,一副无知无觉地纯良无邪样子,让迹部觉得此刻的时光都变得宁静致远了,就这么静静地抱着熟睡的不二,他才能体会到时光的弥足珍贵。   迹部宠溺地笑着,看不二睡梦中万分依赖自己的举动,迹部十分庆幸,自己冲动了这么一回。   害怕不二这么睡会着凉,迹部还是万分不舍地抱着不二站起了身,脚步轻缓,动作温柔地将不二带回了自己的房间。为不二细心地盖上了被子,又认真细致地观察了不二的睡颜好一会儿,迹部才准备离开。   毫无征兆地被床上的人抓住了手,迹部诧异地回头看了不二,确信不二还在熟睡中,他才无奈的笑着,想要将不二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   “小景……”不二没有放开迹部的手,反而在迹部企图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时,将迹部的手握得更紧了,不愿意放开,他甚至不安的叫着迹部的名字。   小景,那是很久以前的不二最喜欢叫的名字。迹部以为不二忘记了,因为不二醒着的时候,总是会疏离的叫他“少爷”,而不是亲切的“小景”。   想到这里,迹部突然不想走了,难得不二如此依赖自己,他也想多陪陪不二。毕竟,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冷静克制,能待在喜欢的人面前,他总是乐意至极的。   迹部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眼前的不二,那是不二清醒时无法发现的深情,迹部想,总要自私地为自己争取一回的。   他在床沿坐下,手握着不二的手没再放开,背靠着床栏,将鞋子脱下置于床下,双腿并拢抬到床上,将不二身上的被子匀出一部分盖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不二,直到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也能得到不二给的幸福了,片刻即成永恒的幸福。   床上的不二似乎做了什么好梦,一张小脸被满足的笑容彻底占据,温柔得一塌糊涂,迹部忍不住伸手顺着不二微笑的嘴角上下抚摸,触手的柔滑让迹部满意地加大了笑容弧度。   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啊,周助。   迹部心里越是这么想,脸上的表情就越是温柔。想了想,迹部终于还是大胆地滑下身子,轻轻地躺在了不二的身边,面对着不二白皙小巧的脸,迹部满意地闭上了眼睛,只是手里却还是紧握着不二的手。   于是,继阔别多年的拥抱之后,在同一条温暖的被子里,两人终于再次执手同眠了。尽管此时窗外的阳光正是温暖宜人的时候,却怎么也打扰不了屋内两人的好梦安眠。   细看之下,才发现床上的两人虽闭着眼,却都笑着,不用眼,只用心,感知彼此存在的气息,然后才能安睡。 他们的梦里没有手冢国光,没有观月初,只有身旁手侧的另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有人告诉我,不二小熊的梦里没有手冢国光,没有观月初,说不定会有幸村,真田,佐伯,越前,亚久津,忍足,英二,河村,慈郎,赤也等等人呢!(~ ̄▽ ̄)~ 我:呃……你高兴就好╰(*°▽°*)╯ 她:大爷吃醋也很有爱啊<( ̄︶ ̄)> 我:O(∩_∩)O嗯!这个可以有︿( ̄︶ ̄)︿ ☆、谁吃了本大爷的芥末糕?   不二醒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迹部了。他看了眼身边的位置,上面还残留着迹部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味,只是那味道淡得让他以为只是错觉而已。   不二翻开被子,起身坐在床沿,看了一眼床边新的鞋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鞋子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双,却也不是迹部许诺的那双鞋,就算新的鞋子看起来也很精致漂亮,在不二看来,也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鞋子罢了。   他慢腾腾地将脚穿进新鞋子里,很合脚,他却不是那么喜欢。   不二又看了自己的左手,总觉得本来应该还握着什么的,现在却什么也没有,真奇怪。他呆呆的看着手掌的纹路,很细很疏的线条,简单干净,他却莫名地想起迹部的手心来。   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小会,不二才抬头环顾了周围的摆设,这是迹部的房间,他从一睁眼就察觉到了。   意外地发现了桌上摆放的食物,不二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那是他最爱吃的甜食糕点,辣味小吃。   迹部并不喜欢这些,所以这些只能是他为自己准备的,迹部想让他一起床就能吃到喜欢的食物。一想到这里,不二就觉得刚才起床时所有的不满和失落都不算什么了。   他快步走到桌边,笑着拿起桌上的一块芥末糕,咬一口,再咬一口,满口都是芥末糕的香味,好吃的他都不想出这个门了。   正当不二吃得兴起的时候,眼前的门突然打开了,迹部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看着不二吃得满嘴粉末的样子,玩心大起。   “啊嗯~醒了。”   不二嘴里还有没吞下的食物,他发不出声音,只能眨巴着眼睛,有些尴尬地点了下头。   真丢脸,被迹部抓了个正着,自己现在吃成这样,肯定很不雅观吧……   不二心里莫名的懊恼着。   迹部看出了不二的窘迫,但他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不二。他笑得不怀好意,慢悠悠的晃进了门,在不二身边的位置站定后,眼睛往桌上的食物淡淡的扫过去,然后假装嫌弃的看着还在暗自懊恼的不二。他这一眼,看得不二心惊肉跳的。   “周助,你真是一个称职的管家啊!”半是调笑半是揶揄的口气,迹部话还没说完呢,他就像突然忍足附身一样,笑得好不快活。   “周助是怕本大爷被人下毒毒害吗?所以先帮本大爷尝尝?”最后还来了一句习惯性的“嗯?”   不二这下子已经羞得快哭了,他吃了迹部的点心……他把迹部的点心给吃了……他嘴里还含着迹部的点心……   怎么办?!   就当迹部想着不二也该气得跳脚时,却见不二脸已经憋的通红了,好像还有点不正常的喘息声。   迹部突然间就觉得心跳加速,好像有什么东西揪住了他的心,他又认真地看着不二,那种不安又更强烈了几分。   “周助?”   没有回应他的声音,不二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什么特别的举动。迹部快速的将不二的脸转向自己,才发现不二真的噎着了。   迹部慌了,他马上从一旁的水壶里倒了水,送到不二面前,又不放心地喂他喝了下去。然后他着急地看着不二的脸色,直看到不二恢复正常的呼吸时才放下心来。   又给不二喝了几杯水压压惊,迹部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出汗了,握着水杯的手还有点抖,他当然知道,这都是吓的!   这时候迹部才止不住地后怕,刚才不二的反应真是吓死他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不二会噎着自己,他只是想逗逗不二而已,他只是想看不二不知所措的反应,要是他早知道不二会噎着,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周助,我错了,你还好吗?”   迹部懊悔得连自己忘记说“本大爷”也没注意,就顾着帮不二顺气了,看着不二一直不说话,他又开始着急了。   “周助,你说句话好不好?”   “咳咳……咳咳……我……没事。” 不二也有些急,话也说得不顺了,一边摸着胸口一边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好不容易顺了气,不二看着迹部一脸自责懊悔的表情,也有点于心不忍了。   说实话,不二其实是装的,他就是不好意思让迹部发现自己不小心吃了他的点心,他当时脑筋一转就想到了这么个馊主意,然后在迹部眼皮子底下忐忑不安地演起戏来了。虽然迹部好像一点都没发现他的小把戏,但是他还是太紧张了,他甚至还真把自己呛着了。额,好像是迹部递过来的水……   “小景,啊不,少爷……我真没事了,别担心。”   不二低下头不敢看迹部关心的眼神,他觉得自己现在坏透了,迹部好像真的被他吓得不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迹部说了。   不二又瞄了一眼迹部的脸色。算了,还是不说了……   于是……   我是坏人,我吓到小景了,我好坏……这是不二心里无限循环的一句话。   本大爷是混蛋,本大爷害周助噎着了,本大爷真恶劣……这是迹部心里无限循环的一句话。   要是这时候忍足在,他肯定会毫不客气地吐槽道,这两个都是爱情里的白痴,智商何在?!   然后摇摇头,带着他傲人的智商快步走开,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我是路人甲,我什么也没看到,我真的不认识他们……这是忍足心里无限循环的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不二小熊和迹部大爷的智商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 ̄▽ ̄~)(~ ̄▽ ̄)~ ☆、要吃芥末糕吗?   “哎~”   不二看着面前的芥末糕,头一次不是兴奋的直接扑上去一口咬下去,而是对着那块绿得近乎引诱他的美味糕点叹了第十次气。   明明眼前的还是自己最喜欢的食物,明明河村的手艺也日益精进了,不二却对芥末糕产生了难以言明的抗拒感。   那可是害自己出丑的罪魁祸首,那还是害小景受惊的祸害源头,那就是一块彻头彻尾的坏糕点……   不二不断重复着这些想法,自我催眠着。   “哎~”不二第十一次叹气。   继上次的意外事件之后,迹部又变回了原来冷淡疏离的态度了,他都不敢再和不二开玩笑了,就怕一不小心让不二再度发生意外。   于是,每次当不二见到这样的迹部时就会无比怨念自己当时嘴里含着的那块还来不及咽下的芥末糕。他有些郁闷地想着,要是没有那些芥末糕,自己就不会那么贪吃了,更不会有后面的乌龙事件。   所以,归根到底,芥末糕什么的最讨厌了!   “哎~”   不二又哀怨地叹了一口气,他对面前的芥末糕已经完全没有食欲了。推开面前的绿色糕点,他又开始想迹部接下来几天的行程了。   自从前几天自己告诉迹部,手冢的手伤复发,严重到左手握不住东西时,迹部似乎真的很在意这件事。不二这几天还被迹部派出去为手冢寻找良医呢!   “哎~”   就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个单词,不二又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有点嫉妒手冢了,心里也酸的很。迹部让自己去找良医也就算了,为什么他自己还要替手冢去请神医?!   让手冢自己去请神医不就好了,反正要医治手伤的就是他,又不是小景,小景干嘛要去请?!   不二越想越郁闷,心里也开始不爽起来了,但是这种越来越膨胀的嫉妒不满没有持续太久,就突然被他自己一下子打散,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情绪有多莫名其妙。   手冢是自己的好朋友,他手伤那么严重,自己为什么还要嫉妒他能得到迹部的格外关照?   像是被自己刚刚的情绪吓到了,不二现在自责得很。总觉得自己最近怪怪的,只要是一跟迹部扯上关系的事情,他总是会往奇怪的方向思考,还总是患得患失,喜怒无常。   自己怎么了?   “哎~”   想不出任何头绪,不二叹了口气,起身去找迹部。他记得,迹部今天就要启程去找那个神医了,现在他应该还在房间里等着下人收拾他的行装。   走在那条熟悉到即使睡着也能梦游着走到的路上,不二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了。原因只有一个,迹部这一次不会带自己出门了。   迹部这一次只会自己带着仆人出去,所以不二必须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富丽堂皇的迹部宅了。   想到以前每次出门,不二都是跟着迹部的,这一次却被单独丢下,不二心里总是会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不甘心和寂寥。迹部明明还没走,不二却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体会到这座豪华大宅带给他的孤独寂寞了。   真讨厌这样的安排,小景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他呢?!   不二看着迹部的房门,心里酸涩地想着。   犹豫着要不要推开门,房门却自己开了。迹部就站在门后,看到不二一副纠结苦恼的样子,不免惊讶。   他试探性地问了句,“周助,有事?”   不二看着这样的迹部,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他敛去眸底残留的落寞,嘴角一弯带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摇摇头轻轻地说了“没有。”   不二维持着脸上明媚的笑容,心里却还略微苦涩的想着,开口说让迹部带自己去请神医吗?他才不要,如果迹部不想带他去,他干嘛要为难迹部呢?   他不是这么死缠烂打的人,他现在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对迹部任性要求了。   再说,迹部也不见得会答应他那些无理取闹的要求了吧……   不二自嘲地笑得更明媚,假装无所谓地从迹部身边经过。   他想,至少他还可以趁迹部没走帮他收拾一下行李……   路过迹部身旁时,不二眸底的悲伤已经足够浓重了,但是那眯起的眉眼却让迹部看不清楚不二真实的想法,迹部只是有种很模糊的感觉,他觉得不二不开心,他甚至觉得不二接近哀伤的程度了。   是不舍得自己吗?   迹部心里小心地猜测着,尽管只是假设,他也觉得莫名的喜悦缠绕着他的心。   迹部又认真地看了一眼正在帮他收拾行装的不二,若有所思地想着。   又过了一小会,不二突然听到迹部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类似于征询意见的话就这么击中了他的心。   迹部刚才说:“周助,你想陪本大爷一起去吗?”话里有不确定的期待,那是迹部独有的邀约方式。   不二心里刚才还泛滥着的负面情绪一瞬间通通消失无踪。他近乎雀跃的内心表现在脸上,那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美笑容,美好得让迹部晃神,竟有些心神荡漾的迷醉效果。   “好啊!”   伴随着这句甜腻轻柔的话,迹部心里就像被羽毛轻轻扫过,痒痒的,又难以抑制的泛起一阵涟漪,原本平静无波的心境霎时间也被加速跳动的心跳声搅乱了。   不二说完就快速地跑到迹部面前,开心的撂下一句话,转身急急地想走出门。他赶着回去收拾行装,这突然而至的惊喜让他兴奋坏了,他又可以和小景出门了!   迹部一听不二那句兴奋至极的“那我现在快点回去收拾东西去。”就知道不二要跑了,他没来得及思考就一把抓住了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的不二,直把不二抓到重心不稳倒在他身上。   “不用急,周助的东西,本大爷派人去收拾,你就和本大爷在这里等着好了。”   迹部说话时的热气都喷在不二的脸上了,现在这暧昧的姿势更是让不二脸红心跳不止。挣扎了几下,迹部都一一化解,不二就知道迹部又想抱着他了。   好吧,既然他肯让自己跟着去,自己也就不小气了,他想抱就让他抱着好了。嗯,我就是这么识大体的好管家……不二内心自行剖析外加自我赞赏着。   迹部看着不二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到处滴溜溜地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要吃芥末糕吗?本大爷这里有。”   “……”   不二看着迹部宠溺的眼神,不忍心拒绝,状似壮士断臂的大无畏表情,一口咬住了迹部递过来的芥末糕。   好吧,好久没吃了,还是挺好吃的。不二又咬了一口,不小心咬在了迹部的手指上。   不二抬头看了一眼迹部,眨巴着眼睛,表情可怜得像某种动物。只是他不知道,迹部内心已经憋笑憋到内伤了。   尽管如此,迹部面上却还要维持着高贵冷艳的矜持,当大爷也不容易啊……   于是,时间在这一刻凝聚成冰块。   不二:“……”   迹部内心:“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大爷(邪魅一笑):啊恩,本大爷的手指好吃吗? 不二管家(咽了咽口水):呐,刚才时间太短,没尝出味来呢。 迹部大爷(轻挑眉):怎么,还想再来一口? 不二管家(笑容美好):当然,如果少爷您愿意的话。O(∩_∩)O 好吧,以上都是作者的臆想…… ☆、人生如戏~      风和日丽,和风习习,豪华马车上坐着某位知名大少爷和他深受宠爱的管家,家丁保镖一路护卫,场面好不壮观。   马车上:   迹部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他看着一旁的不二,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志得意满。反观坐在迹部身边的不二,就有点萎靡不振了,有个词怎么说来着,残花败柳,啊呸,饱经风霜,再呸……   不管了,如果非要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不二现在的状态,旁观者大概会用“霜打的茄子”来形容吧,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谁说不是呢,不二自从启程当天咬了迹部的手之后就拒绝再食用任何芥末糕了,他说,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还掺杂着其他咬不得的东西呢?   所以,任凭迹部之后怎么诱哄他,他都一律咬紧牙关,义正言辞地拒绝吃下面前那块泛着绿色的罪恶颜色的芥、末、糕了。哼╭(╯^╰)╮   于是,一路下来,挑食的不二已经被饿得面黄肌瘦,短小精悍了……   真是太可怜了!   想到这,迹部又开始憋笑憋到内脏扭曲了。他又偷偷看了眼旁边坐着的不二,看起来似乎还是很沮丧啊……   迹部又看了一眼不二面前摆放的一大桌糕点小吃,一口未动。那是当然的,不二只顾着和面前的“绿色糕点”大眼瞪芝麻了嘛……   额,那芝麻是芥末糕上的……   好了,迹部觉得自己已经够欢乐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二从出门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了,他也会心疼的!   算算时辰,嗯,不二足足有十二个时辰未进食了……   整整十二个时辰呢!   好吧,好像还不至于面黄肌瘦,短小精悍……   迹部幸灾乐祸地想着,自己最近好像特别喜欢看不二呆萌的样子啊,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不行,他要保持大爷的高贵优雅,对于不二的所有讨喜反应,一律只能在心里暗爽,表面还要不动声色才行。   迹部心里如此这般筹划一番,做好心理建设之后,再抬头看了一眼不二时,还是忍不住又乐翻了。   谁能告诉他,周助为什么要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他把本大爷当成他最爱的仙人掌了?   “周助,你饿了?”   迹部想,饿了两顿大概也受不了了吧。   不二摇头,冰蓝色的眸子还是紧紧地锁住迹部。   “那你是想小仙了?”   迹部想,该不会真的想念那盆仙人掌了吧?   不二继续摇头,好像委屈得不得了。   迹部急了,不二这样子他可没辙了,他最看不得不二这种迷蒙又委屈的眼神了,那简直是要考验他的定力啊!   “周助,你直说吧,你想要什么,本大爷一定满足你。”   “少爷,你为什么不吃饭?”   不二看着迹部急于求知的眼神,说出了他心里的疑惑。他都困惑一上午了。   好吧,不二其实不是真的委屈,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眼前摆了一桌子美味的菜和糕点,迹部却一口也不动,就坐在旁边冥思苦想。他等了好久,也不见迹部动筷子,他心里也开始着急了。   他是迹部家的管家,按理说不能和少爷同桌吃饭的,但是迹部坚持他们一定要同桌他也就只能听迹部的话了。但是,迹部不动筷子,他一个管家也不能率先开吃不是……   于是,从昨天一直到现在,桌上的东西都换了好几次了,每次都不见迹部动筷,不二只好陪着他一起饿肚子了。当然,请忽略他之前对着芥末糕怨念的那一段,当时他是真的吃不下……   只是,神呐,刚才他实在忍不下去了,饿得很,又不能催迹部,就怕打扰了迹部的冥思,只好一直跟那块芥末糕较真了……   他还是一个好管家吗?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迹部少爷饿了两顿……   一定不是吧。不二心里郁闷的想着。   经不二这么一提醒,迹部才发觉自己居然看了不二一路,都忘记自己也需要进食了。   好吧,他其实从一出门就被不二笑饱了,一路上都没感觉到肚子饿这回事……   然后被不二问起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其实也挺可笑的,就这么跟不二一路相顾无言地饿到现在,还乐在其中,难以自拔……   思及自己刚才种种不华丽的想法,此时的迹部拒绝回答自己失常的原因,他只是淡定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芥末糕送到不二面前,示意他吃,然后看着不二不情愿地咬了一口,才算满意。   他又夹了一块芥末糕,自己咬了一口,直把自己辣的味蕾麻痹,以此来惩罚自己这两天的愚蠢和不华丽。   其实,他吃芥末糕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把自己辣的讲不出话来,就不用回答不二接二连三的询问了。   后来,趁着喝水的空档,迹部有些庆幸地想着:   还好这马车里只有他跟不二两个人,不然,他大爷的一世英名尽毁啊……   那边的不二就像一点都没察觉到迹部的小心思,他已经默默地吃光了所有的芥末糕,还将魔爪伸向了迹部面前的辣味拉面……   看到这样的不二,迹部心里哀叹,其实至始至终,不二才是那个道行高深,心如止水的天才吧。他在不知不觉中摆了自己一道,自己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还屁颠屁颠地乐了一路……   “哎~”迹部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自己面前的辣味拉面送到不二面前。   然后他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对面的不二吃得一脸满足。   罢了罢了,他也怪不了谁,怪只怪自己太爱看戏了,所以,曲终人散之时才发现自己也是其中的戏子。   人生如戏啊……   于是,至此,本次出行的第一次乌龙小高峰到此结束,在这里,旁观者要说了,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你在桥下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这句话运用在大爷和不二管家的互动方式上那就是:你在饭桌上看不二,不二在芥末糕上偷窥你啊……   或者还有另一种说法,那就是:切莫以为对方萌萌哒,其实萌萌哒的那个是你才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已经无话可说了,只想说”旅途处处有基情”,你们自己感受感受吧…… ☆、别动,打劫!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字正腔圆的话略显稚嫩年轻,就这么突兀的响起,惊扰了迹部原本静谧安详的午休时间,也激起了不二久违的热血。   这一路太平静,不二真的觉得好无聊啊!   他本来还在想,怎么迹部这么奢华的马车队伍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就没出现一两个土匪马贼劫他呢?   这下好了,他终于如愿了。   不二兴奋地掀开迹部马车的帘子,一眼望出去,结果原本还沸腾的热血就在这一眼里冻结,回归平静了。   其实这也难怪,迹部顺着帘子的缝隙望出去时,才发现前面就两个人,一个脸上贴着白色绷带的男孩子和一个看起来憨实正直的鸡蛋头男人。   这哪里是来打劫的,这简直就是来找死的!   迹部这一次少说也带了十几个绝世高手,加上其他那些家丁仆从,怎么说也有百来人了,就凭前面这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根本不足为惧。   不二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走下马车,又回头看了一眼迹部,才把帘子放了下来,径直走向前面那两个大胆的“土匪”。   不二走近了才发现,其实那个脸上贴着绷带的男孩子长得还是蛮清秀的,算是可爱灵气的类型。就算现在假装严肃地板着脸也很可爱,红色的卷翘短发青春有活力,怎么看都像是应该被疼爱的邻家弟弟。   不二一瞬间就被眼前这个男孩吸引住了,对面这个男孩子眼里的清澈灵动让不二觉得格外亲切自然,特别想亲近。   他笑着自我介绍道:“我是不二周助,马车上的是我家少爷,不知道两位拦住我们的马车有何贵干?”   “英二,我们走吧,别玩了。”   不二一直看着的那个清秀男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那个鸡蛋头一阵抢白。   不二这时候才认真打量了男孩旁边的鸡蛋头,除了正直憨实,不二其实对他真的没有任何其他特殊的感觉。   不二又看回刚才的男孩,他刚被抢白,此时脸上表情煞是可爱,又羞又恼,气呼呼的对着那鸡蛋头男人说了句“我就不!”   不二突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感情人家是闹着玩的,只不过随便拦截马车打劫着好玩的,而他跟迹部,不过是那倒霉的马车主人而已……   哎呀呀~我跟小景被玩了呐……   不二在心里默默地抹了一把辛酸泪,随即又对着面前还在闹别扭的两人笑得灿若桃花,无比自然地打断了他们无休止的争论。   “在下冒昧,敢问小兄弟名唤英二吗?”   英二被这好听温润的声音一打断,才发现自己只顾着和大石闹别扭,都忘了自己刚才拦了个车队来着。他连忙看向不二,又见对方笑得和善可亲,心里顿生好感。   他赶忙答道:“是啊,我叫英二。”连带着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但是他马上又意识到自己是来打劫的,忙收起脸上的笑容,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伸出手指着不二,又指了指马车,严肃地说道: “问那么多做什么?我要打劫你们!”   不二看着英二一连串的表情动作,只觉得好玩极了,明明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却硬要用大人的口气讲话,太有趣了!   于是他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貌似好心的提醒道: “那可不行啊,我家少爷很厉害的,你打不过他。”   这时候旁边的鸡蛋头又开口说话了。   “真是对不住啊,我们真不是想打劫你们的,英二就是一时贪玩,请您跟您家少爷别见怪,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他就想拉着英二离开,可惜他那一番话明显惹恼了英二,英二非但没有如他所愿地离开,反倒冲着马车上的迹部大声叫嚣起来。   “马车上的那个谁,你给我出来,别躲躲藏藏的,像个娘们一样!”   不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听到“娘们”这个词就忍不住了。   这孩子也太大胆了吧,他竟然说小景是“娘们”……“娘们”……哈哈哈……   不二想象着迹部在马车里气得脸都黑了的样子,心里别提多欢快了!   “周助,你搞不定他的话,本大爷不介意自己来。”   不二正笑得欢,猛不丁听到迹部的声音传来,还真是有些骇人。他顿时压抑住心里的激动亢奋,故作淡定地回话。   “少爷,我一定搞定他们。”   这一问一答不过须臾时间,用的却是千里传音的秘技,旁人根本无从知晓此间奥秘。他们只看到原本笑得春风得意的不二管家笑得越发邪乎了,那笑似乎开始藏刀了。   “英二,你别喊了,想见我家少爷哪那么容易,你得先打败我这个没用的管家才行。”   不二说得义正言辞,但直视英二的目光却柔弱中带忧伤,显得楚楚可怜。   “我家少爷曾经说过,要是我被人打败了,他就赐我一副上等棺木,让我自行了断。”   说着,不二还象征性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那眼里竟是生离死别的决绝和生不逢时的孤苦无助,回过头来的他毅然决然地走上前一步,不甘心地说了句:“你动手吧。”   英二哪里见过这种情景,他只见到手无寸铁的不二周身散发的那种哀戚愁苦气息就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又见不二那副慷慨赴死的大义凛然之气,他就被吓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额,你不要这样,我不跟你打!”英二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好像闯大祸了,他看了一眼哀怨的不二,看他好像还是不肯回去,他急得马上回头,一把抓住大石。   “大石,我不打劫他们了,我们快点走吧。”说完他又回头看了不二,看不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他只好对着马车上的迹部大喊:“我不打劫你们了,马车上的那个谁,你快叫你家管家回去啊!”   “英二,别急别急,他们都是讲理的人,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放心吧。”   鸡蛋头安抚完英二,这才头疼的对着不二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道:“让您见笑了,英二他其实很单纯的,您就不要再吓他了,他真的吓坏了。”   不二这时候才重新审视了一眼鸡蛋头,他想,好像该对这个鸡蛋头改观了。原来他不笨嘛,还知道自己在耍他们。   倒是英二,好像还没发现,看起来真的是很单纯啊……   不二想了想,那就算了吧,闹剧总该结束的,闹久了迹部会发飙的。   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么诋毁他,他会不会给自己点颜色看看啊……   不二又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可惜马车的帘子太厚了,他根本看不清楚迹部。   “好吧,那我这就回去了。”   听到不二这么说,英二才松了一口气,谁知道不二才回身走了一小段路,突然又转过头来对着英二眉开眼笑,他有些许不怀好意的逗弄着英二:   “英二,下回打劫,还要来找我哦~”   说完他才心满意足的快步离开跳上马车,徒留风中凌乱的英二和摇头苦笑的大石目送不二所乘的马车渐行渐远。   英二回过神来的时候哭丧着脸对身旁的大石略带哭腔的说道:“大石,他还让我去打劫他……”   大石:“……” 作者有话要说:  菊丸(望着不二远去的马车):不二,爱我别走…… 不二(回头张望,笑意盎然):好啊,英二我们私奔吧O(∩_∩)O 迹部(一把抓住不二,杀气直逼菊丸):啊恩,敢跟本大爷抢人,找死! 大石:“……” ☆、心意相通   马车行的远了些,直到看不见英二和大石,不二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窗帘,心里却还在想着,英二真是好骗啊……   没想到,安静的车厢里,突然就响起了迹部的声音。   “本大爷什么时候说过要赐周助一副上等棺木了,周助可否提醒一下本大爷,啊嗯?”   一旁的迹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不二也没太在意,只是没想到这才走了不远,迹部就要来算账了……   “……”   不二坐在原位想了好久,都没想出个对策,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弄不好迹部真的送他一副上等棺木怎么办?!   他刚想开口胡诌几句,敷衍过去,没成想一抬头时才发现迹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身边,正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呢!   不二看着迹部漆黑的瞳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倒是迹部,慢慢地低下头靠近不二的脸,直到两张脸的距离近到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时,才开口道:“周助,本大爷不舍得。”   不二瞬间定住,冰蓝色的瞳孔深深地看到迹部的眼里,他在确定,迹部的心是不是也在那里面。   无言以对,大概是不二现在最大的难题。   谁都没有再开口,像是默契的等待,又像是无言的难堪。四目相对之间,总觉得时间像定格了一般静止不动,却又明白早已流逝了不少时间。   “小景……”   不二轻声开口,现在这样的气氛虚幻得像是一场梦,他有些不确定的呢喃,目光开始迷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此刻尘埃落定,他想要抓住那一点即将逃离的思绪。   而迹部,他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那个躬身向下的姿势,眼睛一刻不离身下的不二。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紧张,他不敢错过不二的任何反应,因为这一次,他把毕生的幸福都拿出来豪赌了。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迹部想,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他并没有准备好,在这一刻对不二坦白所有。但是,他所有的理智,却都消失在不二刚才的玩笑话里了……   他只要一想到,会有人送一副上等棺木给不二,他就气得发疯,而不二,却还要说那个人是自己,这还叫他怎么冷静?!   于是他魔障了,就这么说出口了……   虽然他并没有明说“本大爷喜欢你”或者“本大爷爱你”,但是仅凭刚才那句话,聪慧如不二,怎么可能猜不到他话里的意思?   他的心意已是昭然若揭,只看不二愿不愿意接受罢了。   只是,迹部生平第一次,有了怯懦,在这灭顶的沉默之中,他害怕听到不二拒绝的声音……   就在不二开口叫出“小景”这个词的瞬间,迹部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在不二的唇上,轻轻地碰触,小心的试探,然后大胆地含住了。不二并没有反抗,他甚至不推拒,迹部的理智就在这样的情境下消失殆尽。随后是抵死纠缠,攻城略地……   而不二,他早在迹部低头的时候就没了声音,他知道迹部做了什么,他甚至感觉得到迹部唇上柔软的触感,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和急切的渴望……   他没有拒绝,或者说,不想拒绝。   不二想,原来这就是小景的吻啊……   然后他自觉的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带起一个微笑的弧度,粉红色的唇瓣微开,青涩地回应了迹部一下。他感觉得到迹部短暂的停顿,他知道那是惊喜过头的迟钝犹疑,但随之而来的是迹部更猛烈的索取,他也知道,那是得偿所愿的痴迷执念……   呐,小景,我现在很高兴……   不二更加用心的回应着迹部,脑子里闪现的全是迹部刚才的眼神和表情。他在想,那么深情的眼神,到底埋藏了多少温柔在心底;那么平静的面容,到底掩盖了多少翻滚的恐惧,以至于让迹部这样强大的人也露出了致命的弱点……   但是,我很高兴呐,小景……   真高兴你的弱点是我…… ☆、告白   这是一个绵长温存的吻。   无论是对迹部而言,还是对不二,它都是一个新的□□。   而后,在迹部终于舍得放开不二时,他看着不二脸上不正常的绯红色,忽然生出了自己其实已经醉倒的奇妙感觉,心里就像喝了陈酿的美酒一样,止不住地溢出沁人心脾的甘甜醇美。   他有些晕乎乎地想着,不二,就是他喝下的美酒,也是唯一能让他醉卧其中不知清醒的佳酿……   这样想着的他对着已然睁开冰蓝色双瞳却仍带有迷茫沉醉的不二绽开了一个勾魂夺魄的笑容,眼里锋芒尽显,锐不可当,逼得不二不得不眯了双眸,却仍止不住心里颤动着、叫嚣着的悸动与迷恋。   他仿佛可以从迹部的眼里读出这样的讯息:   周助,你从一开始就是本大爷的人,今后也只能是本大爷的人了!   “呵呵……”   不二眯着眼轻笑,眉目如画,经过刚才□□晕染的眼神传达到迹部心里,迹部竟觉得一向澄澈透亮的不二也有了媚眼如丝的妖媚蛊惑之力。   是错觉吗?   迹部看着身旁的不二毫无自觉的发散着撩拨自己的迷人魅力,嘴角轻翘。   管他呢!   迹部一个用力,把身旁的不二整个揽入怀中,怀里顺从乖巧的人儿像是毫不在意,但那紧紧回抱住迹部的双手却瞬间填满了迹部一向空落落的心。   把头搁在不二的发顶轻轻磨蹭,属于不二的发香顿时舒畅了迹部全部的感官,他又紧了紧手中的怀抱。   这一刻,静默相拥,寂然无声。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的语言,因为语言都显得浅薄无力,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催情剂。   迹部想,不二是知道的吧,从现在开始,他再也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属于他的不二了。如果从前他还有顾虑,那么在经过刚才的确认之后,他丝毫不怀疑,不二的心也在他这里。   不二也爱他这一点,将是他今后所向披靡的最大保障。   不二也在想,就这样吧,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他想要迹部,他想要一直赖在他的怀抱里不松手,他从小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做小景的枕边人,心中宝了……   不二想到这,笑得更加温柔似水,眸里水光潋艳,望着迹部近在咫尺的左边胸口,不自觉地抬手覆上。   是啊,小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奢望,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呢……   小景,如今,我竟也能够住在你心里了。想想,竟是感恩大于欢喜的,多奇妙的感觉啊。   “呐,小景”不二闭上眼睛,淡然开口,耳边还响动着迹部的心跳声,他却忽生一种四大皆空的超脱心境,“我爱你很久了。”   “久到我也忘记有多久了呢……”   风轻云淡地讲述自己的感情,因为不二说不清自己现在心里蠢蠢欲动的情绪了。   “我还以为我要叫你一辈子少爷了呢……”   不二笑得有些无奈,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无望的想法,还可以体会到曾经的酸涩凄楚。不是没有想过,迹部有一天也会有他深爱的妻子,而他还是他最忠诚的管家,只是每每幻想这样的情景,心里都会针扎般的疼痛好久。   “周助……”迹部有些心疼这样的不二了,他能体会到不二曾经经历过的踌躇不安,因为他也曾幻想过那样的场景,不二有了深爱之人,儿孙绕膝。那是他无法踏足的世界,无望而被迫远离的孤独寂寞,让他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时常被惊醒。   “本大爷都知道的……都是本大爷不好,不该在这件事上犹豫的,白白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迹部看着不二的眼睛,真诚地道歉,他现在真的后悔了,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去猜疑妒忌。他想着,今后无论怎样,都不能再让不二受这些不必要的折磨了。   “呐,小景,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自责,”不二看着迹部稍显困惑的眼神,慢慢地补充到,“只是想告诉你,我会和你同甘共苦。”   不二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容,但是话里的内容却让迹部陡然清醒。   是啊,不二他跟自己一样,他是独立的,有独立的情感和独立的人格。他不是他的附属,他不明白被自己刻意隐瞒的感情,却也会乐自己所乐,痛自己所痛,只因为他明白他爱的人是自己。   爱之深切,无关己身,心系爱人,同甘共苦。这就是不二想要传达给他的爱情。   迹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不二他都表达得这么清楚明白了,他无论说什么都显得矫情造作了,遂作罢。   “周助,本大爷只允你一诺,此生绝不负你!”   一诺千金,掷地有声。   不二却分心想着,小景连告白都显得那么霸道,当真是可爱得紧呐。    ☆、角色扮演   “来来来,给小爷我笑一个~”不二调笑的声音传来,迹部嘴角抽搐却依然听话地给了个笑容,暂且忽略其中勉强和僵硬的成分不计,迹部大爷的华丽依旧无人能敌。   “乖,想要小爷给你什么奖励?”不二像诱哄良家妇女一般,脸上的表情调皮又可爱,看得迹部心痒痒的,他当机立断,嘴皮轻动,吐出四个字,反倒把不二乐得没边了。   他说:“以身相许。”末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一旁耍流氓的不二,挑衅似的扬了扬下巴。   不二也不是吃素的,首次出演本次出行的流氓新角色就已经刻画的入木三分了,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迹部缴械投降了。   他说:“小爷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着。”言语轻佻,话里的暗示意味十足,冰蓝色的眼睛原本该纯洁清澈,此刻却泛着勾引的暧昧光芒,加上他大张的双臂和一副大爷的坐姿,生生让迹部背后惊出了一声的冷汗。   周助这是,让忍足附体了?!   迹部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起之前被忍足勾搭调戏的黑暗历史,他又忍不住暗自咒骂还在温柔乡里沉醉的忍足侑士了。   “来,到爷的怀抱里来~” 这边不二继续卖力调戏,迹部却止步不前,他看着不二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禁让不二想起了深闺里的大家闺秀,端庄自重。   想象着迹部穿女装,叼着小手绢欲语还休的样子,不二在浮想联翩之后终于大笑出声,而一旁的迹部尚不明白自己已被不二脑内剧场了一番,他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地走进了不二,想看看他是不是烧坏了脑子。   阿弥陀佛,口误,迹部只是怕不二这几天角色扮演玩多了,精神偶尔错乱,他绝没有暗中诅咒不二烧坏了脑子……   迹部刚刚走到不二身旁走下,手还没有把不二搂住,就被不二反客为主地搂在了怀里。额,手还有点短,居然还搂不住全部……   迹部现在的脸色可以用调色板来形容了,惊吓的白色,羞恼的红色,暴怒的黑色,无奈的青色……   也是,习惯了攻,猛然成了受,真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啊!   不二这时候居然还把那张笑得异常得意的脸凑到迹部面前,讨好的商量到:“小景,人家忽然好想看你穿女装啊~”   迹部承认这样的不二是很萌很可爱没错啦,但是他说的话也很让人炸毛好吗!   于是,叔可忍婶也忍不了了,啊呸,是可忍孰不可忍,迹部终于爆发了!   后果很严重,不二很郁卒!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穿女装   迹部看着不二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睛,贼兮兮地在他身上来回逡巡,他就明白不二这是又要打自己的鬼主意了,配合他刚才的那句惊天动地的大胆提议,迹部百分百确定,这一次他如果再不搞定不二,他离女装示人的日子就不远了。   一想到那些女子装束,迹部浑身上下一个激灵,这种如此不华丽的东西也配让本大爷试穿?   说时迟,那时快,迹部反身把不二搂入怀里,一手快准狠地一把捏住了不二的下巴,又把不二往自己的面前带了带,直到和不二那张纯天然无公害的小脸面对面紧挨着时,才危险地笑道,“啊嗯,女装?”   不二这时候已经意识到不妙了,迹部大爷这是要重振夫纲啊!   奈何迹部的力道虽不至于弄疼他,但也不容他轻易挣脱,他只好吞了吞口水,眼睛堪堪避开迹部那侵略性意味十足的眼神,假装左顾右盼地转移话题,“那个啥,小景,我其实是条鱼,七秒前的记忆已经忘光了……”   还想胡编乱造,周助,你也太小看本大爷的智商了吧!   迹部好笑地看着不二心虚的表现,想着怎么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惩罚。   迹部挑眉笑得邪肆,他故意凑近不二,暧昧的距离使得迹部说话时的热气都喷在了不二的脸上,不二现在正是脸红红,心跳加速的迷茫无辜表情,惹得迹部好想欺负他。   迹部低头给不二印上一个吻,轻轻地舔舐不二的唇瓣,然后在不二情敌之时又拉开了些许距离,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颇有勾引的意味,妖媚蛊惑。   他见不二尚有些迷蒙的眼神,忍不住又笑了笑,伸手去解不二的外裳。不二虽迟钝,但也明白迹部接下来会干什么,他依照本能直接伸手按住了迹部灵活的手,眼神里满是错愕地盯着迹部。   小景想干嘛,直接把自己就地正法?   迹部像是早就料到不二的反应,也不恼,只是佯装受伤的表情问不二,“你不愿意?”   不二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本大爷不逼你。”迹部看不二的表情愈发受伤,面色沉静,让人一时摸不准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话里的意思让人愈发同情他的成全。   “小景?”不二试探性地叫了声他的名字,见迹部只是淡淡的用眼神回应他,眼里波澜不惊的平静让不二也有些不安了。   不二想了想,像是做好了心里建设,才又对着迹部笑得温柔甜腻,小声却又坚定地趴在迹部耳边说道, “我愿意。”   迹部心里窃喜,面上却仍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继续风轻云淡地说道,“周助,本大爷不想勉强你,你不愿意就算了。”   不二看迹部这样也有些急了,他把迹部转到另一边不看他的脸又转了回来,对准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谁勉强了,我都说我愿意了!”   迹部看了不二好一会儿,才不敢确定地又问了一句,“真的愿意?不后悔?”   不二这时候急于表明心迹,更是连思考也直接省去了,直截了当地说道,“小景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拉倒!”   迹部这才又重新得意地笑开了,他抛弃刚才那副深闺怨妇的嘴脸,瞬间变成了奸计得逞的欠扁小人,凑到不二面前调戏道,“看来周助你已经迫不及待了嘛!”   还没等不二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的人喊了一声“少爷”,他赶忙站起身拉开和迹部的距离,一副恭谨谦逊的称职管家样,看马车外的人撩开帘子,呈上了一些东西。   不二伸手接过那些东西,然后将它们转交给迹部。迹部意味深远地眼神让不二头皮有些发麻,等到下人离开,不二转身就想往马车外逃。   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些东西不就是女人的衣物和饰品吗?!   只是还没等不二撩开帘子,他就一把被迹部从后面抱住拖了回来……   迹部甚至恶劣地在他耳边低声挑逗,完全无视不二反抗到底的决心。   “周助,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愿意吗?怎么好戏还没开场,你就想逃了?”   不二心里暗骂迹部卑鄙,他说的愿意和迹部说的不是同一回事好吗!   他刚才以为小景脱他衣服是要……要……   不二脸都红了,他怎么能说他想歪了,把迹部的行为理解为求欢呢!   但是迹部明显是想让他换女装好吗!!!   不二一想到这,既羞愤又懊悔,他气得在迹部的手上咬了一口。   迹部没想到不二反应这么激烈,猛不丁地被不二咬了,他也很痛,但是他就是不放开不二,他让他一直咬。   不二咬完就后悔了,可是迹部不松手,他也就赌气不撒口,看谁先投降!   最后,不二还是松口了,看着迹部手上流血的牙印子,又是解气又是心疼的,直瞪着迹部骂他“笨蛋。”   迹部嘿嘿笑,不置可否。末了看不二不生气了,才又把那些女子衣物与装饰拿出来,催促着不二换上,不二自然不肯。   迹部看着不二不说话,眼神扫射了不二一圈,直把不二看得寒毛直竖,他才开口道,“周助,莫不是刚才你想歪了?以为本大爷要……嗯?”   不二心虚又恼羞成怒,只好大声反驳道,“才没有!”   迹部像是不信,“那你刚才不是挺愿意的嘛,现在在别扭什么?”   不二闻言瞪着迹部,冰蓝色的眼眸里火光四溅,他口不择言道,“谁说我不肯穿! 我只是嫌这些东西太难看了,我不喜欢!”   迹部笑得更加得意,眉轻挑,“周助的意思是,再换一套漂亮的,你就愿意穿了?”   “当然!”不二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他只能咬着牙胡乱应答。   “好,本大爷给周助换,周助你且稍等片刻。”迹部乐呵乐呵地,看得不二一拳头差点就挥了上去。   “哼!”不二躺倒在马车上装尸体,一动不动,看都不看迹部一眼。   迹部也不心急,待会有他的好戏看了。    ☆、后悔了   迹部现在有些惊喜又有些后悔,他看着换上女装的不二,着实惊艳了,把自己给看呆掉也就算了,不二居然还想穿着这一身女装跑出马车外去,当着他的面说要去勾引别的男人,以报迹部让他穿女装的大仇!   开玩笑,迹部当然不可能让不二就这么跑出去,不二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人见人爱,标准的红颜祸水好吗!   一袭及地长裙,白得一尘不染,穿在不二身上贴服紧实,生生勾勒出诱人曲线。明明是繁复的八重单衣,层层叠加,件件轻盈如薄纱,巧妙的穿法搭扣却让人虚实难辨,无从下手,朦胧美妙。光看身子就让人浮想联翩,欲罢不能了,更何况不二本身更是天生丽质,肤白貌美,此时这件女子衣裙更衬得不二气质更加超凡脱俗,天仙下凡。   任谁看到不二,迹部都丝毫不怀疑他会立刻倾倒在不二裙下,这要是遇到手冢或是观月,非平添不少是非不可。   迹部可不傻,虽然他一点都不害怕不二会被人抢走,但是他绝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这样的不二,不二这个样子只能给他一个人看,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专利。   白皙细腻的肌肤,红润诱人的嘴唇,摄人心魄的蓝眸,精致挺翘的鼻子,圆润小巧的耳垂,柔韧温软的身体,温柔美好的笑容,自由随性的个性,调皮捣蛋的恶作剧……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最爱,也是他想要守护珍惜的全部,他一点都不舍得与他人分享,更容不得他人的觊觎。   迹部抱着怀里蠢蠢欲动,不依不饶的不二,眼里的眸色愈加深沉,压制着不二的力量越来越大,直到不二感觉到不对劲时不再挣扎,迹部才稍微松开了对不二的钳制。   “周助,本大爷忽然不喜欢你穿女装了。”语气闷闷的,不知道在生谁的气,迹部把头靠在不二的肩膀上,手掌还不放心地握住不二的后腰。   “小景,我穿得不好看,所以你不喜欢?”   贴的近了,不二很明显地感觉到迹部心情的低落,因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惹他生气了,所以他有些不安。   “不是,周助你现在很美,本大爷很喜欢。”迹部把不二抱的更紧,牢牢的没有一丝缝隙。   不二不清楚迹部突然的反常,他只好安安静静地任由迹部抱着,也忘了刚才自己愤慨的反抗。   “周助,答应本大爷一个要求,可以吗?” 迹部鼻端萦绕着不二身上散发的清新气息,他有些不舍地放开不二,对上不二担忧关心的眼睛,郑重其事地恳求道。   不二听话的点头,“嗯。”   迹部不禁笑开来,伸手在不二的脸颊上动情地抚摸着,修长的手指顺着下颌的曲线直上,最后停驻在不二璨若星辰的蓝眸旁。不二睫毛微颤,不解的疑惑目光更甚。   “周助,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穿女装了。”声调柔和,似协商也似命令,但迹部眼里的诚恳还是打动了不二。   “好。”不二不加思索,直截了当地答应。   迹部没有说出口的话就此淹没于唇齿间,不二主动吻上迹部,踮起脚尖,双手交缠环绕于迹部颈项,动情的闭上眼睛,慢慢吻去了迹部所有的不安。   少年青涩的吻技,柔软的触感,对迹部来说都是一种赏赐,一种突如其来的恩赐。他没有夺回主动权,他没有急切地索取,他甚至不再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他只是低下头,以更加迎合不二的姿势,接受不二给的所有。   不二感觉得到迹部的变化,他偷偷睁开眼看了一眼迹部,看到的是迹部毫无防备的样子,他知道迹部已经沉沦,沉沦在他给的吻里。他也知道,迹部没有说出口的话和那些情绪都意味着什么,那是嫉妒不安的表现。   他才发现,他最爱的小景,原来也会害怕自己被人抢走,他最爱的小景,也和他一样,想要独占深爱的对方,那么霸道,却又霸道得那么可爱。   一吻结束,他对着迹部温柔的笑,只微微牵动唇角,却似白莲盛开,纯洁无暇,又似午夜幽昙,暗香浮动,美好得不似世间物。   “世上不二,绝世无双。”迹部只觉这句话突然就蹿入了他已经罢工的大脑。   此刻他眸色幽深,专注于不二一人却不敢松开手,唯恐眼前的人儿忽然化蝶而飞,之前种种皆是南柯一梦,子虚乌有。在他眼里,他的不二是那么绝色倾城,风华绝代,即使用尽所有华丽的词藻都不足以表达他对眼前的人儿日积月累的汹涌爱意。   迹部看得入了迷,眼里深情流露而不自知,由心而发的笑脸,自在诚挚,热烈耀眼。在他眼里,不二是他此生所有的风景,一辈子都看不够。在他心里,不二是他穷极一生的追求,怎么宠爱都不嫌过。   可他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舒展的眉,明亮的眼,挺直的鼻,张扬的笑,无一不落入不二眼中,自成一番怦然心动。   不二退开一步,拉开和迹部的距离,以便更清楚地看清迹部的笑颜,每一寸都不想错过。   呐,小景,如果这样就能让你开心起来,那我什么都愿意啊…… ☆、不做死就不会死      “呐,小景,真看不出来,你平时那么自恋,居然也会吃醋啊。”说这话时的不二还是穿着那身女装,躺在迹部马车上的软席上,枕着迹部的大腿,吃着迹部剥好皮的葡萄,嘴里不怕死的调笑道。   迹部满头黑线,低下头把刚剥好皮的葡萄一下子全塞进不二的嘴里,害得不二差点呛到,立马抗议。   “小景,你怎么这么傲娇!做都做了,难道还不给我说?!”不二瞪大了眼,嘴里含着葡萄,气鼓鼓的腮帮子看起来异常可爱,他说完还不忘嚼两下嘴里的葡萄。嘛,味道不错。   迹部看他这副样子,心情好了一大半,坏心思一起来,就贴近了不二,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本大爷也没看出来,周助你原来是那么主动的人啊。”   不二想到了刚才的那个吻,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看着迹部得意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真是亏大了。早知道就不亲他了,还不如我家小仙可爱呢!哼,不二一口咽下嘴里的葡萄,有些恨恨的想着。   迹部像是看穿了不二心里所想,不慌不忙地说道,“周助,那盆仙人掌怎么跟本大爷比,你就是想亲它,也下不了口吧。”   不二大惊,迹部怎么知道他在想小仙,随即又想到小仙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刺,头皮一阵发麻。迹部说的没错,他再爱小仙,也绝对不会亲它的。能下得去口的,都是禽兽啊!   迹部看着不二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一想到不二真的在考虑亲那盆仙人掌的可能性,他的心里相当不舒服,醋意十足的想着,“一盆仙人掌,也敢跟本大爷争宠,真是不自量力。”   眼见着不二露出类似于遗憾的神情,迹部的心情反而出现了莫名的愉快。他勾起嘴角,笑得十分的不怀好意,继续调笑道:“周助,你也别怪本大爷多事,本大爷觉得,有必要给你提个忠告了。”   不二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迹部吸引过来了,小景又想耍什么花招?   “哦~愿闻其详。”不二闪着求知欲望的眼神炯炯发亮,他用自己认为最温柔的笑容鼓励迹部继续说下去。   可是他的心里却是这样想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天才还怕你不成,小景,放马过来吧!   而迹部,他明知道不二是故意装得如此纯良,却十分满意他的表现。只要周助你接了茬,本大爷就不愁治不了你。   他清了清喉咙,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水,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周助的吻技实在是青涩,本大爷都替周助感到惭愧啊。难道周助不觉得,比起本大爷,周助实在是差远了吗?”   此话一出口,迹部明显感觉到不二的表情瞬间僵硬,原本假装好学的学生耐心听从指教的样子已经装不下去了,迹部只觉得还能听到不二那句咬牙切齿的“然后呢?”真是一次令人心旷神怡的享受啊。   迹部这时候已经掩饰不了脸上的笑意了,他看着不二眼里冒出的点点火苗,像个面慈心善的兄长一样,摸着他的头宠溺的笑道,“本大爷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周助你是平时缺乏练习的缘故,不碍事的,别担心。”   “小景,你真会安、慰、人啊!”不二看着眼前的迹部一副阅尽千帆,看透世事的样子,恨不得把他放在自己头上的那只手拿下来,让小仙好好的疼爱一番!想必到时候,小景的脸上,会是另外一副□□的可爱表情吧。   “周助,你过奖了。再说了,本大爷也不是那么吝啬的人,你就尽管拿本大爷当练习对象吧。”迹部继续笑得天怒人怨,毫无危机感,他甚至还故意趴在不二身上,往不二脸上吹着热气,意犹未尽地说道,“本大爷可是……一点都不会介意的……”   迹部说完顺势在不二脸上偷了个香,看着不二一言不发的憋屈表情,他心情畅快,盯着不二因怒气而大睁的眼,只觉得不二好像更诱人了。“周助,要不,我们现在就练一个?”   不二胸腔里积着一把火,在迹部的不断添油加醋下越烧越旺,此刻他冷笑道:“好啊。”   迹部低头快速地攫住不二粉嫩的唇瓣,驾轻就熟的吻技不断地撩拨着不二的神经,伸出舌头在美好的唇上舔出一个优美的唇形,继而探入其中轻敲贝齿,在不二的默许下长驱直入,不断骚扰挑逗着不二小巧的舌头。   不二任由迹部胡作非为,却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状态,情动之时也不准自己沦陷其中。直到迹部放开他,他才目光清冷地看向已然蒙上□□气息的迹部,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意味不明地挑衅道,“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迹部挑高眉,眼里□□气息依然浓重,看着眼前不为所动的不二,沉声道,“你说什么?”   不二笑而不语,待到迹部眼里的□□完全消散之时,他拿起一旁的葡萄,学着迹部剥了皮,递到迹部嘴边,看着迹部疑惑不解的吃下去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小景,你说我要是想练吻技,找忍足不是更好吗?他可比你有经验多了,你说呢?”   “你敢!”迹部怒了,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强大压力连马车外的人都感觉得到,一时所有人都兢兢业业,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小景,别生气嘛,这也不能怪我啊,”不二是唯一一个在这种压力之下还能嬉笑出声的人,他摆出一副相当苦恼又循循善诱的样子对着迹部摆事实,讲道理,“你刚才也发现了吧,我对你那么卖力的吻技无感啊!”   像是怕迹部听不清楚一样,他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呐~”   迹部现在只觉得那张一开一合的小嘴真是可恶,要是堵上了就好了。   事实证明,迹部大爷确实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他没等不二再提起任何一个关于“无感”的话题,就直截了当的再次堵上了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嘴。   迹部恨恨的想着,无感是吧,本大爷就让你有感!赌气似的咬了不二粉嫩的唇瓣,听着不二嘤咛的声音,他得意地想着,现在是不是痛得更带感了?!   最后,不二所有的反抗都被迹部轻松化解,被压制得妥妥的。以至于后来无数次想起这一刻,不二都悔不当初,唯有声泪俱下,字字控诉,迹部的禽兽本性都让他在那时候激发了出来啊……    ☆、神秘的公子神医      “到了,少爷。”马车外的人突然停下车,出声提醒车内的迹部和不二。   不二最先从车内下来,紧接着是迹部。这时候不二早就换回了男子装束,所以马车外的人并不知道原先的那些女子衣裙是给谁穿的,更不知道做了何用。他们只知道从马车上的下来的两人之间突然就带了些若有似无的暧昧,旁人在他们周围都像被无形的屏障隔了开来,融不进去。   更让众人不解的是,不二总管虽然平时看起来也很精致秀美,但大抵都是给人超凡脱俗的清新气质,为何自从上了马车后,再下来时就变得越来越,嗯,怎么说呢,可爱娇羞,步步生莲了呢?   还有不二管家嘴角怎么好像破了皮,是不小心磕到了吗?那为什么他会对少爷横眉冷对的,不应该啊,他平时挺尊敬少爷的啊!   是错觉吗?   众人又望了一眼迹部,那丫神清气爽,一扫往日威严傲慢的大爷脸,对着不二时的眼神柔得都能滴出来了。   不寻常啊……   正在众人探寻意味十足的目光想要深入挖掘出更深层次的东西时,迹部冷若冰霜的锐利眼神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惊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再抬起头与之对视,现场噤若寒蝉。   他们刚才是哪只眼睛瞎了,竟觉得少爷会有温柔的眼神,绝对是错觉!   就这样,众人虽然满腹疑问,马车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不敢造次,不该问的就不问。迹部也曾经夸赞过,安守本分就是他们最大的本事。   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迹部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不二,用眼神示意他,“这就到了?”   不二点头,虽然他早就料到会是这种场景,但亲眼看到,还是难免大吃一惊。他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啊!   迹部看出了不二的为难,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专心地审视眼前的景象。   原本行走在大路,一路上也算平坦顺利,后来从林间小路穿行,也不至于坎坷难行,只是没想到,现在竟到了一片宽广的海域,举目望去,目之所及皆是海水,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让人精神抖擞,身心舒畅。   一座孤岛在遥远的海面上,四周缭绕着朦胧浓重的雾气,使得孤岛隐没其间若隐若现,看不分明。四周没有任何船只,也没有任何落脚点,行人到了这里只能止步,轻功好的或许可以靠过去一段距离,但依照这样长的距离,想在毫无落脚点的水面一下子落到孤岛上去,显然并不现实。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游过去,但迹部看了一眼水面,风平浪静的表面底下却是暗流涌动,高度密集的食人鱼在水下伺机而动,一不留神就能把不慎落水的活人啃食得渣都不剩,游水过去也不现实。   于是,就有了眼下这既不能飞,也不能走,更不能游的尴尬局面,迹部一行人滞留于此,一时竟也想不出好对策。迹部想着命人把马车拆了或许可以做成一条船,又或者让随行人员返回林间取些木材回来造船,刚想吩咐下去,却见不二摇了摇头,示意他看前方。   迹部顺着不二的视线向前望去,只见原本空荡浩淼的海面上有一个人乘船而来,海风吹起他的衣角,海水在船下激起浪花,溅湿了他翩飞的衣角,他却似毫无知觉,站得笔直挺拔,风轻云淡,谪仙之姿尽显。   那船不过片刻便行至眼前,那人并未下得船来,而是对着迹部行了个拱手礼,然后清淡地开口道,“鄙人柳莲二,奉命前来,只为接一个人。请问阁下是否就是迹部景吾?”   迹部一挑眉,目光犀利,直将眼前这个淡雅的男人里里外外地透视一番,却一无所获。   “正是在下。”没有面对不二该有的喜怒哀乐,迹部表现得太平静,平静到让不二皱眉。   “那么烦请阁下随我一同回岛,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公子?”   “是,我家公子,他也是你们此行想要找的人。”柳本是向着迹部的,忽然听得一旁的不二开口询问,他眼微抬,扫了一眼不二便又看回迹部,却还是细心地为他解了惑。   “神医幸村,只见本大爷一个人吗?”迹部略一迟疑,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不二,“只是,本大爷却不会一个人去见他。”   柳脸色未变,只是嘴角竟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轻轻浅浅的笑容,他看向迹部的眼神里透露出笑意,“阁下是想多带一个人吧,公子已经说过了,如果是不二周助的话,无妨。”   说完柳的视线落在不二身上,眼里的友善让不二安心不少,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对方显然对他和迹部的事情了如指掌,而他们却对对方一无所知,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这本来就是最大的威胁,不可不防。   况且,对方的目标,是迹部。   不二蓝眸微睁,眼里神色复杂,看着近在咫尺的迹部,心里说不出的恐慌。   迹部转头时正对上不二的眼,习惯性的舒眉展目,笑得自信张扬。他对着不二柔声道,“周助,陪本大爷走一趟吧。”   “好。”不二合上微睁的眼,眉眼弯弯地笑开来,心里那些没来由的恐慌都在刹那间消失无踪。   随后他们一起上了柳的船,其他人皆留在原地等候。   在大雾中行走的时候,不二只微微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下意识地望向了身前的位置,却发现前方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迹部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了。   他心里一阵恐慌,正想踏前一步寻找,却被一个人抓住了手腕,扼住了咽喉。他刚想反击,却发现自己使不出力气,软绵绵的,头也开始发晕,像是中了迷药,想要沉沉睡去,意识渐渐脱离,最后他倒在了身后人的怀里。   “你的最爱,不二周助吗?”   空无一人的船上,谁的呢喃,虚无缥缈。    ☆、妖孽出没,美人小心!      迹部的视力极好,即使隔着浓浓的雾气,他依然看清了前面的状况,船行进的方向并不是他们原先看到的那座孤岛,而是偏离了方向,驶向了另一座岛。而原先的那座孤岛,靠的距离近了些,他才发现那竟只是一个幻象,底下是乱石嶙峋,极易触礁,如果没有人领路,恐怕就是船毁人亡,根本就到不了真正的小岛。   迹部心里想着,这神医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非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其貌不扬,无颜见人吧?   他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最近跟不二抽风多了,思想也开始不正常了。按正常的思维去思考,不是应该觉得,这种巧妙的心思安排才能凸显来人的独特不凡吗?   这么想着他转回头看不二,看到的是不二闭着眼的安静面容,不知道是不是在闭目养神,他也就笑着转回头不去打扰他。   一旁的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不二,又转回头看前方。   在离岛还有一段距离时,柳与迹部对视了一眼,忽然带头飞了过去,而迹部也不迟疑,一手向后拉过身后之人的手,施展轻功轻松飞过水面,落于柳身旁。   迹部回头去看不二,不二也眯着眼看他,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迹部还以一笑,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捏了捏,然后挑着眉得意的看他,赶在柳看过来之前松开了手。   柳像是一无所知,闭着眼淡淡地开口道:“阁下请跟我来吧。”   迹部应了一声,和身后的不二对视一眼,就跟着前面的柳去见那位神医了。   一路上倒是看到不少奇花异草,风景也算别致秀丽,最让迹部惊讶的是,岛上大片的樱花林,落英缤纷,美到极致,然而最美的却不是这满天飞舞的樱花,而是花中作画的少年。   蓝紫色的发柔顺光泽,由绿色的发带束起,两鬓处垂下两缕自然卷曲的发丝,衬得他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更添精致瑰丽,而与发色相同的蓝紫色眼睛此刻正专注于眼前的画作,一丝不苟的细致小心让他的双眸绽放出惑人的光彩,笔挺的鼻,微微抿起但色泽艳丽的红唇,无一不是最致命的诱惑。   就连迹部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美得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美到了极致,性别反而会被人轻易忽略。他有些庆幸地想,如果不是深藏于此,怕是会招致不少狂蜂浪蝶前仆后继吧。   虽然迹部盯着眼前的美人目不转睛,心思却已在分秒间百转千回了。他心底甚至生出了些不该有的怜惜,只为眼前这个远离尘世,独居于此的人。   一个男子,有了这样的绝世容颜,到底是福还是祸?   迹部又突然想起了身后的不二,这才移开直视前方的视线,微阖眼,敛去了眼里的情绪,最后只留下温柔的笑意在那双明亮的眼里流转,伴随着飘忽的思绪,他莫名的笑开了。   他想起了不二的脸,小小的,可爱的,生气的时候会瞪大双眼,开心的时候会笑到眉眼弯弯,恶作剧的时候会假装天真无辜,温柔的时候会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如此鲜活有生气的不二,是他最爱的不二。   见到了眼前的男子之后,他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他的不二,其实真的不需要太美,他只需要一直这样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偶尔恶作剧,偶尔对他温柔的笑,偶尔撒娇卖萌耍无赖就好,只要是他不二周助,就好。   就在迹部胡思乱想之际,身边的柳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也让他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男子身上。   迹部抬头看柳口中的公子,那人也刚好抬头看他,只一眼,迹部就有如被电击的酥麻感,从心底深处产生了一阵又一阵的悸动。   妖孽!   迹部心底躁动的情绪被他生生压下,不过是一个眼神,他竟然也会觉得自己有片刻的心动,真是见鬼!   那明明不是一个眉目传情的眼神,而是少年强势霸道的透视,他在看穿迹部的所有,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强势地进驻他的内心。迹部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无所遁形,所以他本该本能产生厌恶的,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在这样天生王者的注视下,他只觉得连心魂都要一并上交给眼前的少年了。   迹部稳了稳心神,他本就是霸道强势的人,比气势,谁怕谁!   他眼里的自信展露无遗,目光灼灼,无所畏惧地与之对视。只是迹部心里还是忍不住赞叹,眼前的少年竟有一种使人心甘情愿臣服的魔力,太不可思议了!   眼前的少年,不用说,自然就是迹部要找的神医幸村,也是柳最敬重的公子。迹部出口挑衅,“幸村,玩够了吗?”    ☆、神医看上了大爷?!      闻言,幸村看着迹部的眼睛里有如凝结了冰晶,变得更加冷淡无情,但转瞬即逝,迹部只觉得他在那双蓝紫色的漂亮眼眸里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受伤神色。只是,可能吗?   迹部想,自己是看错了吧。   对面的幸村已经将视线移至眼前的画作,看着自己刚刚画出来的人像画,笑容初现,眼里也有了些温柔,再抬头时,脸上早已不是刚才冷峻漠然的表情,而是柔和温润的浅笑。   被他发现了呢……   幸村这么想着,心里反而多了些释然,一开始的烦躁似乎也已经可以平息下来了。他毫无顾忌地盯着迹部挑衅的眼睛,如此深邃的黑色,只觉得看一眼都会被吸进去了。   这样的迹部景吾,才是他看中的人,也是他想要的人,能够与之比肩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迹部,此话怎讲?”他看着迹部,笑得从容无辜,心里也渐渐的舒畅了起来。   “本大爷要你把周助交出来!”迹部看着对面笑得风华绝代的幸村,丝毫不为所动,坚定的眼神里有对幸村的责难,并不友善。   幸村看着迹部眼里的疏离冷漠,有些不舒服,面上却还是带着事不关己的笑容,“哦~迹部你真是说笑了,你的管家明明就在你身后,回头就可见到,根本无需找我讨要。”   迹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看着他迷茫无辜的不二,转回头笑得恣意昂扬,对上幸村淡漠的的眼,出口不逊,“他,也配?!”   迹部笑够了,看着幸村的眼里锋芒毕露,威压尽显,“幸村,本大爷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在本大爷发怒之前把周助交出来!”   幸村不怒反笑,笑得开怀,对着迹部连连称赞,“你说得不错,不二周助确实是在我这里,不过我很好奇,仁王伪装得也算惟妙惟肖,你是怎么发现的?”   “感觉。”面对幸村的好奇,迹部只轻轻吐出两字,幸村闻言有片刻的怔楞。   感觉吗……   幸村看向面前的画作,上面画了沉睡的不二,纯洁无暇,不染风尘,恍若稚子仙人,兀自美好。   这样的人,仁王怎么可能伪装得了呢?被发现才是必然的吧。   “不过是一个管家,你又何必在意呢?”似心有不甘,幸村却觉得自己在等待那句能让自己死心的话。   “哈哈哈……管家?”迹部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他笑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一直到幸村眼里的寒冰结得够厚时,他才正色道,“幸村,你也太小看周助了。这世界上,除了他,本大爷什么都不在意!”   幸村陡然睁大了眼,他觉得此时的风好大,却怎么也掩盖不了迹部坚定而又充满柔情的声音,他用那么深情的眼神看着自己,却理所当然地说着对另外一个人的甜言蜜语。那么大的风,吹得所有人的衣袖翻飞,却吹不散迹部那么轻声的笑语,落在幸村耳里的话如此清晰,似利剑。   “不二周助,他呀,就是本大爷的命,却比本大爷的命还要重要百倍千倍……”   风更大了,柳和迹部身后的仁王都有些担忧地望向了幸村,迹部刚才说了什么,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愈发担心。   迹部却不会去理会其他人的心意,他只知道,要快点找到他的不二。   他,想他了……    ☆、神医失恋了?      樱花林里,此刻寂静无声,风还在吹,樱花也还在空中旋转着起舞,却早已不是良辰美景,而是剑拔弩张的战场。   幸村盯着迹部那张俊美无涛的脸,良久终于移开视线,望着某一处温和地笑了。   “迹部,你真是好样的。”声音里不再是刚才那种霸道强势的压力,而是有感而发的欣赏,笑意盎然,暖如春风。   他转过头看向不明所以的迹部,忽然觉得他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也只能……成为朋友……   他是强大而孤寂的,他以为自己也需要这样一个人来陪伴自己,所以他在听过了那些求医问药的人对迹部的描述之后,才会以为迹部就是他想找的人,他甚至只是在一次偶然间见了迹部一面,就有了心动的感觉,他以为这就够了,这就是爱了。   但是原来不是,当不二倒在他怀里,沉睡的面容干净美好,紧闭的双眼睫毛轻颤,温柔的梦呓着“小景”时,他竟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就被填满了,动心也只在一瞬间,他忽然就不舍得放开他了。   但他依然执着于迹部,总想着当时见到迹部的心动也是真的,所以长期以来对迹部的执念让他放下了不二,还是奔赴于此,他想着,在这里就会有答案了吧。果然,这里就有答案,是迹部给了他答案……   他才发现,他对迹部,原来是欣赏多于爱慕,终究只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而不是心心相印的儿女情长。他对迹部,并没有迹部对不二的情深意重,更没有迹部对不二的深情厚爱,有的,不过就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怦然心动,而那,并不是爱。   想通了所有,幸村觉得自己的心结已经解开,已无须强留迹部了。   他只是对着迹部温和地笑,现在的他只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没有了刚才霸道强势的气势,笑容里有着如沐春风的温暖气息,也让迹部心中的焦躁不安得以平息安定。迹部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其实也可以和不二一样,对所有人都那么温柔,温柔得让人怜惜。   “迹部,跟我来吧,不二这会儿还没醒。”   幸村在前方带路,迹部一听到不二的消息就顾不得其他了,跟着幸村就走了。身后的柳和仁王对视了一眼,觉得还是不跟去为好,免得待会秋后算账,他们就难辞其咎了。   仁王早就憋不住了,看着迹部远去的背影心里痛斥迹部是个混蛋。   我扮不二周助哪里不像了?!你要是一早就知道我是假扮的怎么不早说啊!   居然敢摸老子的手,揩完油还捏老子的纤纤玉手,我都没吭声了,你居然甩脸就不认账了,还敢说老子不配!呸!   柳看着仁王脸上五颜六色的表情,低下头假装看不见,一步一步故作镇定地远离这个欺诈师,这时候柳生不在,他可不想被仁王抓去吐苦水。   他现在要去见真田,那木头脸话少,他能落得个清净。   如果他知道真田现在这个时间居然在沐浴,而且□□刚好走出浴盆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一脚踹开真田房里的门……   后来据目击了现场的小海带切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转述,那一天柳对着真田的裸体风中凌乱了几秒,就被真田砍过来的□□惊醒,而他只是想上前几步劝架,就不幸被真田飞过来的□□击中了…… ☆、情敌?      不二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温柔中掺杂着担忧的黑亮眸子,那是属于迹部的,他一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习惯性地对迹部绽开一个温柔的笑,满意地看着迹部眼里的担忧一点一点消散。他伸出手撑着身体慢慢地坐起来,靠在迹部身上,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处境。   房间是陌生的,幽雅宁静,床边也站着一个陌生的人,月牙白的一袭白袍,倾国倾城的容貌,温润如玉的气质,温暖人心的魔力……眼前这个人似乎集齐了所有美好的特质,让人心生向往却又不忍亵渎。   不二看得有些入迷,那美人似乎心情不错,又对着不二勾唇淡笑,惹得不二脸红心跳不止,尴尬的偏转了直视的双眼。   不二身后的迹部这时候眉头紧锁,不满地瞪了眼前的幸村一眼,然后掰过不二的脸,恶声恶气地说道,“周助你的眼睛往哪看呢?!”   不二闻言红了脸,拍开迹部的手,眼睛心虚地到处乱转,嘴里还嘀咕着狡辩道,“我就是随便看看,没看什么啊!”   幸村闻言笑得更加高深莫测,看着迹部无奈没辙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醒了的不二周助意外的好玩啊……   “诶?”不二突然想到了什么,“小景,你怎么找到我的,我记得当时有人暗算我。”   迹部拉过大惑不解的不二,指了指眼前看好戏的幸村,好整以暇地调侃道,“来,暗算你的小人在那呢,你要亲自动手还是让本大爷来?”   不二顺着迹部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幸村还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一点都没有被人指控的罪恶感或者愧疚感,相反,他还悠哉悠哉地坐了下来,喝起了茶水。   不二看着幸村那样,忽然觉得是不是迹部弄错了人,眼前这人看起来如此正人君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偷袭他的啊……   他不是很确定地问迹部,“小景,你没弄错吧?”   迹部猛一听到不二这么问他,本来打算看不二和幸村对着干的好心情都被破坏殆尽,他用手指弹了不二的额头一下,不满地说道,“怎么不是他!本大爷的话你也敢质疑,啊嗯?”   到底没用太大的力气,不二摸了摸被迹部弹到的额头,自知理亏的他也没敢对迹部抱怨,只是对着迹部小小的吐了一下舌头,就转过头不去看迹部气闷的眼神,把视线又移回到一旁的幸村身上。   迹部看着幸村眼里的精光,只觉接下来的事情不会朝他预期的发展。   果然,不二还没开口,幸村就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在下幸村精市,迹部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是我偷袭了你。”   迹部听到这里,稍稍安心,却没想到幸村接下来的话会让他如此惊心动魄。   幸村眼见着迹部稍稍放松的警惕表情,嘴角掀起一个愉快的弧度,不紧不慢地接下去说道,“之所以会做出如此有悖常态的行为,实在是因为在下太过仰慕迹部了,不得不出此下策与之单独会面。望不二公子你能够体谅在下的一片真心,原谅在下先前的冒犯,幸村感激不尽。”   句句情真意切,字字真情流露,只是那温润如玉,淡雅如莲的翩翩公子三两句话就把不二和迹部雷得外焦里嫩的,实在是手段高明,不得不防啊!   不二此刻更是睁开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眼里流光溢彩的蓝瞬间充盈了迹部和幸村的眼,幸村忽然觉得自己看到了世间最美的海,深不可测,却又难以自拔地想要沉溺其中。   幸村久久地凝视着不二,因而不难发现不二眼中的火苗。那是妒火,只为了迹部而起的火,虽然星星点点,但也足以燎原。那眼里还有对幸村的不信任,那是出于本能的警惕和陌生的抗拒。   幸村想,不二,其实是个敏感细腻的人……   “呐,幸村,这么说,你很喜欢小景?”不二的声音真的很温柔,但迹部知道,这代表他心情一点都不好。   “是啊,很喜欢。”幸村笑了,看着不二眼中的认真,他忽然觉得逗逗他也很有趣啊。再说,他曾经真的以为自己很喜欢迹部,所以,这也不算骗吧……   嗯,应该不算。   幸村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光明正大,所以扯起谎来脸色依旧红润细腻有光泽。   不二看着幸村的眼神越发温柔,心里却早已愤慨不已,一想到自己被他偷袭后,他就背着自己和迹部单独见面,他就一肚子火。尽管他知道眼前的幸村并不是坏人,因为他感觉不到幸村的半点恶意,但是他喜欢迹部这一点,真是让他不爽到了极点!   偏偏幸村还这么优秀,这个人当他的情敌真是格外的够格,太强大了,要是小景真的变心,他到时候真的就亏大了!   一想到这,不二就恨不得上前痛扁幸村一顿,好像迹部已经背叛他和幸村在一起了似的,他的思绪已经以光速游离到自己惨遭抛弃,小三上位的狗血画面上去了。   迹部见不二久久不曾说过一句话,忽然想到不二奇特的脑回路和异于常人的丰富想象力和创造力,觉得再不唤醒不二的话,他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过得惨不忍睹。   只是还没等迹部开口,不二就回过头以无比哀怨凄惨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口气俨然已是可怜兮兮,就差给个小手绢给他撕咬一番了。   “呐,小景,人家就睡了一觉,你怎么就给我发展了一个情敌啊……”   迹部欲哭无泪,他敢保证,幸村绝对是想玩死他,至于是和他不小心结了什么深仇大恨,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不二很生气,安抚很重要!    ☆、移情别恋      “周助,你别听他的,他就是见不得本大爷好!”迹部一边解释,一边不时的给幸村抛了几个愤怒的眼神。   哪知……   “迹部,你连媚眼都抛得这么有个性,我真是想不被吸引都难啊!”那边的幸村笑得春暖花开,看着迹部的眼睛当真是柔得似水。但仔细看,还是可以发现他眼里的戏谑,他最喜欢火上浇油了,尤其是看到不二瞬间锃亮的大眼,他觉得心情格外的美好……   不二这时候看着迹部的眼神很奇怪,已经无法分辨其中的真正情绪了。他眯了眯眼,对上幸村的眼睛,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来了句让迹部想吐血的话。   “所以,你现在是想来挖墙角吗?”   什么叫挖墙脚?!迹部看着不二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周助竟然用那不华丽的东西来形容本大爷!!!   幸村也开始有些认真了,他对着不二笑得温和从容,眼里倾泄而出的是带了些调戏的挑衅,“是啊,不二。”   他吐气如兰,呵气成丝,挑高了眉眼,对着不二笑道,“你这么问,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想给我这个机会吗?”   “幸村,你够了!本大爷真的生气了!”迹部眼看着幸村咄咄逼人的气势,担心不二真的会误会他,赶忙出声阻止。   “小景,你急什么,我又不是笨蛋,怎么会真的误会你呢。”不二对着面露忧色的迹部安抚道,温柔的语气依旧亲昵,只是眼里少有的愠色还是让迹部惊出了一声冷汗。   不二仿佛是在无声的警告他,不要插手,否则他不保证不会误伤……   迹部不再开口,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全权交由不二处理,不二很满意,笑容的弧度越来越深,望向幸村的眼神也越发神采奕奕。这在一边的幸村看来,更像是不二的示威,以迹部的偏爱和言听计从来显示自己在迹部心目中的地位吗?   幸村眼里有掩不住的笑意,在那蓝紫色的眸子里闪现的宠溺若有似无,以至于没有人发现。   好像,很想看对面那个温柔的人发火呢……   “不二,迹部刚刚告白了呢……”幸村意犹未尽地说道,似有无限回味,眼里是得意的挑衅。   他真的好想看,那冰蓝色的海会有怎样的惊涛骇浪……   不二闻言笑容里果然有了一丝裂缝,他回头看了一下迹部,正看到迹部皱着眉头,脸色铁青,不发一语的难看脸色,他刚才一直在看着幸村,直到不二回头时他才看向不二,这让不二更生气了。   但是再生气那眼里也只是风平浪静的,丝毫泛不起涟漪。他确实嫉妒到了极点,但他并没有真的失去理智,幸村的话本来就有歧义,他在诱导自己,他知道的。没有任何理由的,他就是觉得幸村在挑拨离间。   是对小景太有信心了吧。不二心里忽然就有了答案,心情也不像刚才那么紧绷着了。   “呐,幸村,”不二忽然对着幸村笑得明媚如朝阳,“听到小景的告白时,你心碎了吗?”   幸村和迹部皆是一愣,随后前者笑得更加高深莫测,后者则是欣慰自豪地点头附和。   不二果然不是那么好骗的……   幸村瞥了一眼迹部得意洋洋的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起来了。他冲着迹部笑得圣洁无比,那整齐洁白的牙齿非但没有给迹部任何心旷神怡的享受,反而让迹部觉得恶魔要召唤他了。   “迹部你这样真的好吗?”一开口就是类似于嗔怪的口吻,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数落,“让你最亲爱的不二来直面情敌,自己却在一旁隔岸观火,乐得清闲?”   迹部恨的牙痒痒,无奈不二的警告眼神一撇过来,他就只能强忍怒火,闷不做声地转过头不去看幸村幸灾乐祸的视线。   他是无辜的!!!所以他憋屈啊!!!   不二出声打断了幸村对迹部的精神折磨,也使得幸村的焦点再次回到自己身上,他笑得更加圣洁,语气更加诚恳,用着毁人不倦的劝慰口吻说道,“呐呐,幸村你就不要再打小景的主意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根草呢?”   一根草???   迹部愣了好久,才意识到不二用了一根草来形容自己,难道自己在不二的心目中,已经不华丽到只能用草来形容了?   还他英俊高大,英明神武的大爷形象!!!迹部抽搐着嘴角,以眼神抗议不二的恶意中伤。   比起一旁怨念深重的迹部,幸村显然淡定多了,但是嘴角怎么也掩不去的笑意暴露了内心狂喜的情绪,他一看到迹部方圆十几里蔓延的黑气漩涡,就觉得人生真是无比美妙。   前一天他还在孤独寂寞的深渊中纠缠不清,今天上天就给他送了两个活宝过来,果然是厚待他多年无处安放的腹黑属性吗……   “所以说,不二你这是公开表示,愿意被我移情别恋吗?”   “……”   不二只觉得饶是他天才的智商,也有点绕不过弯来了。他表示,幸村此人腹黑段数更高,他很惶恐啊!   迹部却不依了,幸村这是拐着弯要打不二的主意了,他要是再坐视不理他就不是迹部景吾了!   “幸村,你休想!”   幸村笑得眉开眼笑的,现在这局面算是他大获全胜了吧。只是,为什么他会这么期待不二的回答……    ☆、美人计      “不二,不考虑考虑吗?”幸村现在的笑容不可小觑,那简直就是来颠倒众生的迷魂药,一双蓝紫色的眼似有魔力般,千言万语都不及他一个眼波流转,让人不忍拒绝。   好你个幸村,竟然敢使美人计!!!迹部挑眉,颇为咬牙切齿又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自己有一瞬间被迷惑,他自信满满地想着,周助才不会上当呢,本大爷的阳刚之气才是周助的最爱。   “这个嘛,我倒是可以考虑看看,毕竟幸村你,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啊……”不二笑得如此温柔,这赤/裸/裸的调/情让迹部差点一口血直接喷出来。   你们当本大爷是死的吗!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迹部磨刀霍霍,盯着不二那张巧笑倩兮的脸,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周助你这么明目张胆的爬/墙是想让本大爷好好疼爱你一番吗,嗯?   幸村倒是很高兴,对着迹部得意地挑眉,眼里的挑衅一览无余。   于是,迹部大爷怒了,他起身直接走到不二身边,强势地抬起不二的下巴,无视不二眼里的错愕,直接对准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小嘴,重重地吻了上去,舔舐啃咬,辗转反复。无视不二呼痛的呻/吟,他用另一只手固定住不二的头,捏着不二下巴的手也已经撤去,被用来牢牢的桎/梏不二的腰身。   幸村唇边的笑容已然僵硬,他想上前去阻止,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或者任何理由可以阻止,他只能看着眼前的两人毫无缝隙的紧密贴/合,在他面前忘我拥/吻。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手垂在身侧,慢慢地紧握成拳,蓝紫色眼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晦暗不明。终是忍受不了眼前的画面,他转身走得无声而决绝,却在门口时,还是停下脚步,一甩袖子关上了门,将身后的旖/旎/缠/绵留在房内。   望着眼前熟悉的走廊,他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往哪个方向走,去见什么人,才能稍微抒解他心里的郁闷烦躁了。刚才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他竟然只记得那两人动情时脸上的沉迷和拥抱彼此的双手。   呵,迹部,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啊……幸村笑,那笑容里有几许苦涩。   最终他还是缓步前行,慢慢地离开原地。哪里都行,只要能远离这个地方就好……   迹部知道幸村已经离开,他却没有放开不二,停止了粗暴的啃/咬,他只是更加温柔的亲吻不二的唇瓣,慢慢地品尝他的甜美柔软。直到不二到达极限,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不二,听着不二在他耳边大口的呼吸,他终于慢慢地平息了怒火。   不二的嘴唇破了皮,被迹部吻得红肿,看起来愈加鲜艳诱人,微微张着嘴呼吸,等到气息终于平稳下来,他才看着眼前的迹部,有些许恼怒又有些许忌惮。   “小景,你是想咬死我吗?!”不二擦着嘴上破皮流血的地方,不满地怒视道。   “周助,本大爷岂止是想咬死你,本大爷还想吃了你呢!”拆/吃/入/腹,吃干抹净,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兴许是迹部现在的眼神太嗜/血,不二深深地打了个寒颤,他有点害怕,又有点委屈。一撅嘴,原本想发飙的他也只敢弱弱的向迹部投去俩眼刀,然后撇开头不去看迹部的眼。   幸村走了他也知道,所以现在这里只有他跟迹部,这种密闭的空间对之前如胶似漆的他们来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是对现在互生闷气的他们来说就是熔炉监狱,多待一刻都觉得是煎熬。   哼,可恶的小景,你竟然这么欺负我,那就别怪我对你实施冷暴力制裁了!   不二绝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打不过迹部才没有采用热暴力这种热情洋溢,活泼好动的制裁手段。他当然更不会承认,自己不舍得对迹部动手……当然还有动脚……虽然想想好像还蛮有趣的……   迹部看了不二一眼,也自顾自地坐在不二身旁的位置上,端起茶杯润喉,不动声色。似乎已经知道不二想和他冷战了,他也一句话都不再说,空气里就像是结了冰一样,冷得无声无息。   不二见迹部还一副大爷样,优哉游哉的喝茶了,完全不顾他在一旁生闷气,就不爽。   死小景,臭小景,就不知道上来哄哄,我智斗情敌,死了多少脑细胞你不知道吗!   他一不爽,就想出门晃晃,反正这里只有他们俩,他可以随时罢工。也是,谁想当这没人疼没人爱的破管家,还不是吃力不讨好,强/吻不给吵,没劲透了!   打定主意,不二抬脚就走,也不顾迹部还在那喝茶,他直接无视他从他面前快步走过。直到离门近了,他才停下,回头去看迹部,只见迹部也不闻不问,气得用力打开门。   迹部也不急,只在不二抬脚走出这门时,气定神闲地说了句:“你如果敢爬/墙,本大爷绝对会让你连床都爬不起来。”   口气狂妄,语调凉薄。不二听起来刺耳得紧。   “周助,本大爷说到做到。”最后迹部终于抬起头,那黑曜石般闪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的是不二从未见过的风暴,暗潮汹涌。   不二本来听到前一句话还想气势汹汹地顶嘴,但是一对上迹部的眼,他就半点火气也没有了,他知道,迹部这样就是真的认真了,他绝对不是在和他说笑。   不二看着迹部那么认真的样子,满腔的怒火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消散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回迹部身边,睁开蓝色的眼睛,同样认真地对上迹部的眼,一板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小景,我生来就不会爬除迹部景吾之外的墙。”   不会,也不想……    ☆、恶搞番外之爬错床   =================以下内容纯属虚构,误伤一概不负责任==================   很久以后,当迹部爬上不二的床被一脚踹出来时,迹部忽然就又想起了这句话,他对床上背对着他假寐的不二柔声说道,“周助,本大爷生来就不会上除不二周助之外的床。”   言下之意是,你不让我睡这,你让我睡哪?!   迹部想着当时自己听到那句话时是多么感动啊,不二怎么说也该给自己腾个位子,温香暖玉的伺候着吧。   谁知道,不二只是回身对着他冷笑,然后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就安稳睡去,再不顾迹部的安寝问题了。   他说,“我的床也不是你想上就能上的!”配合着那淬着冷光的眼神,迹部只觉得浑身发冷,万万不敢像平时一样轻举妄动。   于是那一天,迹部真就一夜没睡。他姿态慵懒地倚坐在床边,无比认真地思考着不二如此狠心绝情的原因,最后他终于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不二看到他和慈郎一起睡午觉了!   睡午觉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是除不二周助之外的人!!!那张床,也是除不二周助之外的床!!!   迹部仿佛已经可以预见,自己今后的悲惨生活了。难怪这几天顿顿是“芥末大餐”,就连他被“小仙”扎中的几率也比以往大了那么多,不二还要每天变着法的折磨他,还美其名曰:相爱相杀……   Orz……这真真是,前途堪忧,命运多舛,生不逢时,死不瞑目啊!   ====================我是恶搞的分界线【别打我】========================= ☆、晴天霹雳      幸村再见到迹部和不二一起出现时,脸上已然回复淡定从容,他只是很随意地将那两人结伴而来的画面镌刻进记忆,以便日后回想起来,还能有些消磨时间的乐趣。   眼前的画纸上还没有任何笔墨,幸村在想,画什么好呢?   迹部再见到幸村时,并没有幸村所想的那么不满,相反,他很平静,甚至是淡漠的,就像对面的人只是一个长得稍微好看了点的陌生人而已。倒是他身后的不二,笑眯眯的眼睛显示了他极好的心情,对于再见到幸村,他似乎很高兴。   “呐,幸村,你是神医吧?”不二见迹部一脸不甩幸村的样子,心里偷偷地唾弃迹部的小心眼。但是眼角眉梢不自觉流露的温柔还是泄露了他的内心,他是喜欢这样的迹部的。   “我只是略懂医术而已。”幸村看着笑得温柔的不二,脑海里一直闪现的却是他在迹部怀里沉迷的样子,没来由的堵心。   “怎么,你想让我给迹部治病?”幸村看向一旁始终不肯和他说一句话的迹部,无所谓的说道。   “本大爷没病。”迹部淡淡地说道,他凌厉的视线射向幸村,仿佛在指责对方胡说八道。   “不二,你知道的吧。”没有和迹部争辩,幸村笑笑,对不二意有所指的说道。他当然没有错过刚才他说迹部有病时不二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和迹部反驳他时不二眼里的悲伤。   不二,你是知道的,对吧。   迹部偏过头去看不二,正见到不二低着头,平静的面容被额前的碎发遮挡,看不真切,然后一声毫无情绪的“嗯”就这么轻飘飘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有病。迹部突然觉得自己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一直以来他都没有任何不适,怎么可能突然就有了他都不知道的隐疾?   “周助……”迹部看着不二,他想要知道真相。   不二终于抬头去看了迹部,那眼里的情绪很复杂,迹部一时竟分辨不出是怜悯还是哀伤。   “这就是你一直违抗本大爷的命令去见观月的原因?”没来由的,迹部忽然就想到了观月初,那个总是借机会找不二见面的男人。   “是。”   不二不再犹豫,他知道迹部总要知道真相的,自己瞒了他那么久,他肯定很不高兴了。   一旁的幸村安静地不再说话,只是将视线转回眼前的画纸,然后开始细致的画了起来。   “小景,”不二看向一旁的幸村,发现幸村的注意力不在这里,才继续说,“我也是因为乾说了才知道,他说你有时候会半夜出门,而且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眼神极其嗜血骇人,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不二看着迹部一脸不可能的神情,听着他不甘心的呢喃“你别听乾胡说……”表情更加凝重,“乾说第二天你从来不会记得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迹部噤声,似乎在想是否真的有这种可能性。半晌,他听到不二的声音,飘忽不定,却又无比清晰,“小景,我也不信,但是我看到了。”   迹部睁大双眼,因惊讶而直视不二的眼有些许迷惘,不二眯了眯眼,遮住眼里的情绪。   “周助,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迹部残存的一点希冀就要被不二蚕食殆尽了,他相信不二,所以不问真与假,只问何时何地。   “去年冬天。” 顿了顿,不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手冢的手伤,就是那天晚上出现的,你还记得吗?”   迹部突然就想起了去年冬天的那一天,不二失魂落魄的从手冢家被自己带了出来,当自己气愤地问他为什么要在手冢家留宿,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不二一副欲言又止的痛苦表情。   他当然记得,他还记得,从那一天开始,不二就开始频繁地出入手冢家,待在那个冷冰冰的男人身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这一度让他嫉妒得发狂。他以为不二爱上手冢了,因为每次手冢手伤复发都能让不二担忧不已,黯然神伤。   所以他对于手冢的手伤完全采取漠视甚至憎恶的态度,因为就是那伤把不二一次又一次的带离他身边,也让他和不二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感情越来越生疏。他也会害怕,不二有一天会真的离开他。   他从来不会关心手冢的手伤是否加重,又是否复发,他只在乎,不二的态度。这一次之所以会主动寻找神医去为他治病,完全只是因为不想再看到不二眼里出现的那种关心与怜惜的情绪罢了。   他想要不二开心,他想让不二不再担惊受怕,他想让不二,重新看到他。   可是,为什么,现在不二才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是他,自作孽吗?   迹部忽然很想笑,但是看着不二那蓝得晶莹透彻的眼里盈满的担忧与关切,他的笑声就生生地卡在了喉咙,脸上只能带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摸着不二的脸,问他,“手冢的伤是被本大爷伤的,你那晚就是和他一起,目睹了本大爷的杀戮,对吗?”   不二本不想把一切说得如此明白,但迹部眼里的执着让他无法拒绝,他只能实话实说,“是的,小景。但是你不是故意伤他的,是他想要阻止你,不小心被你误伤的。”   “那本大爷,到底杀了哪些人?”最后一个问题,迹部觉得这是最让他恶心的话题。   他到底杀了多少人,又杀了哪些人,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怪病……无数个问题在他脑子里纠缠不清,他明明就是当事人,却一无所知,竟只能询问旁观者,就为了重温当时的残忍与血腥?!   可笑至极!愚蠢至极!   迹部在心里咆哮,他一定要记起这一切。   不二不说话,他只是用力地抱紧了迹部,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对不起,小景,我不知道。”   不二的声音轻灵柔和,语调平缓舒心,自带了一种安抚人心的神奇效用,迹部原本躁动狂乱的内心瞬间得到抚慰,也开始平静下来了。   其实,迹部何尝不知道,不二只是不想说,只是不忍心再让他亲自确认自己的残忍与无知罢了。   不二他,也害怕了。    ☆、真相大白      “呐,小景,我也很自私啊……”不二把头搁在迹部的肩膀上,手下属于迹部的温度源源不断的温暖着他,他闻着迹部身上的玫瑰花香味淡淡地说,“我关心手冢,不是因为我真的很看重他,友情这东西所占的比例其实真的很少,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你发现真相的时候太自责而已。”   不二轻笑一声,眼帘微阖,望着迹部身后的樱花,笑得无奈而宠溺。   “我只是想要,代替小景,为小景做一些事情。我不想,让小景那么早面对,至少在我找到根治你的病的方法之前,我都不想让你知道真相。”   不二感受得到迹部波动的情绪,他压下自己心头的愧疚与自责,闭上眼,更用力地抱紧了迹部,侧过头紧贴着迹部的胸膛,耳边响着的是迹部强有力地心脏跳动声。   “尽管我知道,在这个过程中,你会杀更多的人,我也不在乎。”   迹部有一瞬间的怔愣,一向温柔善良的不二竟然也会为了他狠心绝情至此,他该感动的,他该欣喜若狂的,可是他却觉得心脏一阵一阵抽疼。   他想要爱护疼惜的不二,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承担了那么多不属于他的悲伤与痛苦,在他最无助的时候,自己竟然无法与之分忧,他怎能不恨!他疼的心都要碎了!   “小景,观月说他有压制这种病的药,所以我才会经常去见他的。”想起每次自己去见观月回来时迹部的表情,他就觉得很有趣,像是怕自己被人拐走的担心让他觉得迹部很在意自己。   “小景,我想让你好起来,所以,不要拒绝幸村的医治,好吗?”不二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观月时,观月说迹部的病已经很难压制了,再不根治会逐渐神志不清甚至会死时,他有多恐慌。   “周助,本大爷什么都答应你。”迹部怎么会听不出不二的恐惧与担忧,他低头亲了亲不二的额头,极其认真地保证道,“本大爷一定会好的,相信我。”   幸村将最后一笔画好,抬头望向一旁的两人,那眼里是胸有成竹的自信和独霸天下的锐气,施施然开口道,“既然已经决定好,那就跟我来好了。”   风吹起他的衣袂,一身白衣的他恍若天外飞仙,独孤傲然之气在天地间自成一格,无人可比。他的背影坚毅而挺拔,他的笑容温和又从容,无一不带给迹部和不二无限的信心和勇气。跟在幸村身后,迹部头一次觉得,幸村强大到不可一世,其内敛的锋芒,该是无人能及的。   跟迹部并肩而行的不二当然知道迹部看着幸村的眼神里蕴藏着多少欣赏与信任,但他并不担心。因为那闪闪发光的眼神里虽然有知己难求的渴望,也有以命相交的信任,更有同为强者的惺惺相惜和淡泊如水的君子之交,却唯独没有半点暧昧与情欲,如此清明的眼神,一切都坦荡分明,无法让他误会分毫。   更何况,幸村虽容颜姣好,风华绝代,但绝不屑于以貌胜人,他出尘的气质,他强大的能力,都在宣告他的独一无二,无可取代。有他在前面引路,不二觉得,这条路即使是逆境,也能成坦途。幸村,就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全身心信任的独特存在。   就连自己,也无法忽视想要亲近幸村的心情,做到心如止水。   幸村并不知道身后两人的想法,他只知道,身后两人的视线极其强烈,所幸,他习惯了别人的注视,倒也没觉得十分不适。他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唇角上扬。   哎呀,真是苦恼啊,有些恶劣地想要看看他们错愕惊诧的表情了呐,一定会很好玩吧……某个腹黑的神医心里暗戳戳的想着,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毕竟,情深深雨蒙蒙的深情实在不怎么对他这个孤家寡人的胃口啊,他还是比较喜欢,看到那两人一反常态的真性情呐……   在路上不小心遇到幸村三人的小海带切原十分不小心地看到了幸村此刻的笑容,他暗自咽了一口唾沫,掉头就想跑,不料还是被眼尖的幸村及时发现。   “切原。”   幸村好听的声音落在切原耳里那就是地狱的勾魂使者,切原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这是一个多事之秋啊,没事迷什么路啊……   在思考了能否假装暂时性失聪快步逃离现场的可能性几秒之后,他认命地走到幸村身边,准备接受奴役和被整的宿命。   他还记得上次迷路,一不小心看到了真田的裸体,然后被真田的武士刀误伤,失血昏迷半天竟也无人施以援手,世态炎凉由此可见一斑。这一次迷路偶遇幸村,瞧他脸上深藏不露的诡异笑容,就知道这一次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深知腹黑是这位公子最大的属性,他只盼,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了他这一回误入歧途的错。   “公子,你找我?”切原瞥了眼幸村身后的迹部和不二,很好,不认识。新来的被整的几率比较大,他可以稍稍放心了。   “切原,你很不情愿呐。”幸村笑得真心温柔,切原却感到了满满的恶意。   “切原不敢,切原最喜欢听公子的差遣了。”仁王说过,人都是喜欢听好听话的,每次柳生被仁王气得冒烟了,仁王总能把他哄高兴了。切原在想,不知道这句话用在幸村身上有没有用?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切原,你最近真是聪明了不少啊!”幸村在心里默默地将仁王划入了调教范围,居然敢把单纯的切原教坏了,该罚!   “看来真田爱的教育相当有成效啊,我想,是该叮嘱他落实得彻底点了。”迟疑了一秒,幸村笑得和蔼可亲,“那就照三餐的频率,饭前教育好了。”   切原心里的恶魔已经赤红着眼咆哮了,什么爱的教育,那分明是铁拳制裁,是暴力!是冷酷!是凶残!   天还是那么蓝,水还是那么清,但是切原觉得这就是世界末日了。之前真田每天一次的铁拳教育已经让他闻风丧胆了,好不容易消停了两天,现在幸村竟然想要照三餐的频率来教育他,那他被打成白痴或者弱智的日子岂不是指日可待了?!   迹部和不二不知道什么是爱的教育,但见到那个看起来单纯的海带头瞬间惨淡的脸,他们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视了一眼,他们默契的达成共识,珍爱生命,远离幸村。 ☆、水鬼?      幸村一路意气风发地走在最前面,迹部和不二并肩走在中间,切原一蹶不振地跟在最后面,奇怪的美少年组合自然为他们迎来了不少回头率。而闻风赶来的柳莲二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旁记录数据,在旁人眼里就像是一个得了精神分裂症的美少年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道路两旁窜进窜出,不断举着笔书写历史的诡异画面。   迹部扶额,这岛上到底有多少奇葩,为什么初见时一本正经的柳会是个跟踪狂,为什么初见时霸气侧漏的幸村会是个腹黑王,为什么他原本信心满满的求医问药会变成与问题儿童同行的□□课程???   不二看出了迹部的无奈,在心里偷偷地学着迹部的口气说道,“真是太不华丽了!”然后忍不住对着迹部愁眉苦脸的俊颜窃喜。   看小景无奈的样子真是格外的美好啊……   “到了。”幸村突然开口。   迹部看了一眼面前的地方,大大的池子冒着滚滚的热气,不时的吐出几个气泡,有阵阵药草香铺面袭来,水倒是清澈见底,不见杂质的干净。   这应该是露天温泉吧。不二鉴定完毕。   “迹部,脱衣入池,净身除菌吧。”幸村笑眯眯,却不见回避。   “这里就不劳烦幸村费心了,本大爷会照你的吩咐做的。”迹部看了一眼不二,不二会意地笑了。   “幸村,我们走吧,小景会害羞的。”不二现在对幸村好感倍增,他觉得凡是能让小景无能为力的人都很有趣。   “迹部,那我走了,你小心别被水鬼占了便宜才好。”幸村似笑非笑,脸上的表情让人分辨不出其中的玩笑成分占几分。   单纯的切原刚想出声提醒迹部,幸村就魔音绕耳了,“切原,你想看迹部洗澡吗?”   他只得微红着脸,在幸村揶揄的眼神中快速地离开。   不二还想带着幸村走到离迹部沐浴的地方更远的地方,谁知道幸村却拉着他回来,笑着说在这里等着就好。   不二虽疑惑,但也不问,因为他知道,幸村肯定是对迹部做了什么。在事情成功之前,腹黑都不会希望事情真相大白的,他们需要的是尽情享受过程的美好。   “呐,幸村,”不二远远地看了一眼已经在温泉里泡澡的迹部,百无聊赖地开口,“小景会好的,对吧。”   “当然。”他自从第一眼见到迹部,就发现了迹部的异样。天下疑难杂症他皆有涉猎,迹部的病其实并不复杂,不过是被人下了蛊,迷了心智罢了。   但这蛊下得歹毒,长此以往,蛊虫必定吸食宿主的血肉,愈长愈大,后患无穷,待这虫在体内游走至脑,宿主就将癫狂发疯,不识人性,杀人成瘾。到时再想取出就困难了,且不说如何压制住暴走的宿主,单论开颅取虫就势必会凶多吉少,而放任自流就只能是杀人与被杀或者自行了断的必死结局了。可见下蛊之人居心险恶,不仅利用迹部杀人,甚至想要置迹部于死地。   还好先前不二替迹部取了药物压制蛊虫,使之休眠,不生不长,现在迹部才能活蹦乱跳的,不然早就在床上苟延残喘了。现在取虫时机正好,也算迹部福大命大了。   正想再宽慰不二几句,突然听见迹部那边的动静,他和不二转身就朝迹部而去。不二心急倒也漏看了幸村脸上的幸灾乐祸。幸村无良的想着,动静还挺大的嘛……   不二赶到时就见迹部浑身湿透,刚披上的里衣已经濡湿,贴在身上该死的性感,而迹部,少有的脸红着,像是气的。   “小景,怎么了?”不二疑惑地问。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他又看了一眼池水,清澈见底,没什么异样。他正想向迹部问清楚,一旁的幸村倒是直接朗声笑起来了。   “迹部,这是被水鬼调戏了吧。”   迹部横眉冷对,怒发冲冠的样子丝毫无法对他产生震慑,幸村笑得未免太嚣张了。   不二绕着池子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不妥,他将手伸进池子里,才发现水的表面依然是清澈见底,毫无手的影子。原来这水有古怪,竟然是表象平和,内里凶险吗?   正在不二思索间,突然觉得一个滑溜溜的东西覆在了自己手上,又猛的抓紧了他的手,似乎想要把他拖下水去,竟真的有如水鬼一样,长着手。   不二用力,竟没把那东西从水里拽出来,自己的手也还在水里被他抓着,一时无法挣脱。   正在这两难之际,早就发现了不二异样的迹部一个箭步绕到不二身前,迅速伸手进水里,想要抓住水里的东西,不料那东西如此滑腻,迹部竟也没能抓住,不过那东西倒是放开了抓紧不二的手。   幸村始终无动于衷,嘴角擒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标准笑容。   眼角瞥见柳蠢蠢欲动的身影,他一个眼神甩过去,硬生生把柳上前解释的欲望打消,甚至于后退好几步,不敢再靠近。   柳想着刚才幸村眼神的含义,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公子的心思很明显:   他在看好戏呢,谁打扰了他可是要遭天谴的啊…… ☆、美少年or小淫棍      “幸村,你搞什么鬼!”迹部拉过不二,远离池子。   幸村没有回答,回答他的是“嘭”的一声水声,从刚才的水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少年,身上没有衣物,□□着的身体白皙润泽,充满了诱惑力。那张还没彻底长开的脸稚嫩青涩,却犹如出水芙蓉般清雅俊秀,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新干净。   确实是个美少年。不二瞬间给出结论,只是眉头却皱了起来。他没穿衣服……   迹部早就在那少年起身之时看清了他的容貌,但是那□□着的身体依然让他条件反射地皱眉,他抓起自己未来得及穿在身上的长袖青衫,一把扔了过去,从头上直接盖住了少年的身体。   谁知不二刚松了口气,想着这下终于顺眼多了,就见那少年直截了当地把衣服从头上扯了下来,一个抛物线就扔了出来。   幸村挑眉,沉声道,“无心,把衣服披上!”   那少年微讶异,但也没有任何不满,只是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弧度不大的笑容,但看在迹部和不二眼里,那笑容不仅邪魅,而且轻佻。   他慢慢地走出了池子,捞起地上的衣物利索地穿起来了。穿好后,他才又冲着幸村笑,一出口就让迹部和不二惊呆在原地。   他说,“村哥,你真是越来越妖孽了。”他眼睛亮闪闪的,直勾勾地盯着幸村,竟然是用那么痞气的声音对幸村说话的,而且胆大妄为的在说完话之后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唇瓣。   不是吧,说好的出水芙蓉,看好的清雅俊秀,难道是他们的错觉?!   迹部和不二深受打击,什么时候,自己看人的眼光变得这么差了……   柳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想象迹部和不二脸上的表情,就连他们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也能猜他个八九不离十。   你要问他为什么如此有自信,他肯定会摊开手中厚厚的笔记本,一本正经地念给你听,   “××××年××月××日,幸村公子初到此处温泉,一时兴起下水沐浴,事后从水中抓出一个赤身裸体的十岁孩童,天真无邪,灵气逼人。众人只道是岛上灵童仙子,意欲亲近礼遇,不料此小童口出狂言,调戏幸村肤白貌美润如玉,调戏真田稳重成熟有魅力,调戏切原头缠海带萌哒哒,调戏仁王风情万种笑面狐,调戏柳生高贵大方真闷骚,调戏丸井唇齿留香诱人尝……”   当然他不会告诉你,后面划掉了一行字,“调戏莲二翩翩绅士好推倒……”   好……推……倒……   柳一辈子都忘不了一个十岁大的儿童,挨个将他们一行人调戏了一番之后,意犹未尽,回味无穷的猥琐表情。   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一个美少年该有的素养和节操了,简直就是一个无师自通的天生流氓啊!流氓啊!   迹部和不二还没领教过这孩子的流氓行径,他们会惊讶也是正常的。柳善解人意地想着。   迹部想起刚才在水里摸自己大腿的那只手,一时脸上青红皂白。他有些恼怒的想着,难道刚才就是眼前这个十三岁的男孩子在水里摸了他?   一阵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地泛起来,迹部还没发难,那男孩子就没皮没脸地说开了:“刚才我在水里摸到了一个皮肤好滑好滑的人,那触感,那体香,啧啧……极品!”   幸村闻言眼神悲悯地看向迹部,雪上加霜地说了句:“晚节不保啊……”摇头叹息状。   注意到一旁不二阴晴不定的脸,幸村乐此不疲地继续对迹部落井下石,“呐呐,不二,迹部已经不贞洁了,你不生气吗?”   “村哥,你在说什么啊?”无心听得一头雾水,他不知道幸村说的是谁,但是他知道这场面有浓浓的火药味。   “村哥,你好久都没来泡澡了,刚才我还以为那人是你呢。皮肤和你当年真是有得一拼啊!”   迹部原本是气急了的,但是一听这话就闻出味来了,敢情这幸村也是受害者。   该!活该!   迹部高兴地揽着不二,安抚不二嫉妒的心情,对着一旁变了脸色的幸村阴阳怪气地开口道,“村哥,你的贞洁怕是比本大爷没得更早吧?!”   幸村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沉沉的,心里怕是相当不爽的。无视迹部的挑衅,他直接拉过一旁的无心,点了他的哑穴。   迹部挑眉,村哥这是,恼羞成怒?   想想又觉得不对,他干嘛要学那流氓小子的叫法?!   “村哥”,这称呼真恶心。迹部鄙夷地看着那个颠覆他三观的小淫棍。 ☆、束魂      不二许久未出声,只安安静静地站着,就像突然没了灵魂的人偶,气氛一下子就变成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迹部虽然一手揽住不二的肩膀,却也察觉到不二的不对劲,不二虽然平时也会安静地不言不语,但唇边总会带着温柔的笑意,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   “周助,在想什么?”迹部握着不二肩膀的手加重了些许力道,语气却是绝对的温和。   无声。   不二就像一具徒有躯体的物品,也不抬头回应迹部的问话,就这么呆呆地站着。   迹部用另外一只手转过不二的脸,发现不二原本灵动的蓝眸里空无一物,目光涣散,这样子就像被剥离了灵魂的躯体,迟缓而呆滞。迹部心一紧,顿时怒火滔天。   一旁的幸村早在迹部问不二问题时就把注意力转到了不二身上,几乎立刻就发现了,不二异样的原因。眼见着迹部转过不二的头时脸上的表情变化,幸村趁着迹部的理智还没有被怒火完全湮灭之前,迅速解开了无心的哑穴。   “迹部,你别急,不二没事。”幸村难得语调急促,快步走近不二,刚刚解开了哑穴的无心得意地勾起唇角。   迹部的重点落在那句“不二没事”上,心里的焦躁不安稍稍有了安定的趋势,但还是无法克制地对靠近不二的幸村和无心怒目而视。   好凶啊…   无心吐了吐舌头,有些遗憾,美人为什么都那么爱生气呢?   看着迹部剑眉紧蹙,眼里一览无余的怒气和周身散发的慑人气势,无心的思想依旧在跑偏。不愧是美人,连生气都那么有魅力啊…   “周助到底怎么了?!”迹部暗含怒火的责问,他就算在水里被一个比他小的男人摸了身子也能保持冷静,但是不二就算只掉了一根汗毛他都会心疼,更何况不二现在的样子更像是失了魂。   “他中了‘束魂’咒……”柳还没说完的话消失在幸村的命令里,他退了开去。脑子里是刚才还没说出口的话,“中咒者魂魄束缚于自己灵魂深处的绝望阴暗之处,饱经摧残,意志不坚者即使解咒,也可能形神俱损。更重要的是,此咒只能由下咒之人解开。”   “无心,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幸村也难得的烦躁起来,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以往就算是真田遇到这种情况,他也只是淡淡一笑,然后看这孩子玩够了才吩咐他恢复原状。但是这一次,这孩子想要玩的是不二,他却无法淡定地置之不理,他头一次觉得这孩子很过分。   原来,不二是特别的吗?幸村在意识到自己莫名的怒气时紧跟着的是困惑。   凝望着不二那双本该会说话的眼睛,幸村发现自己现在很是着急担忧,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看见不二面无表情,原本清澈美丽的眼睛刹那间黯淡无光的时候,他心里没有任何恶作剧得逞的得意,而是不知所措的慌张。   真傻啊,明知道又是无心的恶作剧而已,不二马上就可以恢复正常的不是吗?   幸村看着迹部紧紧抱住不二的双手,有些自嘲的想着。就算他恢复正常,眼里的人也不会是你。   无心走到不二面前,看着一脸戒备的迹部,有些无奈地摊手道,“不好意思,美人。虽然我很想帮你啦,但你用这么热情的视线注视着我,我真的很难集中注意力解咒啊!”   不正经地腔调,意外的打动了迹部的心,他是要帮不二解咒?!   迹部上下打量了无心,以眼神询问幸村,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示意,才放心地退到不二身后,让不二完全暴露在无心面前。   “啧啧,又是一个美人!”无心笑得好不快活,伸手摸了摸不二的脸,指尖停在不二冰蓝色的眼睛旁,双手固定住不二的头,满是笑意的脸无限靠近不二。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二的眼,透过那片古井无波的黯淡蓝色,他的视线更深地穿透进去,像是要进到眼前之人的灵魂深处,去唤醒那还在幻境中苦苦挣扎的人。   迹部原本看着无心大胆地举动和逐渐靠近不二的脸,想要一掌把他拍出去的。但是他到底没有这么做,不仅是因为看到了幸村阻止的眼神,还有就是因为看到了那孩子的眼睛。那孩子的眼睛充满了无止境的漩涡,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被吸进去。   那孩子不说话时,身上会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他认真的看着不二的眼睛时,那黑色的眼里有无法忽视的专注和平静,足以抚平所有的焦躁不安和蠢蠢欲动的阴暗。   “好了。”无心笑得像个孩子,只有这时候的他看起来才像是个13岁大的男孩子。干净清爽的笑容,瞬间晃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他把手从不二的脸上移开,只在移开时用两只大拇指轻轻地刮了刮不二的脸颊。   光滑细腻,柔软清凉,果然是一等一的手感。无心笑得更加灿烂,却毫无先前的猥琐轻佻,就像突然换了一个人般清雅俊秀,灵气逼人。   不二恢复意识后看到第一眼映入视线的便是眼前的男孩子笑得阳光的脸,心里也柔软起来。他没有忘记失去意识前少年对迹部做了什么,但是即使当时如何怒不可遏,酸涩嫉妒,也丝毫不影响他此刻愉快的心情。   他喜欢这孩子的笑容。莫名的,不二觉得这孩子就是该这样笑的,就是该笑得如此澄澈自然。所以,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吧。   他感受得到身后迹部的体温,如此温暖。他转过头去,对着迹部温柔的笑。很满足,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不二想,他永远不会告诉迹部,在刚才那么短的时间里,他的灵魂被封印在哪里,他看到了什么。   看着迹部关心的黑瞳,他笑得愈加满足。他想,他要找的小景就在这里呐。   他想起了刚才,失去意识时,他只是不停地在寻找一个叫做“迹部景吾”的人,却连他长什么样子,和他有什么关系都忘得一干二净。是的,忘记了所有,却还是一定要找到迹部景吾这个人。黑暗中,他不停地奔跑,不停地呼喊,不停地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   黑暗中,只有他一个人,深切的绝望着。他找不到迹部景吾了……   不二大抵是明白的,刚才自己的幻觉如何会产生,那是源于心底的恐惧。   呐,小景,失去你,这就是我灵魂最深处的绝望。   他笑得无奈,却又分明心甘情愿。   迹部其实在无心说“好了”的时候就感觉得到不二身体的细微变化,虽然他看不到不二的正脸,但是他知道不二已经恢复了。不二回头看他的时候,他看到不二笑得非比寻常,不同于之前的笑,他在不二的笑容里看到了救赎的光芒。   那冰蓝色如海般深邃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但是却让不二显得更温柔。   迹部心一动,在不二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虔诚而珍惜,他看着不二笑得眯起来的眼睛笑得更温柔,柔情四散,这一刻可以紧紧相拥的感觉让迹部忘却了所有。   无所谓啊,周助,你还在我怀里,其他的都无所谓。   这画面美得让人窒息,比幸村画过的所有画都美,如果有名字,必定是叫“幸福”的。   幸村握紧了手又松开,无心若有所思地盯着幸村的侧脸,柳闭着眼睛感受此刻静谧的时光。   夕阳西下,柔和的光芒散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光影斑驳间,定格了谁的喜怒哀乐。    ☆、秋后算账      秋后算账什么的,其实很流行对吧。   无心现在蜷缩在柴房的木筐中,抱着膝盖略有些凄凉的想着。他原本好端端地从水里被人唤醒,过了一把调戏美男的瘾,按理说就该逍遥快活地继续捣蛋下去的。   可为什么现在的美男都流行腹黑型?看着都挺纯良的,但是内里都是那么诡计多端,深不可测。这一个月可以说是他过得最不舒坦的日子了。   他先是被迹部以品行不端,衣冠禽兽为由,连着破灭了一星期。每天各种正面交锋和修养培训课程不断,折磨得他身心疲累,审美恐惧,所以他现在一见到迹部就跑。   迹部那厮却每次都恰巧经过他的逃亡路线,笑得霸气侧漏,斜挑着眉眼哼出一个不屑的音节,毫无自知之明地自我陶醉道,“你是有多迫不及待,每天这么早地来领教本大爷华丽地指教,啊嗯?”   天知道他怎么会那么倒霉,每次都直接撞到迹部的枪口上,献身心切也不是这样的好吗!   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喜欢穿衣服,衣冠禽兽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啊!讲不讲理啊!   迹部才不会管他是死是活,他秉承着“有仇不报非君子”的正当理由,怀揣着“育人子弟功德无量”的高尚情操,将无心折磨得□□,生不如死,死不瞑目……   有侍女偶尔路过,会发现柳闭着眼睛站在不远处自言自语道,“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然后风度翩翩地拂袖离去,唇边隐约有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一个星期后,迹部的耐心告磬,他只是恩赐了有气无力的无心一句“孺子不可教也”,便施施然拂袖而去,背影高大伟岸,无心喜极而泣,心里不无感慨地想着,“再见了,我的恶魔王子”。   无心当晚美美的睡了一个美容觉,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床吃早餐时,竟然偶遇了温柔美男不二周助,心里那个喜不自胜啊!   当即上前几步,欢快地喊了声“不二哥哥”,叫得那叫一个亲切自然,笑得那叫一个温顺乖巧。   不二的眼睛笑得更弯了,轻声细语的一句“乖”,立刻就收服了他那颗饱受迹部摧残的少男之心。   “以后要听哥哥的话呦~”不二笑得春暖花开,无心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瞬间温暖舒畅起来了,顿时迷得七荤八素,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般勤快。   这就是另一个噩梦的开端啊。无心委屈地双手绕膝,叹了口气继续回想。   后来,他陪着不二吃了一星期的芥末大餐,餐前必备辣椒水。结果拉了一星期的肚子虚脱不说,还要每天被不二指挥着搬运不同的仙人掌,折腾来折腾去,没事的时候呢,还要被他“一不小心推进仙人掌中”,享受仙人掌们名副其实的“爱的抱抱”,想想都觉得人生黑暗无光,痛彻心扉啊!   无心想,如果他当时注意到不二眼里奸计得逞的不怀好意,他还会那么傻那么天真地被他又玩了一星期吗?   应该,不会吧。   无心懊恼,在心里暗骂自己缺心眼。   再后来呢?   无心想到这里突然打了个冷颤,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回想起来比较好。   没关系,柳是一个尽忠职守的数据狂,虽比不上自己的青梅竹马乾贞治疯狂,但也半斤八两了。   他如实地记录了每一天无心的悲惨遭遇,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无聊的时候当做饭后茶余的谈资,自娱自乐之余也可增加他对幸村公子的崇敬,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估算出保持多少米的距离才能避免被公子误伤。   这真的是很有必要的数据啊。柳奋笔疾书之余不无感慨地想着。   据柳亲眼所见,亲笔所书:华丽丽的迹部大爷在放任自流,冷眼旁观了不二与无心“兄友弟恭”,“相亲相爱”的相处模式一个星期后,终于不堪冷落,不甘寂寞地拉走了仍乐在其中难以自拔的不二,并进行了一场“身体力行”的名为“谁是你的男人”这一思想深刻,立意深远的“爱的教育”。   就在不二被迹部的醋意悉心浇灌,而无心自以为安全的时候,幸村公子终于姗姗来迟。   皓月当空,对酒当歌,佳人难得,遗世而独立。这就是幸村当时留给无心最真实的震撼。   无心那时候只觉得幸村站在皎洁的月色中美得朦胧,像抓不住的风,握不住的水,看不透的雾,梦幻而虚无。   他只是那么随意地一个坐姿,你却觉得这就是最优雅的礼仪;他只是那么漫不经心地抬起头,你却觉得那仰望前方的目光深邃而迷人;就连那唇边不经意的弧度弯曲,你都觉得那是来自神的救赎。这就是幸村,一个无时无刻不拨动你心弦的人。   彼时,他只是回头对着已然看呆了的无心回以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就瞬间俘获了这个沉迷美□□罢不能的采花男孩那颗蠢蠢欲动,敲锣打鼓的少男心,着实让人仰慕钦佩。   半醉半醒间,无心脸微红,幸村邀约,无心欣然接受。举杯共月,对影成三人,无心觉得这一刻,幸村离他近在咫尺,触手可得。   意识剥离大脑的最后一刻,他记得自己看到了幸村笑得过分明艳的眼,晃得他情迷意乱。    ☆、无心的苦难史      醒来之后呢?   他头痛欲裂,那是宿醉的后遗症,他并不在意。他只是诧异,自己为何会在水里醒来。他的头仰着靠在池边,身上□□,衣物都不翼而飞,不光如此,他感觉到水里竟然也有了滑腻的东西摸着自己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   他想动,却发觉自己软绵绵的,完全没有力气挣扎。水里的东西却没有任何阻碍的在他身上自由穿行,随意抚摸,这感觉让他觉得恶心。   卧槽,从来就是他摸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摸他了!!!   无奈这池子从外面看不出里面的玄机,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这水里有什么,这什么都不知道的挫败折磨着他,让他愈发烦躁不安。   他记起了幸村,他想,如果水里是幸村,那他不会介意,但是他不相信,幸村会这么无聊。他知道幸村在惩罚他,惩罚他若无其事的轻佻和三天两头的调戏。   他有些认命地想着,没事的,幸村不会害自己,他顶多就是发泄一下当年被自己调戏的怨气罢了。   但是他却低估了幸村的怨气,那水里的东西竟然会咬人!!!   水里那是啥玩意啊?!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无心这下子也开始磨牙了,想着逮到了幸村一定也要狠狠地咬上几口才行,谁知道他却始终等不到幸村。   于是这就是他动弹不得,体无完肤的第一天。但是,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他从水中悠悠转醒,看到真田那张刀削般不近人情的脸,忽然觉得这少年已经跑到了时间的前头,毫无阻碍地迈入了优质大叔的行列。   真田和他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终于憋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真是太松懈了!”然后就一声不吭,在他的水池边练起了剑。   无心惊骇到无与伦比,且不说这真田吃饱了撑的不走和他对峙了那么久,他现在只想弱弱地问一句,为什么你要在这里练剑?!   你还是那个传统到死板的木头吗?!   你看不到我没穿衣服吗?!你真的真的,不害臊吗?!   你看不到我一动不动地在水里被咬得扭曲狰狞的脸吗?!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剑每次都会在瞬间直扑我的面门吗?!你是故意的吧?!   “额……真田,额……那个,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吗?”无心真怕自己英年早逝。   “不行。”   “为什么!”无心抓狂。   “幸村要我看着你。”真田是绝对不会违逆幸村的命令的,即使他觉得无心这样真的有碍观瞻。   无心无语。O__O"…   会长针眼吗?真田也曾犹豫过。   但是,他绝不会辜负幸村对他的期望。   真田握紧手中的剑,想起了幸村的话,“弦一郎,你知道剑术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幸村笑得柔和温润,“那就是无论敌人处于何种境地,你都能心无旁骛,让对方感觉到你强势的进攻和必杀的决心。”   话锋一转,幸村真诚地单手搭在了真田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弦一郎,我要你在无心面前练剑,不光是为了看着他,还有,我想让你变得更强。你懂吗?”   真田看着幸村如此庄重的眉眼,重重地点头。   所以,他来了,他一定要在不杀了无心的情况下变强。越是这么想着,他手里的剑越来越快,离无心的面门也越来越近。   无心恍惚中有种错觉,真田这是,要杀了自己。   就这样,第二天,他看着面无表情的真田在他面前练了一天的剑,那剑像是跟他有仇,每一次都会朝他飞过来。他觉得自己一直都在鬼门关前徘徊着,只要真田有一次刹不住手里的剑,他就可以直接到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果然,天妒英才吗……   无心干脆地闭上眼,终于有了慷慨赴死的觉悟,耳听着真田的剑舞动时的风声,他想着,死了就每天跑到幸村的梦里骚扰他,白天偷看他洗澡换衣服也不错。   但是,会不会魂飞魄散啊?   无心被自己的想法惊骇道,猛然睁开眼,就见到真田的剑又飞来了……   提心吊胆地到了第三天,一大早醒来时他看到的是仁王,那只笑面狐。   没看到真田,他其实还有些庆幸,小命终于脱离危险,暂时保住了。   “噗哩,无心你也有今天。”仁王笑得合不拢嘴。   他摸着无心脸上的皮肤,突发奇想,“皮肤真不错。”   “今天小爷我高兴,给你上个妆可好?”拍了拍无心咬牙切齿的脸,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了盒子,里面是一整套装备齐全的化妆工具。   于是这一天,无心浓妆艳抹,被仁王变换了无数妆容,男女皆有,人兽不分,一一尝试了遍。   终于等到了仁王玩腻了,停了手。无心觉得,自己的脸就算是块画板,现在也该烂了吧。   “好啦,我该回去了,柳生等着我暖被窝呢!”仁王笑嘻嘻地,大摇大摆地走了。   无心此时还顶着一张姹紫嫣红的脸,滑稽又可笑。   他望着仁王远去的背影破口大骂:“混蛋,你倒是给我把妆卸了啊!!啊!!!”   仁王不理他,脚步轻快地就走远了。无心实在没法子,只能在心底里深深地鄙视他,啐了他一句:仁王,你个妻管严!!!   第四天,无心忐忑不安地醒过来,发现了一旁坐着看书的柳生。一看到他醒过来,柳生只是挑了挑眉,盯着无心那张鬼见愁的脸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去理会。   那是仁王的杰作,柳生怎么会不知道。   他45度角仰望天空,已经无力吐槽仁王最近越来越重口的品味。还好,仁王没有给自己化妆的胆量。   他拿起手上的书,盯着上面的文字逐个逐个转移,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挣扎着以一种淡定的口吻把书里的内容念了出来。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   无心黑线-_-||   “柳生,你在干嘛?”   “给你讲故事。”柳生一本正经,说得天经地义,全然不顾无心见了鬼一样的脸色。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   “柳生,你放过我吧!”无心哀嚎,看着柳生以如此高贵大方的姿态讲着如此低龄幼稚的故事,这画面实在太诡异,他的小心脏承受不住啊,他要崩溃了!   “不行。”柳生不为所动。   “为什么!”   “公子说,我必须给你讲故事,讲不完不准回去。”   柳生想起今早出门前,幸村那张妖颜祸众的脸出现在门口,无所谓地递来一本书,告诉他,无心很无聊,所以今天他必须给无心讲完整本书。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只是幸村之后还带走了他身旁泪眼朦胧的仁王,语调轻快地说着,好久没和仁王交流感情了,柳生啥时候回来再去把仁王带回去之类的,额,疑似威胁恐吓的话……   所以,柳生才会如此敬业地在此当起了说书先生……   他也是有苦衷的啊。柳生叹气。   看着无心,他心里想的却是,仁王不知道怎么样了,不会已经被幸村玩坏了吧?   无心看着柳生这幅明媚而忧伤的样子,就知道今天也不会好过了,他也只好认命了。   于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   ……   无心五内郁结,大脑昏沉,只觉得眼前的柳生是颗安眠药,朗朗的读书声疑似催魂夺命的安魂曲,听得他头晕脑胀,不知所云。   他是在念紧箍咒吗?无心头疼地想着。   第五天,来的是丸井,他在吃东西。   其实如果只是这样真的没什么,重点是无心已经连着饿了四天了!   “丸井,给我吃一口。”无心眼巴巴地看着他,丸井只是迟疑了一下,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为什么?”有气无力的无心。   “公子说,我只能吃给你看,不能给你吃,否则以后我就没东西吃了。”丸井老实的说。   幸村,你好狠!   你想饿死我吗!!   我饿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无心看着丸井手上的零食,幻想着那就是幸村精市,一口一口被丸井吃掉。   丸井在无心充满仇恨的眼神攻势和周遭诡异的氛围影响下,忐忑不安地吃下了手里所有的食物,据说这一天过后,丸井开始消化不良了。   第六天,没人。无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平静惊呆了。   不可能啊,哪能如此平静?   幸福来得太突然,无心反而觉得不真实,他怀疑,幸村在孕育更大的阴谋。   越想越有可能,所以这一天,他精神高度戒备,直接导致失眠到第二天早上。   第七天早上,切原来了。他挠了挠头,脸不自然地红着,“对不起,我来晚了。”   无心了然,问他,“你什么时候出门的?”   切原脸更红,“昨天早上。”   无心已经无力吐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终于支持不住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觉得心口堵着一团血,心塞啊!   所以这昨天不是没人来,只是人家迷路了,而且,迷了一天的路……   “你干嘛!”无心看到切原那海带头在往水里扔东西,惊叫。   “诶?你说这个吗?”切原停下动作,挠了挠一头海带发。   “公子让我给你加点痒痒鱼。”切原无辜的眨着眼。有什么不对吗?   “还有呢?”无心看着切原警惕地问。   “额,还有……好色蛇……”切原支支吾吾的。饶是切原单纯,也知道好色蛇是什么动物,一听名字就知道,好色!   无心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难怪会被咬!   幸村,你这个变态!!!   只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吼出声来了,他已经饿了一星期,早已经神思倦怠,精疲力竭,他都是撑着一口气问出刚才那些话来的。   无心现在的脸色姹紫嫣红,青白交加,那浓厚的妆容从仁王来过之后就一直存在,从未卸下,此刻配合着他狰狞的表情,更显得面目全非。小海带切原虽然迟钝,但他不瞎啊!   盯着无心那张媲美牛头马面的脸,他感受到了来自无心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杀气,切原只觉得自己的血压在迅续飙升,血液刹那间就沸腾了。   红眼模式开启也仅仅只需要一瞬间的功夫,等他再抬头看向无心的时候,只觉得这货简直是污染眼球的丑陋啊!   他发了狠,将身后刚才未摆上明面的几缸痒痒鱼和几袋好色蛇,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顷刻间就全数倾倒而下,然后直面还未来得及出声尖叫的无心,挑衅道,“不要试图恐吓我,激怒了我,我只会让你死得更快!更痛苦!!哼!!!”   无心目瞪口呆,他简直有口难辩。   看着切原一反常态的暴戾,他觉得自己多说一句话都可能会他被直接K成猪头,然后死得悄无声息。因为,这已经不是往日那个呆萌可爱的海带头了,他已经直接演化成魔鬼了。   你让他说什么,道理他听得懂吗?魔鬼根本不讲理!   只是,无心却无法阻止自己心里掀起的一种名为怒火攻心的负面情绪,他用眼神无声地反抗着切原的残忍和嗜血:   你那什么眼神!   你是哪只眼睛瞎了,怎么就看出我在恐吓你了!!   你其实就是幸村派来终结我性命的红眼怪对吧!!!   你别走!你回来!   啊!!!   以上内容,均出自于柳莲二亲笔撰写的《孤岛历险记》,内容绝对真实可信,趣味性十足,保证还原真相99.99%。在文章的最后,还有作者特意用红笔写的特大号字体,以表达他最最衷心地建议:   “生存法则第一条:人生在世,谁没遇见过几个腹黑,但是,你惹了谁都好,就是别惹幸村精市!   因为,你惹不起!!!”    ☆、大爷的病情      不二这两天很高兴,既小小的惩戒了调戏小景的无心,又看到小景的病终于有了治愈的希望。   无心最近异常听话,叫他往东不敢往西,叫他站着绝不敢坐着,活脱脱一个听话的小媳妇。不二表示他很满意,这样也好,省得他整天调戏小景……   无心经历了一个月的非人折磨,憔悴了不少,现在三大魔头聚首,把他叫来,他当然马首是瞻,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他再也不想死得那么有节奏了……   “无心,”不二又用那种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叫他的名字了,无心赶忙回神,“在。”   “幸村说,让你先给小景看看。”不二眉开眼笑的,无心赶紧上前。   你要问他为何如此听话,他也许可能大概会稍微赏你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哪敢不听话,要知道当时他被幸村从水池里放出来时,浑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幸村那厮却说,“我明天过来看你”,那笑容圣洁无比 ,他却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小心肝抖了三抖后决定连夜出逃。   无奈不管他逃到哪,都能遇到三大魔头之一,后来被前有迹部,后有不二,左有幸村的绝境逼得不得不藏身于右边的柴房,额,柴房里那个刚好不是很脏又容得下他的木筐里。   但是,三天后他终于决定弃暗投明了,却发现幸村一脸惊奇的表情,“诶?你怎么才出来,我不是三天前就让不二去喊你出来了吗?”   不二却表示,“我让小景去了啊!”   迹部一脸不屑,“本大爷不想去,所以没去。”   于是,无心知道了,他在柴房饿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的时候,这三个人都知道,却无人搭救。   所以说,他们想让你死,你就真的别活了,可能性真的太低了啊……   无心伸手去探迹部的脉相,又就着迹部的手臂顺势而上,摸到了迹部的左胸,然后停留了一小会,就又把手搭在了迹部的肩膀上,两指按压迹部肩颈上的脉络。   他没有注意到,一旁不二愈来愈深的眸色,原本冰蓝色的眸子深不见底,随着无心手的移动而转移视线。   迹部倒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原本想要出声抗议无心的动手动脚的,但是一看到不二的脸色,他就不吭声了。   难得不二也会吃醋,他倒是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无心的手还在他身上游移,他想象着这是不二的手倒也不那么难受了。   他望着一旁不二眸色渐深的眼,出神地想着:周助,你可别让本大爷失望啊……   不二眼见着迹部一反常态的配合,理所当然地接受无心的“抚摸”,虽然也知道这是为了治病的需要,却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不舒服。   他忍不住出声打断无心,“怎么样了?”   迹部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被眼尖的幸村捕捉到,心下了然,却还是垂下眼帘,盯着干净的地面无语。   不二,你已经被迹部吃得死死的呢……   无心不敢怠慢,收回手略沉思了片刻,才认真地说,“蛊虫在左胸口第四根肋骨处,假以时日,便会移至心脏。”   不二闻言看向迹部,迹部面色沉静,毫无惧色。他看见不二看过来,只是柔和了平日凌厉的眼,习惯性地给了他一个自信的笑容。   不二原本是忧心的,但看到迹部眼里柔和的光芒时,所有的慌张和不安都尽数被安抚。   他也回以迹部一个安心的笑容,深邃的蓝色闪闪发亮,弯起的眉眼狡黠聪慧。   呐呐,小景,我一点都不担心哦,因为你答应我的,从来都不会食言呐。    ☆、秀恩爱,死得快      幸村在听到无心的回答之后略微沉思了片刻,脑子里就有了一个初步成型的治疗方案。只是如果照此方案进行,迹部可能会有些危险。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就发现看见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他,无心的眼里是等候吩咐的自然随意,虽然漫不经心却也是隐含期盼的,而迹部那习惯了居高临下的眉眼里此刻也没有一丝迟疑,满满的全是交托性命的信任。   唯独不二的眼神,让他觉得多看一眼都不忍。那么漂亮的蓝色眼眸,眼里盛满了对他毫不掩饰的期盼,蓝如深海的眼里层层漫出的温柔虽然是对着他的,却让他觉得窒息。   他觉得,看着那双眼,他说不出任何可能危害迹部生命的话来。   他偏过头移开视线,对上迹部的眼,强装镇定地说道:“迹部,这两天我就会帮你取走蛊虫,但你可能要受些皮肉之苦,你可愿意?”   终是不忍心直接说明可能会危及性命,幸村心里暗自嘲讽,自己何时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心慈手软了?   “本大爷也不是娇生惯养得受不了一点皮肉之苦,这点你大可放心,只管放胆去做就好了。”迹部看着幸村哭笑不得,幸村这是小看他?   不二在一旁不怀好意地笑着,看样子是被迹部吃瘪的样子逗乐了。   “那就好,这两天你好好休息。”幸村松了一口气,又不放心地问了句,“我一个月前交给你每日必服的药你可有按时服下?”   不怪幸村啰嗦,这药确是必不可少,每日必服的。迹部体内的蛊虫休眠已久已经隐隐有了些苏醒的征兆,而观月之前给的药却又让它产生了抗体,如果没有幸村这药每日压制,迹部将会在短时间内伤及五脏六腑,命不久矣。   此蛊虫噬血食肉的本能甚是强悍,不可不防。   “幸村你放心吧,小景每天都有按时服下。”不二接口,赏了一旁笑得春风得意的迹部一个大大的白眼,脸上却不知道为什么染上一层可疑的红晕。   他才不会告诉幸村,迹部这家伙每次喝药都借故占他便宜,动手动脚,说什么药苦,非要不二喝完药后赏他个甜蜜蜜的吻才罢休。好不要脸!   幸村看着不二脸上微红,再瞥一眼迹部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就知道,这俩人喝个药也能喝出情趣来。   摆明了欺负他孤家寡人一个嘛!幸村心里阴测测的想着,又不好发作。   无心看着这三人的互动,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瞄到幸村眼里的小情绪,虽看不出是什么,但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一句话,“秀恩爱,死得快!”他身子猛然一震,只觉得后背凉凉的。   “不二,这两天迹部需要凝神静气,情绪上不能有太大波动,最好的方法就是打坐。”幸村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没事别打扰他,让他一个人呆着呗。   “好,我知道了。”不二也正愁治不了迹部,这两天他实在太嚣张了,昨天竟然还想脱他的衣服,害他差点失身,实在可恶。现在幸村都开口要求了,他也不管幸村眼里装的很真的一本正经,干脆的直接答应了下来。   “你放心吧,我这两天都不会打扰小景的。”   还在床上坐着的迹部就不高兴了,他也不管衣服还没整理好就直接几步跨到不二面前,把他往自己怀里带去,不满地说道,“那可不行,本大爷一刻不见周助就浑身不舒服,还怎么凝神静气!”   幸村冷眼看着迹部把不二护在怀里的动作,慢条斯理地说,“你要是不肯照我的规矩来,那我想,我也治不了你了。”   恍惚间无心觉得迹部和幸村对视的双眼中间似乎产生了强大的火光,谁也不服输,谁也不肯先让步。   但是,这样的对峙也维持了不了多久,不过片刻,幸村就直接无视迹部还想瞪死他的眼神,转头对着他怀里的不二无奈又宠溺地笑。   “另请高明吧,不二。”   幸村作势就要走,他就不信了,迹部还能横得过不二。   “幸村。”   果然不出幸村所料,不二立马就出声阻止了,他感受着手上来自不二的禁锢,满意地回头。   他看到迹部铁青着的脸色,眼睛一直盯着不二握着他的手,不言语。   他又认真地看不二,不二笑着,眼角眉梢皆是温柔的笑意,“呐,幸村,你明知道我一定会拉住你的。”   “所以,只要你赢了小景就能帮小景治病了吧。”不二的声音一直都很温柔,却又不同于以往的温柔,还有一种压迫,他绝对不能允许幸村就这么走掉,他在逼迫幸村为迹部治病。   “嗯。”他赢了,但他,并不高兴。   幸村笑了笑,用另外一只没有被不二握着的手覆在不二手上,轻轻地却又坚定地移开了不二的手,用那只被不二握过的手揉了揉不二的头发,他温润的声音落在不二耳边,有些落寞。   “我会治好迹部的。”   不二,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会实现它。幸村看向不二的眼睛,对着那片深蓝色的海如是想。   迹部搂着不二肩膀的手越来越紧,他却一无所觉,只知道心里有团火烧得厉害,他很难受。    ☆、成亲and绝后      此后两天,迹部果真一个人待了两天,打坐什么的纯属无稽之谈,他心里憋闷,又惦记着不二在做什么,根本就是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捱到两天后,迹部第三天一睁眼天还没怎么亮就跑到不二房里去了,看着床上的不二睡得惬意舒适的样子忍不住笑骂了句,“你个没良心的,睡得还挺香。”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着不二安心了些,还是真的两天没怎么休息困得慌,他也爬上了床,利索的躺在了不二身边,摸索着握紧了不二被窝里的手,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不二其实并没有真的熟睡,他的警惕心没有那么差,他在迹部低声笑骂他没良心的时候就醒了,他虽然腹诽着,小景还是那么嘴欠,嘴角却是轻轻上扬了些许弧度的。   在迹部爬上床躺倒在他身边,睡前还要握着他的手睡这一点上不二完全是放任自流甚至是乐在其中的,这两天没有迹部在身边他其实也睡得不怎么安稳,总觉得睡前少了个人暖床被窝里一点都舒服,冷得受不了。   他知道是心理作用,所以也无可奈何。这会子迹部就在身侧安然入睡,他心里那根不太对劲的筋终于撸直了,也跟着安心睡去。   沉入梦乡之前,他迷迷糊糊地想起了忍足的话:睡在知己爱人身边,即使幕天席地亦可安寝酣眠,睡在过客陌人身边,纵使高床软枕也当同床异梦……   当时他只道是忍足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的假正经,真风流,却从未细想过其中的深意。如今想来,忍足,怕也是孤寂太久了吧。   不二紧了紧手中的温度,终于香甜入梦。   等到天真的大亮,迹部才又睁开眼,看见了身侧依旧睡着的不二,觉得踏实了不少。   不二睁开眼时,迹部一双黑如点漆的丹凤眼正对着他笑得恣意忘形,还不忘捏一捏他质感滑腻的脸,宠溺地说道,“早安,周助。”   不二初醒时眼睛里还带着迷茫的雾气,那星星点点的蓝色就像外面晴朗的天空,泛着柔和的光芒,不耀眼却让人意外的舒适,淡然恬静的目光更让你觉得,生活不过是陪这人坐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罢了。   迹部双手撑在不二头两边,俯下身子轻啄了口不二的唇,就趴在他身上不肯起来了。他把头枕在不二耳畔,呼出的气体撩拨得不二耳根子发红,不二把头稍微偏了偏。   “周助,本大爷治好了病,咱们就成亲吧。”迹部嗅着不二颈间的气息,蓦然开口道。   不二没再动作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迹部也不再说话,他还是趴着不动,又不敢真的压着不二让他难受,稍稍使了力撑着自己的身体。等了一会也没见不二回话,他就又抬头去看不二。   “周助?”迹部看向不二的眼里有些许希冀,却又不敢真的逼迫他回答。   他本就是下意识的想要向不二求亲,就像当初告白时一样,他只是遵从本心,想要什么就大胆地说出来,他甚至未考虑不二是否会觉得自己唐突。所以,现在他其实也是忐忑不安的。   “小景,迹部家不能绝后。”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迹部那张脸,不二突然有些发蒙,一下子就想到了迹部背后庞大的家族。   话说出口就见迹部眼里的光霎时间泯灭,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好像他说了什么丧心病狂的胡话。   不二其实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时候正常的人不都应该兴高采烈地回答“我愿意”或者高贵冷艳地直接拒绝吗?   为什么他这时候竟然能跳脱到传宗接代的家族使命上去?也是醉了……   不二看着迹部明显不满的神色自觉地道歉,“呐呐,小景,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跑偏了。”   这时候你都能跑偏!   迹部难得的翻了个白眼给不二,然后原本胸腔里鼓鼓涨涨的失落和怒火就散得七七八八了,他用眼神警告了不二一下,又对着不二的眼郑重其事地说道,“周助,本大爷想跟你在一起,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至于迹部家绝不绝后,这点不归你管,你别管了。”   不二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小声地嘟囔了句,“怎么不归我管,我是迹部家的管家!”   “啧!”迹部挑眉,抬起不二的下巴,“再跑偏!嗯?”   不二被迫抬头看着迹部,思想却仍在跑偏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看着迹部一脸“迹部家绝不绝后都与本大爷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觉得迹部这迹部家的少爷当的也忒不自觉了,怎么好意思撺掇自家的管家陪他一起走上不归路呢?   迹部一见不二这副呆呆的模样就头疼,这表示不二还未回神。他只得大力地捏了捏不二的下巴,迫使他神游太虚的思绪转回眼前。   看着不二已经清明的眼神,他又强调了一遍:   “就算到时候迹部家真的绝后了,本大爷的眉头也是不会皱一下的。”   这回不二倒像是很认真地听进去了,没有语出惊人,迹部甚感安慰,连带着语气也温和了下来,不像刚才那么急躁。   “知道了吗?”迹部揉了揉不二额前的发,顺带着帮他整理散在床褥间的秀发。   不二看着迹部细心温情的模样,像是终于想通了,乖巧地点了头,“我记住了。”   说完又促狭地笑了笑,“那小景,我也只好跟着你绝后了呐。”   迹部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看着不二眼里的笑意,他忍不住笑着回话,“啊,本大爷很荣幸。”   两张笑脸在晨间的阳光照射下显得别样温柔缱绻,暖人心扉,谁是谁眼里的风景,不得而知。   这两天憋在迹部心头的郁结之气,就在不二这么三两句话间荡然无存了。迹部只觉得,今天真是一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距离他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刻已经不远了。    ☆、挖肉开骨      无心早上去迹部房里叫他起床,发现迹部房里空无一人,他就径直回来告诉了等候的幸村。幸村面无表情,什么也没说,只是闭目倚着桌子又浅眠了过去。   无心不好打扰,就在旁边安安静静的观察起幸村的睡颜来。   美人都很养眼。无心一直都知道,他勾起唇角,只是想着最后幸村花落谁家,时间就这么飞速的流逝了。   等到迹部神清气爽地搂着不二一起来幸村指定的药房时,幸村已经睡过了一轮。   他看了看迹部神采飞扬的脸意外的没有再抬杠,今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他体内的蛊虫取出来,他分得清轻重。   房里早就放置了一只大木桶,里面也已经盛好了温热的药水,很明显,迹部还需要泡几个小时的药浴。   在迹部泡澡之时,房间里的人都未走,幸村简短地介绍了此次的治疗方案,同时也分析了其中的利弊吉凶,要不二和迹部做好应对的准备。   “迹部体内的蛊虫名‘死劫’,一般是无药可救,无医可寻的,即使是下蛊者,也不一定能取蛊成功。”   “为什么?”不二有些疑惑,“即使下蛊之人也不行吗?”   “嗯,不行。原因是蛊虫一旦进入宿主体内,噬血食肉的同时身体也会随之生长,生长速度极快,想要取出必要经过挖肉开骨。但如若仅止于此还是可以救治的,难就难在,那蛊虫会四下逃窜,如果无法固定其位置,自然无法准确捕捉,挖肉开骨亦只是枉然。所以取蛊过程异常凶险,宿主也会疼痛难忍,宿主因承受不住非人的折磨而咬舌自尽的,比比皆是。”   “也就是说……”不二迟疑着,不想往下说,尽管已经猜到了什么。   “也就是说,如若下此蛊,必是想置对方于死地,绝无转圜余地。”迹部接过不二的话,眼不眨心不跳地作最后总结,对着不二肯定了他的猜想,也不顾不二瞬间惊惧的眼神。   “有人想让本大爷死。”   幸村赏了他一个欣赏的眼神,迹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着不二安抚道,“周助,本大爷福大命大,这不是还有神医相救吗,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你死了我怎么办!不二始终安心不下。   “可是现在小景体内的蛊虫不是休眠了,应该不会动了吧?而且无心也已经确定了位置,你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挖肉…开骨了?”不二看着幸村认真地分析道,说到挖肉开骨时还是心有不忍。   “或者,幸村,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蛊虫,直接死在小景体内?比如,以内力震碎这蛊虫?”不二小心翼翼地问出口,他实在不想看迹部遭此磨难。   眼睁睁地看小景被挖肉开骨,他怎么做得到?!   “不二,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幸村无奈的笑了笑。   如果事情真如不二所说那么简单,那他也不需要冥思苦想一月之久,只为了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最大可能地保住迹部的性命了。   “这蛊还有另一个名字,‘血蛊’。何为血蛊?就是其血亦有剧毒,如果你在宿主体内直接震碎它,他的本体会死,但是它原先的小躯体里就会有血渗出,与宿主的血交融,直接导致宿主身中剧毒,片刻即亡。那蛊虫,本身就是剧毒的容器。”   不二再也说不出话来,如果真如幸村所说,那挖肉开骨势在必行,只是如何确保,不会在挖肉开骨时伤及蛊虫呢?   他下意识地问出口,等他意识到时,幸村已经开口作答。   “问得好,这就是另一个难题!尽管此蛊虫已经休眠不动,但它早已融入迹部血肉,如若挖肉开骨,怎么确保刀锋不会伤及蛊虫肉身,这就是我这些天来思考的重点,亦是难点。”幸村看向不二的目光中带着赞赏,其间暗含的胸有成竹倒像是在抚平不二心上的担忧和恐惧。   “幸村,你已经有办法了吧。”不二难得露出笑颜,在这场对话里他鲜少感到安心。   “是啊,虽然不能直接取出来,但是可以让它自己爬出来啊。”幸村看着不二,笑得一派怡然。   不二看幸村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样子,他也放下心来,没有过问接下来的计划,因为接下来他都会认真地看着。   不管整个过程有多血腥残忍,他都会记住。迹部所受的苦,他定会让那下蛊之人百倍千倍的偿还。   “幸村,谢谢你。”不二诚心道谢,真心感激。   他心里明镜般清明透彻,如果没有遇见幸村,迹部怕是真的必死无疑。   幸村只是摇了摇头,看着一旁迹部脸上别扭的神情,想着院子里的樱花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落尽了呐。   樱花落尽之时,这两人也就该离了这孤岛,到那繁华世界里成双成对,双宿双栖去了吧。 ☆、生不如死      迹部泡澡出浴之后,幸村命他□□着上半身在常年温凉的玉床上躺好,然后让无心重新确定了蛊虫的位置,这才小心地施针布穴,将蛊虫沿着所在位置处围了起来。   然后无心递给了幸村一把锋利的小刀,幸村拿起刀时还不忘以眼神示意躺着的迹部和站着的不二做好准备,他现在要开始动真格的了。   迹部是清醒着的,所以针扎进皮肤和刀划拉开左胸时的痛觉他还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痛,却还可以忍受,他只是微微皱了下眉。   一旁的不二倒是看得紧张异常,目不转睛,幸村那刀刺进迹部左胸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混沌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定很疼吧,小景”。   偏生幸村动作缓慢异常,小心地切割着迹部的皮肤,不仅要避开重要的经脉和肋骨,还要把握力道不至于错了深浅,所以即使只是一道不长不深的伤口也花了好长时间才划拉出来。   此时迹部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脸色也有些苍白。而不二早在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张中,将指甲嵌入了手掌心,只靠疼痛维持清醒。   这时候无心从门外进来,手上端着一碗药水,递给幸村。无心什么时候出的门,不二根本无暇顾及,他这会子回来,不二也只当看不见,他的注意力完全在迹部身上。他强自镇定地帮迹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安静地退到一边。   迹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不疼,看见不二过来就轻松地笑开了,眼里没有一点难受和疼痛的感觉,一双眼依旧如黑曜石般晶亮耀眼,有些苍白的唇不安分的吐出几个字,“本大爷没事。”   不二这才舒缓了眉眼,有了些笑意。   幸村将手中的药水送至迹部面前,但是迹部现在不宜起身,只能由人喂药。还未待幸村多说半句,不二就自觉上前,端过药碗,对着幸村又像是对着迹部,温柔地说了句,“我来吧。”   他看着床上的迹部温柔的笑了笑,然后端着碗将里面的药水含入口中,俯身亲吻迹部早已冰凉失了血色的薄唇,将口中的药水尽数送入迹部的口中。不过来回两三次,那药碗就见空了。   不二这回异常大胆,毫不顾忌在场其他人的眼光,迹部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心中更添感动。   不二喂完了药,就安静地退回一旁,迹部看着不远的他,一味的笑。   幸村和无心似乎并未受多大的影响,还是专注于迹部的伤势,只过了片刻,幸村便唤了无心的名字。   无心倒也不含糊,拿过一旁的小刀就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道,血也开始流出来了。   幸村此时已是一级戒备状态,他开始用内力护住迹部的心脏,和无心对了眼神,无心就将手里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进迹部刚刚被划拉开的伤口里。   不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接下来即将看到的才是最恐怖的画面。   果然,迹部的脸色开始铁青,又越来越苍白,巨大的疼痛让他疼得原本英挺的眉都皱成一团,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可是还是无法阻止体内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到最后他竟然用并不锋利的指甲在身下的玉床上抓出了一道道血痕,足可见他有多疼,多痛。   但即使是这样,也没见迹部喊出一声,他只是咬紧牙关,绷紧了身体撑着,大颗大颗的汗开始渗出他的皮肤,湿润了整个身体。   不二看着迹部那样,差点直接冲上去,不管不顾地推开幸村和无心。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他知道他们在救他,他就连上前一步打扰他们都不能……   他只能狠狠地咬着下唇不发出声音,双手紧握成拳,任指甲更深地嵌入手心,也让血更快地滴落于地。眼眶微红,却不是因为自己手上传来的极致痛感,而是因为无法分担迹部一丝一毫的痛楚,他心内绞痛。   幸村也知道迹部不好过,但是已无法分心去想其他了,他看见银针所扎的位置都隐隐有了些异动,就知道这蛊虫正想四处逃窜,他只得更加专心,用深厚的内力护住迹部的心脉。   原本刚才那碗药就是为了唤醒蛊虫的,所以此刻迹部身上难以忍受的疼痛自然是因为蛊虫在体内的横冲直撞,撕咬啃食。   幸村知道迹部很痛,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不能对迹部施行麻醉,否则蛊虫也会行动缓慢,那样对迹部也是大大的不利。所以迹部就算是疼,也只能忍着。   索性,只要忍过了这一次,取出了蛊虫,他以后就都不会再疼了。否则,以后每一次蛊虫的活动,都会让迹部痛不欲生。   更何况,这一次,幸村做了万全的准备,先前的药浴,就是为了防止迹部生生疼死而提前温经止血,麻痹痛觉的。但是也只是缓解了一部分痛苦而已,迹部只要还清醒着,就必然会痛。   幸村看到被银针围起来的皮肤已经开始不停地凸起了,他便又喊了一声无心,无心便不再将血注入迹部的伤口之中,而是将血慢慢地滴落在了迹部伤口旁边的肌肤上。   此时迹部已经疼得几近昏厥,却又强撑着一口气,原本单薄的唇瓣也被他自己咬破,殷红的血刺得不二眼睛生疼。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选择咬舌自尽了。   痛彻心扉,撕心裂肺,所以就生不如死了。   死,有时候才是真正的解脱。    ☆、青梅竹马      蛊虫终于在迹部的伤口处露出了头,不二看了一眼那丑陋的东西,却惊觉它未免太大了。身长三厘米,宽一厘米,圆鼓鼓的身体却长着无数多只脚,脚不似脚,又像倒钩,扎在皮肤上绝对能疼死人。   不二此时只觉那蛊虫似蜈蚣般阴毒,它在迹部身体里横冲直撞,噬血食肉的时候,迹部该有多疼!   如此想来,不二恨不得将此物碎尸万段,毁尸灭迹。   无心继续将血滴在迹部的伤口边缘,引诱那蛊虫逐步远离迹部的伤口。等到那蛊虫的真身显露无疑之时,说时迟,那时快,幸村一根细如发丝的针就这么射了出去,将趴伏在迹部皮肤上舔舐无心鲜血的蛊虫射出去老远,最终定于药房中的檀香木柱上。   幸村这才停下手中护住迹部心脉的内力传送,快步走至那蛊虫旁,将尚在挣扎的蛊虫收入特制的筒中,盖好盖子,使其无法再逃脱。   无心原本想帮迹部包扎伤口的,只是看了看迹部胸口破了个洞似的糟糕处境,也不好随便碰触他,所以只好先扯了块布包扎了自己的伤口,等幸村来为迹部做处理。   幸村动作利落地检查完迹部的伤口,发现那个被蛊虫咬开的血肉模糊的洞,并未伤及迹部重要的经脉,也未感染蛊虫的毒素,才真正放下心来。   他收了针,又细致地帮迹部止了血,包扎完伤口之后,才想起来对不二报平安。   “不二……”   幸村刚开口,不二就快步上前,走到迹部跟前又不敢靠近,只能隔着几步问了句,“幸村,小景已经没事了吗?”   迹部早已陷入昏迷,在幸村收了内力之后,他就再也支撑不住地一头坠入了黑暗之中。   幸村看着眼前备受精神折磨的不二,不知道该用什么口气安抚他,只好简简单单地答了句“嗯。”   不二放下心来,才觉得自己几乎站立不稳,幸村扶住他,立马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满手的鲜血。   幸村不说话,眼里却是阴霾遍布的,不二手上惨不忍睹地指印,让他也连带着心情沉重。   他强硬地拉着不二的手腕,径直来到迹部身旁,抓起一旁摆放的白布就想帮不二包扎,岂料不二的手却再次紧握成拳。   他正想质问不二为何如此胡闹,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就见不二盯着迹部身下的玉床上的斑斑血迹泪眼朦胧,紧抿的唇显示了他此时濒临奔溃的情绪。   他无可奈何了,只能握着不二的手,温暖他冰凉的手,然后坚定地告诉他,“迹部已经没事了,他会活下去的。”   像在安抚恐惧不安的孩子,他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告诉他,迹部还活着。   是啊,他还活着。   不二的手渐渐松开了,他没有哭,也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很平静地看着迹部沉睡的面容,才发现被疼痛折磨得湿润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不该存在的脆弱无助。   幸村快速地帮不二上好了药,包扎完伤口之后,轻声问不二,“我们把他送回房休息吧。”   不二点头,很安静很听话。幸村还未碰到迹部,却不想真田此时走了进来,简短地说了句,“我来。”就小心地抱起了迹部,稳步走回房。   不二跟在真田身后,脚步虚浮而不自知,整个人有种单薄的脆弱感。   无心和幸村走在他身后,看着也不好受。   回了房,不二说他累了,想留下来照顾迹部,其他人也就安静地离开了,细心地为他们关上房门,留下独处的空间。   无心在门口和幸村分开走的时候,看见真田体贴地为幸村披上了外套,幸村像是习以为常似的,道了句谢,就倚着真田走了。   无心站在门口看那两人离开时的背影,忽然听得空气中传来真田和幸村的声音,虚无又缥缈,不真不实。   “精市,你身子虚,这两天熬夜又染了风寒,实在不该如此拼命的。”那是真田的声音吗?怎么会那么温柔,没有冷冰冰的带着呆板的音调,所有的关心都展露无遗,毫不掩饰。   “弦一郎,你这么关心我啊,我很感动呐。”幸村在笑,看样子好像真的很开心。   忽然想起柳曾经说过,幸村和真田,是青梅竹马。   他看了眼身后的门,好像柳也说过,迹部和不二,也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吗?无心笑,好像自己也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样子。   叫什么名字来着?无心边走边想。   好像是叫…龙雅…吧…   那姓什么呢?   无心却想不起来了。   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射在无心不算高大的身形上,让他也染上了阳光的味道,却怎么也消不去从他身侧丝丝缕缕渗漏出来的孤寂和萧条。   无心一路静默地走回水池,似乎还在努力回想起与那人短暂的相识相交,脸上的笑容很是轻松随意,充满了怀念的意味。   呐,他好像有点想念那个不算青梅竹马的青梅竹马了呢……    ☆、无心番外(上)   无心其实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不,或许说是诡异的存在也不为过。   是的,诡异。   从他有了自己独立的意识时,他就在这座孤岛上。岛上没有人,除了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很奇怪,在他学会了思考之后,他就时常一个人。   他其实是在水里睁开眼睛的,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时,他是懵懂而无知的。   很奇怪,如果他是人,为什么不会在水中溺毙呢?   他可以看到很多细如蚊蚁的东西,也能闻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暗香,手里触摸着四季变换的花草树木,他内心并不会产生多大的情绪变动,平静得近乎麻木漠然。   是的,他没有情绪,没有人该有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种能力。   一个人的生活其实枯燥又乏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无心不知道看着樱花落了几次,但是从未有过厌倦的念头,他只是看着,安静的看着。   那时候的他其实并没有时间的概念,他只知道,光明与黑暗会轮番到来。   那时候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然有一天,他又再次回到了醒来时的水池旁,看着那平静无波的水面发呆出神,鬼使神差地又一头扎了进去,彻底沉睡。   忘记说了,无心其实不需要食物,也不需要御寒的衣物,他从睁开眼的时候就没有这方面的认知,更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很奇怪,明明以人的形式存在着,他却活得一点都不像人。   但是就连这一点,无心也没有意识到。   他从未见过任何真正的人,没有人告诉过他不是吗?所以这一切又处处透着合情合理的诡异。   这一次他睡了多久呢?   无心不知道。   他即使沉睡着,身体也是会自行生长着的,所以他再醒来时又会发现一个全新的自己,嗯,也只是一个大了一号的身体而已。   所以他其实并不担心。   但是这一次却又有了些不同。   他是被人唤醒的。   那个人在池子里洗澡,所以他醒了。   这也是一个挺奇怪的特点,只要有人靠近池子,他就会感应得到,并且在池水被搅动时苏醒。   总之,他醒了。   看到了一个和他有同样身体构造的人,但是又明显比他高出了许多。   他很好看。这是当时的无心唯一的感觉。   分辨美丑的能力与生俱来,他并不需要刻意学习,所以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他始终面无表情,只是安安静静地立于水中,看着对面那个唤醒他的人。   “哦呀,原来水里也有漂亮的精灵呢。”那人笑得痞痞的,看向无心的眼神里却没有让人难受的猥琐,反而只是纯粹的欣赏和好奇。   无心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人教过他说话,过去的时光里,也不需要使用语言这样的技能,所以他其实并不会。   “怎么了?”那人继续笑着问他,顿了顿又问了句,“你怎么会在水里呢?”   无心沉默,但是似乎是本能驱使,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回应。他摇了摇头。   那人唇边的笑始终没有消失,他看无心这一副冷淡的模样也没有觉得尴尬。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得随意,似乎没指望无心回答。   想了想却又补了句,“你几岁了?”   无心不懂,他只是专注地看着那人,并不答话。   那人也不介意,率先自我介绍了起来。   “我是越前龙雅,你可以叫我龙雅。”冲无心眨了眨眼,“你看起来和我弟弟差不多高,应该也是七岁吧,我也只比你大了那么几岁呐。”   “要叫我哥哥吗?”那人笑得狡猾又得意。   无心不知道为什么,听眼前的人讲了那么多,独独记住了“龙雅”这两个字的发音。他试着发了两个音节,“龙雅”。   声音如泉水般甘冽,润物细无声,又带着不谙尘世的天真澄澈,如宝玉般无瑕剔透,灵动自然。   龙雅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调节过来,他只是笑得更欢快了。   无心只觉得他的牙齿好白好闪,在阳光下耀眼得炫目。    ☆、无心番外(下)   后来呢?   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   不过是一个离家出走,四处流浪的大男孩偶然间在海上遇到了风浪,稀里糊涂地就被水流冲上了孤岛的沙滩,然后一路探险就来到了这个水池,一不小心就唤醒了水中原本沉睡着的小男孩罢了。   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真正特别的,或许是,这个笑起来痞里痞气但是意外温和从容的人在这里住了下来吧。   不知道龙雅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只知道这一次他有了短暂停留的念头。   于是,他留下来了。   无心在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大男孩的陪伴下,开始了两个人的生活。   龙雅会每天给他带吃的东西,他也会学着龙雅的样子进食。   龙雅会给他穿上自己的衣服,所以无心也开始适应了有衣服的生活。   龙雅每天都会和他讲述自己之前游历时的奇闻趣事,还会绘声绘色地模仿,无心渐渐学会了表达和倾听。   ……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最最重要的事,莫过于龙雅还教会了他喜怒哀乐,人所必需具备的七情六欲。   值得一提的,或许还有一点,那就是无心的学习能力实在强悍,一不小心就将自己原本冷淡漠然,清雅俊秀的气质改造成了龙雅的风流洒脱,自然随性。   他会像龙雅一样痞痞的笑,也能讲些逗人开心的小笑话,也自然而然的有了些无伤大雅的调戏行为。   嘛,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吧。   但是,无心从来没想过,这个人教会了他所有,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之后,却还是选择了离开。   一年,是龙雅所能停留的最大时限。   他告诉无心,“呐呐,我要走了呢。”   无心略带疑惑的目光扫向他的时候,他只是宠溺地摸着无心的发,柔柔地说着,“我还要去看更广阔的世界,所以,我要走了呐。”   一如初见时的突然,他的离开也很突兀,突兀得让无心措手不及。   他终于还是走了,背影潇洒而挺拔,无心却觉得残忍又冷酷,最后的最后,龙雅回了一次头。   他笑着,用无心最熟悉的痞气又帅气的笑容告诉他,“我会记住你的,精灵。”   是的,至始至终,他都没给他起过名字,他一直都是笑眯眯地称呼他为“水中的精灵”。   无心笑了,那是他无意识的行为,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笑着。就像那个人曾经带给了他那么多欢乐一样,他也该回赠对方一些什么的。   所以,他用力地、用心地笑着,他只知道,他想让龙雅永远记住他,记住他的笑容,这样就足够了。   足够了,吧。   他不能阻止龙雅的脚步,龙雅说过,他是风,是抓不住的,也停不下来。   无心想,他大概懂了,龙雅真的是风,风一样地来,风一样地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叶子,徒留满地回忆,惹他后生拾掇。   只是,他可以释怀,却无法习惯。   他可以习惯一个人独自生活到老,却无法习惯从两个人变回一个人的生活,他竟也开始觉得习以为常的孤岛荒芜得令人心惊,胆寒心颤,无所适从。   为什么呢?   明明龙雅只是短暂地霸占了他一年的时间不是吗?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如此轻易地就被颠覆了所有呢?   无解。   无心歪了歪头,像龙雅思考时经常做的动作,他却觉得自己并不能从这样的行为里得到任何启发。   于是,他又再次扎进水里,换来了又一次的沉睡。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期待过,再次被人唤醒。   但是当真有一天,有了另外一个长得更好看,美得更顺眼的少年来到了此处,再次唤醒了沉睡已久的他。   他清楚地感受到,心里一直稳定的心跳漏跳了一拍之后又加快速度地跳动了起来。   他想亲近这个人,他想让他留下来,他想回到两个人的生活……   所以他笑得很开心,用龙雅教过他的最好看最灿烂的笑容,用龙雅示范过的表示友好的身体接触。   他要留下他。   后来,他真的留下来了,他还让更多的美少年也一并留了下来。无心觉得,这座孤岛突然间就变得可爱起来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热闹着。   对了,那个美少年终于给了他名字,无心。他带着不同于龙雅的清浅笑容,眉目如画,温润如玉,询问似地告诉他,“你以后就叫无心,你可愿意?”   愿意,他自然是愿意的。   无心只是一味地笑,没心没肺的样子,倒真像是无心的样子。   他喜欢这个名字,还有这个给他名字的美少年。   美少年说他叫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   美好的发音,美好的名字,美好的笑容,还有美好的少年。   嗯,无心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美好着。    ☆、清醒      迹部醒过来的时候,有短暂的迷蒙,睁着眼看着上方,他想起了昏睡前的事情。   疼痛瞬间密密麻麻地爬上了他的知觉,他忍着痛想要搜寻不二的身影。   手被握紧,迹部躺在床上,视线偏移,就看到了不二趴在床边熟睡的脸。   不二眼下的乌青显示了主人的疲累,略显憔悴的面容在微弱的晨光照拂下苍白得不真实,迹部想伸手帮他抚平眉间的不安稳。   无奈手被不二紧紧握住,迹部感受着手里的温度,无奈又宠溺地笑了。   这只是一个悄无声息,稍纵即逝的笑容,在迹部摸到不二手心里已经结痂的伤口时,他的眉陡然间紧蹙,眉宇间多了些厉色。   用略带薄茧的指尖轻轻地摸索着,迹部细致而耐心地感受着不二的伤口。   他知道那是指印,而能够将四指如此深的嵌入不二手心的,除了不二本人没有第二个人做得到。   迹部松了口气,但是又觉得心疼。他放松是因为不二不是被人攻击才受伤,而他心疼,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明知道本大爷会心疼还这么干,真是。   迹部仰头叹了口气,不二会这样可能还是为了自己,想到这他又十分自责。   迹部不动了,他怕自己乱动吵醒了不二,他觉得不二肯定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自己不能吵醒他。   不过,不二倒是自己醒了。   迹部紧张地看着不二睁开眼睛,一如既往的,那雾蒙蒙的冰蓝色眼眸在薄雾散尽之时就习惯性地锁定了眼前俊美的男人。   “小景?”不二竟然是用疑惑的语气说着的。   “周助,我在。”迹部看着不二眼中的惊喜和不安,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谁还记得,他到底用了“本大爷”还是“我”……   迹部的笑容那么耀眼明媚,不二恍惚间伸出手去,摸了摸迹部的脸颊,最后小心地触摸了他那颗魅惑的泪痣。   真的,他醒了。   不二好几天没笑了,此时笑起来竟然眼中带泪,湿红了眼眶,也让迹部慌了神。   “周助,你……”迹部单手撑着身体就想坐起来,不小心拉动了伤口,又疼得大汗淋漓。   “小景!”不二惊呼一声,赶紧扶着迹部把他按回床上去躺好。   迹部忍过了那急促的疼痛,才又看着不二,心急地问他,“怎么哭了?”   不二破涕为笑,恼怒的瞪他,“本大爷高兴!”   呦呵,脾气还挺大。   迹部笑得合不拢嘴,不二惊觉自己用了迹部的自称,还嚣张得像极了迹部,一时燥热,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此时倒显得唇红齿白,光泽红润了。   眼见着迹部不老实地动着,不二没好气地瞪他。   “笑什么笑,给本大爷老实待着,不准乱动!”   不二也不是扭捏的人,用了就用了,习惯了就好。   啧啧,看来还用上瘾了。   迹部笑眯了眼,心情颇好地配合道,“是,不二大爷,小的遵命!”    ☆、情到深处      迹部其实昏迷了两三天,后来又发了一次高烧,一直迷迷糊糊地不清醒,伤口痛了也无意识地低声□□着,着实把不二吓得够呛。   幸村过来看过之后又给开了几贴药,再三保证着迹部不会有事,不二才稍稍安心。   看着迹部受这样的苦,不二心里心疼不已,所以什么都不假他人之手,煎药喂药什么的都自己亲自来,衣不解带地在迹部床前照顾着。   好不容易迹部退了烧,不二放宽心的同时也终于体力不支,累倒在了迹部床前,所以迹部才会在醒来时看到沉睡的不二。   当然这些不二都不会告诉迹部,他只需要确保迹部终于平安无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但是他不说,不代表迹部就不了解。迹部心里其实比谁都明白,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不二一直无怨无悔地守着自己,任劳任怨地照顾自己。   如果自己一直醒不过来,不二绝对会就这么守着他直到他醒过来的。   迹部看着不二忙前忙后,又是喂食又是端药的,心里不无感慨。   “来,张嘴。”不二吹凉了勺子里的药汁,小心地递到迹部面前。   迹部听话地张嘴喝药,现在不二就是给他喂□□,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的。   “周助,本大爷昏迷多久了?”迹部喝完最后一口药,才开口问道。   “七天。”   迹部沉默,也就是说不二守在他身边七天了。   “累吗?”迹部苦笑一声,看着不二眼底的乌青,心疼不已。   “不累。”不二轻笑,笑容清淡,但无限温柔。   迹部还想说点什么,就见不二凑近了他,睁大了一双温柔的眼,认真地问道,“苦吗?”   迹部的思绪顿了顿,才明白他问的是药苦吗,伸手揉了揉不二的发,才柔声答道,“不苦。”   本来只要说苦,就可以让不二给自己一个甜腻的吻的,他却选择了放弃这个机会,只是因为不想再让不二担心了。   不二却像没听到迹部的回答,视线下移盯着迹部唇边残留的一点点药汁出神,半晌,才轻声开口。   “可是,小景,我觉得好渴呢。”   迹部愣住,失神间就见不二靠近了他的脸,伸出舌头慢慢地舔舐自己的唇瓣。   不二很温柔,轻轻浅浅地吻着迹部因为受伤而冰凉苍白的嘴唇,不带□□却显得珍爱,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迹部的唇上,说不清是刻意的诱惑还是虔诚的朝拜。   迹部看着不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一味地看着,眼底的眸色渐深沉,却始终不见他有任何动作。   不二退开一点,离开了迹部的嘴唇,看着迹部无动于衷的模样笑开了。   “呐呐,小景,你的定力越发好了呢。”眼波流转,冰蓝色的光芒碎成一块块琉璃,迷离而柔和。   迹部紧握的手松开,看着不二越发魅惑的眼神沉声开口,“周助,你在玩火。”   低沉磁性的声音一如既往,威压隐忍的情绪藏匿其中不难察觉,细看之下还能发现迹部眼里燃着一团小小的火蔟。   “被小景发现了呢。”不二笑得天真无邪,仿佛真的只是在开玩笑,但他的眼神清明得让人难以忽视。   他就是要玩火。   比起躺着的迹部,他宁愿对清醒的迹部玩火,至少他能感觉到迹部是真实存在的。   迹部哪里会不明白不二的心情,他只是叹了口气,拉过对面那个被他吓坏了的人,就想往怀里带去。   不二怎么也不肯。   “你有伤。”   迹部看了一眼胸口,看到衣带间隐约可见的血色。   “周助,你不用这样的。”迹部抬头看不二,目光里怜爱非常,“本大爷只是暂时伤残,不是快死了。”   迹部摊开不二的手心,细致地摩挲着上面清晰可见的伤痕,想象着不二当时对自己有多残忍,就难以释怀。   “周助,本大爷最珍爱的是你,所以,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一字一句皆是深情炼铸,迹部说得极慢,脉脉温情都准确无误地传递到不二的心里。   将不二的手拉到眼前,低下头轻吻手心,然后单手抚上不二秀美的面容,修长的手指几乎可以包裹住不二半张脸,大拇指的指尖停留在不二眼下,迹部看得细致,一丝一毫都不容遗漏。   “本大爷喜欢看你笑着的模样,所以,不要让本大爷发现这双眼里藏着无尽的悲伤,因为,”迹部勾唇浅笑,异常认真地看着不二流光溢彩的蓝色瞳孔,“本大爷会觉得自己很失职。”   “虽然有些矫情,但是,本大爷还是想说,”顿了顿,重新酝酿了情绪,迹部黑色的眸子闪着奇异的光芒,“本大爷想当周助最完美的情人。”   不二看着迹部,心里是久久不能平息的悸动。   谁说帝王无情,用情至深无人得见罢了。高高在上的迹部景吾何曾用过如此温柔缱绻的语气真心实意地待一个人好,倾其所有不求其他,只求对方平安喜乐,消尽眉宇间丝毫隐虑忧思?   不过是因为对面执手之人是他不二周助,方才尊容尽褪,傲骨可折,平易近人,以心献祭罢了。   不二尚在失神间,迹部却已轻笑着吻上他的唇,极尽温柔。   不二闭眼,越发靠近迹部。   他的双手紧紧攀附着迹部的肩颈,身体也不断贴近迹部,严丝合缝,不留一丝间隙。   此刻的不二或许连自己的理智都丢失了,兀自沉沦在迹部的吻里难以自拔。   不够!   还是不够!   这个人,这个人!   他怎么能够让他觉得如此温暖,让他恨不得再靠近他一点点,去感受他炙热如太阳的温度,即使被灼伤也在所不惜!?   除了不断汲取着迹部手心的温度,以及更加用心地去感受迹部唇齿间的温度,不二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才能更清楚地表达自己内心的狂喜和渴望。   他爱死这个叫迹部景吾的男人了。    ☆、你是我眼中的风景      迹部在床上老老实实地修养了一个月,不二才准了他下床走走,得到不二恩准的那一天,迹部终于重见天日。   屋里屋外的空气果然是有本质差别的,迹部觉得,单单站在门口,都能感觉到春回大地,欣欣向荣的万物生机,着实让他由里到外都舒畅了一把。   也不是说,待在屋里就死气沉沉,屋里还是很轻松自然,惬意舒适的。   在屋里会有不二关怀备至的嘘寒问暖,在屋里会有不二片刻不离的温馨陪伴,在屋里会有不二端茶送水的细心呵护,在屋里会有不二打趣逗乐的小玩意,在屋里会有不二……   迹部表示,周助越来越有贤内助的气度和风范了。   当然,这句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让不二听见他还是会遭殃的。   无心初见到不二在迹部床前端茶递水的顺服模样时,心里也是艳羡不已,但嘴上还是习惯地调侃道,“啧啧,问人妻是如何炼成的,且看这里。”   虽然很快就被不二轻描淡写地一瞥吧和迹部笑得嘚瑟得意的维护打败,他还是觉得,这两人当真可以称得上“神仙眷侣”了。   所以说,迹部在屋里的生活其实真的很惬意,因为他有不二。但是迹部并不是一个粗心的人,他知道,不二始终放心不下他的身体,他一日不好,不二就一日挂心。   所以,他总在不二面前嚷着自己已经好全了,可以出门了。他也总对不二软磨硬泡着要看樱花最后的花期,元气满满的样子惹得不二眉开眼笑。   于是,在不二同意他出门时,他想也没想地就带着不二来到了樱花林。   没有忽略不二一瞬间睁开的蓝色眼睛,也没有忽略那眼里一瞬间划过的惊喜,迹部只觉得,这里的空气真清新,这里的花开得真好。   还有,这样的时光真是太美好了。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樱花最后的花期,也不怎么喜欢出门,不过是为了不二也能看到繁盛的樱花开满枝头的美景,亦或是让不二也能出门呼吸新鲜的空气,不必在小小的房间内陪他孤寂罢了。   他知道,不二虽然执着的爱着仙人掌那样外表坚强,内心柔软的植物,却也是会认真的爱着繁华一时却生生不息的樱花的人。   不二,就和他所爱的植物一样,既坚强又柔弱,既张扬又内敛,可遇而不可求。   也许正因为这样,迹部才会觉得庆幸,自己遇到了他,也牢牢地抓住了他吧。   看着眼前樱花盛开的美景,迹部忽然觉得,世界尽在手中,幸福触手可得。陪着心爱的人看最美的风景,这样的生活才是世外桃源吧。   偏头看身边十指相交的不二,迹部笑得满足,目光更是要滴出水的温柔着。   “周助,本大爷想陪你看所有的风景。”不仅仅只是樱花,本大爷还可以陪你看遍你眼中所有的风景。   “呵呵……”不二轻笑,随手接了一片樱花瓣,握在手心递给迹部。   迹部伸手接过,打开手心,手中的樱花粉嫩嫩的颜色安安静静地躺在他宽大的手心,柔软的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如此轻柔娇嫩,不堪一击啊。   “呐,小景,这就是我最想看的风景。”不二甜腻温软的嗓音隔着空气轻飘飘地传来。   迹部抬头看他,只是看到他笑得满足惬意的眉眼,却无法明白他的意思。   不二像是看穿了迹部的疑惑,笑眯眯地走到樱花深处,任樱花洒落在他的头顶,肩膀,身上,他却无知无觉似的,只一味的朝前坚定地走着。   迹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来由的心慌着急,刚想伸出手去把他带回来,却见不二已经转身回头对他伸出手,脸上还是熟悉的笑容。   “只要有小景,什么风景都是我想看的呦~”他笑得那么灿烂狡黠,眼里的光芒温润又迷人。   或许你还不知道吧,一个你就已经敌得过我眼里所有的风景了呐。他看着迹部,无声地诉说着。   还在原地逗留的迹部只觉得不二似是在樱花中定格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嘴角的弧度刚刚好,笑容真实得让人忍不住伸手去触摸,想要拥有的心愿太强烈,搅得他心悸难平。   他在不二转身时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听到不二那句带着调皮的语气说出的甜言蜜语时,他其实只有短暂的惊喜,更多的却是感动。   周助需要他,需要他的陪伴。   笑着上前,他握住不二伸向他的手,拉回怀里,惩罚性的抱紧他不让他乱动。   大爷的心思其实很好懂呐,他只是不想再让不二离他那么远了,心慌的厉害。   就这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迹部才单手拂去了不二身上的花瓣,抬高不二的下巴轻啄了一下,笑得不亦乐乎。   不二笑他太容易满足,迹部只是拉大了笑容弧度表示默认,然后拥着不二一起欣赏眼前的美景。   也不知道是谁容易满足,不二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比迹部灿烂了几倍。   心脏满满的都是快要溢出来的幸福,这种充实感是不可能察觉不到的,天才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嘛,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出岛      最近,不二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但是又想不起来。   “小景,我觉得我们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二在迹部好得差不多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原来天才的记性也不怎么好嘛。迹部好心情地笑着。   “有吗?本大爷没有这种感觉。”   笑话,迹部可不想那么早回去,待在这里多好,不二整天小景长小景短地围着他嬉笑怒骂,别提多幸福了。   再说了,手冢都等了那么久了,多等几天也不会死的。迹部毫无负罪感地想着。   如果手冢知道迹部是这么想的,估计会吐血吧,他到底是为了谁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迹部,你这个没良心的杀人魔!o()^))o唉   倒是幸村这时候及时出现解救了即将被病痛折磨死的手冢,只见幸村精市面色红润,浅笑盈盈地从门外踱步进来,悠闲地坐定在不二身旁,伸出手弹了一下不二的额头。   “不二,你果然是见色忘友的极品啊。”   不二摸了下额头,哀怨地看着幸村,幸村见状只好伸手又帮他揉了揉。   迹部横了一眼幸村,从他手下解救出不二的额头,手法娴熟地帮不二揉着,幸村戏谑的笑着不予理会。   “幸村,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见色忘友了。”不二其实已经想起了可怜的手冢,只是还是选择继续和幸村抬杠。   “不二,你们那时候明明是打着为手冢将军之子求医的名义来这岛上的吧。”幸村说得风轻云淡,但又难改腹黑本质地补刀道,“果然手冢在你心里地位太低,让你连想都想不起来了吗?”   “那倒是,比起本大爷,手冢在周助心里那可是连个蹲的位置都没有的啊…”不二还没开口,迹部倒自恋地接了口,理所当然的态度嚣张到让幸村也开始咬牙切齿。   挑衅似的挑眉睨了幸村一眼,他又像是没说完似的开口道,“当然啦,你也别羡慕,本大爷和周助之间,本来就没有外人插足的余地。”   所以,别以为你长得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就能拐跑本大爷的周助,没门!   幸村怎么会看不清迹部眼里的威胁和警告,他可是在示威呢,把不二当成自己的专有物标志所属权呢。   真有趣啊,迹部,你怎么就那么有自信呢?   幸村手中的折扇转了几转,突然好心情地问了句,“迹部你这是在提醒我,别跟手冢一样,交友不慎吗?”   迹部本来还想高贵冷艳地回他一句,“谁是你朋友?”的,想了想人家毕竟救了自己,怎么说也不该忘恩负义的翻脸不认人,索性转过脸不理他,看不二去。   不二心情颇好地看他们斗嘴抬杠,迹部最后那句到了嘴边又咽回的话他其实猜都能猜到,不免觉得好笑。   小景,有时候也挺孩子气的呢。   看迹部已经无意愿和幸村继续交谈下去了,不二这才看着幸村笑意款款地说道, “幸村,那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幸村本来也想爽快点答应的,只是撇了眼一旁傲娇的迹部,他就改变主意了。   “不二,你家少爷好像不是很乐意啊,真的没关系吗?”   不二回头看了眼高冷气质全开的迹部,又笑容满面地对幸村道,“没关系,我是管家我最大,现在都是我说了算。”   迹部闻言惊讶地看向不二。谁说管家最大,明显少爷大过管家好吗?!   但也只是惊疑不定地看看而已,他到底还是没有出声反驳或质疑。   嘛,周助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迹部决定无视幸村奇怪的眼神,继续听不二讲话。   “是吗?”幸村忍笑地扫了一眼迹部,又不依不饶地说着,“可是我不喜欢对着一张臭脸呐,那样我可是会做噩梦的呢。”   然后,迹部狠狠地剜了幸村一眼。   得寸进尺的家伙,你会做噩梦?你明明是恶魔,是让人做噩梦的那个好吗!!   迹部刚想反驳幸村,不二就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转过头来对着他笑得温柔无比。   迹部看着不二脸上的笑容一小会后,只能认命地对一旁笑得势在必得的幸村展露一个自认为还算友好亲切的笑容。   “这样总行了吧,幸村神医。”迹部顶着一脸其实不耐多过阳光,抽搐多过亲切的笑容咬牙切齿地问他。   幸村还想多刁难他一下的,但是一想到炸毛的傲娇很难安抚就决定,还是算了吧。   我果然是一个有爱心更有原则的腹黑人士呢。幸村心里十分“中肯”的下了个自我评价。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跟你们回去一趟好了。”幸村回赠迹部一个人神共愤的笑容,又对着不二温柔地笑。   “不过迹部少爷要记得包食宿才行呐。”幸村还相当适时地给迹部添了个小麻烦,食宿自然是要包他们岛上所有人的。   迹部一看幸村那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奸诈模样就不爽,但又碍着不二的情面不好发作,着实有些气闷。   “迹部家的招待想必不会太差的,是吧,不二大管家?”幸村揶揄地对着不二笑,不二也温柔地陪笑。   “是啊,饿不死你,放心好了。”迹部反唇相讥。“你们全岛的人本大爷都包养了,不用太感激本大爷。”   “那真是谢谢不二你了,我待会就通知其他人准备准备出发的事宜。”幸村这回倒是彻底听从了迹部的建议,不仅只感谢不二一个人,还彻底无视了无条件提供食宿的大财主迹部大爷,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迹部了。   迹部那个气啊,凌厉的眼神盯在幸村那张像花一样灿烂的笑脸上都能直接开个洞了。   可恶!   太可恶!!   幸村精市,能不这么狂拽酷炫霸吗!!!   你压根就不是这个属性的人你自己不清楚吗!!!!   那明明是本大爷的属性设置你怎么可以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还面不改色!!!!!   ……   尽管思想已经在广阔的吐槽平原上狂奔了数十里,迹部还是什么都不能说。   大爷的华丽属性只允许他从鼻腔里哼出一个不屑的音节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而已。   于是,幸村最后也只能从那句饱含深意的“哼!”中得知迹部大少内心汹涌澎湃的愤怒罢了。   但他向不二眼神示意到,这已经足够了,他已经被深深地愉悦到了呢。   于是,他终于愉快地回去收拾行囊了。临了还不忘给迹部一个天理不容的笑容,以暗示自己此刻愉快的心情好让对面的人更加怒火攻心。   迹部果然炸毛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_←   嗯,不二对此表示,幸村真是太坏了!   同时不二也表示,小景这么单纯,以后绝对要好好帮衬他,坚决不能再让小景被幸村这个大腹黑欺负了!绝对!   但是精明的柳绅士显然是不会相信不二这一番豪言壮语的。因为根据他多次收集到的珍贵数据显示,虽然不二有这样的理想很伟大也很感人,但是,他似乎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每次迹部吃瘪的时候他都只在旁边幸灾乐祸,完全没有出手,有时甚至还会落井下石,帮倒忙的事实。   最后的最后,柳在笔记上认真地记下了自己大胆的预测:迹部景吾,今后将生活在两大腹黑(划掉)花美男的淫威(划掉)关爱下,恐难有翻身的余地。   生命诚可贵,且行且珍惜。   PS:划掉只是为了应付幸村偶尔的抽查笔记,因为即使是淡定绅士柳莲二也不会想被幸村抓到把柄的。    ☆、荣归故里      走在熟悉的路上,不二显然对这次回归感到很满意,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是温柔而明媚的,让人忍不住就想亲近。   当然,迹部是最想亲近他的人,但是让迹部头疼的是,马车内还坐着一大堆碍眼的电灯泡。   以幸村为首的一群美少年本是坐在后面的马车上的,但是后来却都毫无自觉地一个个转移到了迹部和不二乘坐的马车上,严重压榨了迹部大爷与不二管家的相亲相爱时间。   迹部恨得咬牙切齿,刚想沉声劝退那些鱼贯而入的美少年,却被不二制止。   不二只是柔柔地说了声,“小景,我觉得人多热闹些才比较好玩嘛。”迹部就遂了他的心愿,不再抗议现状。   周助开心就好。迹部是这么想的。   以至于那些气闷烦躁,迹部都觉得还是可以勉强忍受的。   当迹部一行人终于快回到迹部家的豪宅时,已经大致到了初秋时节。   天气有些凉爽,风吹走了夏末最后一点余热,蝉鸣也早已稀疏,只剩下三两声不甘沉寂的蝉鸣在初秋的昼夜声嘶力竭。   从夏初到夏末,三个月,是迹部家主迹部景吾神踪不定的期限。   三个月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比如不二的仙人掌已经开了花,却因主人长期出门在外而无人问津,孤独寂寞冷之余终于开始了千奇百怪的变异之旅。   比如迹部养的那只高大威猛的纯种白马“伊丽莎白”终于不堪调戏,被忍足侑士带来的那只顽劣黑马攻破防线,并顺利□□,不日还将诞下小马驹。   比如忍足侑士风流潇洒数十载,看够了温柔乡里的男欢女爱,终于在某天早上受到了男男相爱才是真爱的巨大冲击,从此三观扭曲,踏上了寻找同性伴侣的基情之路。   ……   我们暂且不论小仙、伊丽莎白、忍足侑士等人的风流韵事何时会被迹部景吾搬上台面好好捋一捋,还是先将目光转回迹部景吾这一远离闹市却深陷八卦中心的传奇人物身上吧。   街头巷尾早已传开了,迹部家主迹部景吾少年英雄,义薄云天,仗义疏财,为了将军之子手冢国光寻医问药一走就是三个月,杳无音讯,生死未卜。   试问天底下还有谁会有迹部景吾这样的英豪气概,侠义心肠?又有谁能够在眨眼间抛却偌大家业和万贯家财,为了一个朋友踏遍千山万水,不辞劳苦遍寻神医?   没有,除了迹部景吾,真的没有人会这么做。因为任谁都看得出,这笔买卖太不划算了,不仅费力,而且不讨好。   只稍稍一分析就知道,手冢国光是将军之子,普通人根本高攀不起。又因其冷淡正直的个性,即使是同龄或者身份地位相差无几的人也鲜少能与之深交,更何谈为其寻医问药,大多都是口   头慰问罢了。纵使有心结识手冢来巩固实力,那些人也不会愿意花费太长的时间精力去做如此收效甚微的事情,毕竟手冢的手伤难治早已是公开的事实。   而像迹部这种身份的人更是不必要,他们早已稳坐高台,声名显赫,根本不需要这么做来博得声名威望,强大如他们,不需要笼络任何人来巩固自己的势力。但正因为没有值得做的动机,迹部这么一做反倒显得真心实意,重情重义了。   所以,迹部景吾这个名字,在当世俨然成了英雄豪杰,侠肝义胆的代名词。又因为迹部失踪了三个月之久,外界都以为其遇险遭难,在猜测惋惜之余不免愈发崇敬欣赏他的为人。   这次消失无踪的迹部突然回府,自然引发围观群众热议,不仅全城奔走相告,更有人追随着迹部的马车前呼后拥,场面好不壮观。   跟随着迹部回来的幸村一行人见此场景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纷纷感叹迹部当家好威风。当然,羡慕嫉妒恨,酸甜苦辣咸,各种心思交错其间,导致最后传到迹部耳里的话都是阴阳怪气的,瘆的慌。   迹部表示,他完全不知道全城的男女老少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以至于长时间亢奋激动,对着他的马车欢欣鼓舞,热情高涨。   以前不都是很安静地看着而已的吗?   突然,马车外传来一声又一声高亢的女音,不时高呼着“迹部少爷”,还不时伴着几声尖叫声。   迹部完全是一副不胜其扰的黑线脸,看在不二眼里自然又成了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这些女人怎么像母猫一样,叫个不停是怎样?!   大爷不高兴了,随手撩起马车的帘子就想去“恐吓”一下那群女人,谁知道才露出半张脸就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和尖叫声。   可怜的迹部大爷并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他在这座城里已然成为神话一般的人物,无数少女梦中的情人和嫁人必嫁的模范夫君。   他瞪着外面那群不知好歹的女人,却发现无甚效果,甚至更糟,那群女人的尖叫声已经无人能够制止了。   他只得放下帘子,催促车夫快速回府。   幸村看着迹部眉间拧得死紧,就知道他已是不耐烦到了极限,也不说什么继续刺激他,只是笑意更深,连带着看着不二也笑得暧昧,意味不明,深不可测。   不二是不知道这三个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看这架势也明白,迹部如今在这城里怕是更加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只是,什么时候,那些女人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跟他抢男人了?!   以往不都是矜持有度的闺阁少女吗?   “迹部少爷”“迹部少爷”的叫得如此欢快,当真还有半点女儿家的娇羞金贵吗?!   ……   不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泡在醋海里畅游了几个来回,甚至有些迁怒似的无视了迹部爱的呼唤……   无心识相的坐在一旁只字不提,只是好心情地在脑补了迹部欲哭无泪的追着不二解释的画面。一个小小的有着泪痣的帅气包子脸迹部景吾小朋友追着佯装怒意实则满脸醋意的可爱包子脸不二周助小朋友,越跑越远,口里不间断地喊着:“本大爷真的是无辜的,周助你要相信本大爷啊…啊…”   噗,好喜感的画面。无心笑得欢快,在其他人眼里就有些莫名其妙了,额,像是那什么,鬼上身?   怎么办,突然觉得好萌,包子脸,小身体,温软甜腻的声音…   不行,怎么能这么萌呢?!   无心已经完全陷进了自己的想象中,一脸□□(?)地看着迹部和不二。   迹部和不二同时回头看他,突然觉得一阵恶寒。   少年你如此奸邪(划掉)□□(划掉)猥琐的笑容真的好吗???    ☆、美色惑人      “小景,你终于舍得回来啦。”   忍足一听到迹部回来的消息就直接从马场飞奔到了迹部的面前,看着那张依旧霸气张扬的脸笑得无比真诚(猥琐?)。   迹部一看到忍足那张欠揍的脸就显出一副不耐的神色,但是唇角上扬的弧度却泄露了他真实的感受,他其实很高兴吧。   不二微笑着顺着迹部的视线看向忍足,却在视线收回之际拐了个弯,瞥见了忍足身后的陌生面孔。   当然迹部也没有忽略忍足身后跟着的少年,一头明艳艳的红发搭配着小巧秀美的脸蛋,用不二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太可爱了!   也许是因为已经和迹部/不二在一起了,不二/迹部对于萦绕在忍足和少年之间暧昧的□□简直是直觉般地快速捕捉,精准无缺漏。   相视而笑,迹部和不二同时明了对方心里的猜测,又都了然于胸地一起选择了缄默。   只是还未等迹部回话,忍足就眼尖地发现了气场强大的幸村精市,惊为天人的同时更是自来熟地跑到了幸村面前。   “美人啊,在下忍足侑士。”笑盈盈的脸上随处可见的是锁定目标的欣喜若狂,“美人可要记好了,莫忘了。”   幸村听得忍足一口一个的“美人”,心里不爽至极,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挑了挑眉,扫了一眼凑到眼前的俊颜,幸村又低下头,不予理会。   “美人这是,害羞了?”忍足笑得眉开眼笑的,也不在乎幸村的冷淡反应。   真难得,小景出门一趟,就给他带回个天大的惊喜,果然够朋友!   忍足想到这抬头朝迹部挤眉弄眼的,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谢了,兄弟!   迹部一看他这吊儿郎当的流氓样,就知道这头狼打的什么花花肠子。   他翻了个白眼,觉得头更疼了,忍足这是不知道幸村的厉害啊,咋还上赶着找死呢?!   只是还没来得及警告忍足不要轻举妄动,就见某只狼已经迫不及待地动手动脚了。   迹部惊恐地看着忍足单手挑起幸村的下巴,顿时周遭只剩一阵吸气声,心拔凉拔凉的,迹部觉得忍足这厮果然擅长作死。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你。迹部已经没眼看下去了。   “美人,难道有哑疾?”忍足颇为苦恼的皱起了眉,嘴上却毫无遮拦地大胆猜测,也不顾幸村一瞬间深沉的眼,兀自接了下去,“美人放心,在下不嫌弃。”   美人你妹!   轮得到你嫌弃?!   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隐疾!!!   幸村黑脸,风雨欲来,在场有眼的人都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幸村内心深处地咆哮和即将汹涌而至的凶猛报复。   “阁下莫非有眼疾?”幸村终于开口,扑面而来的冷淡企图浇灭眼前陌生男子的高涨热情。   手中折扇力道劲霸,直接打掉那只抬起他下巴的爪子,眼神凌厉至极,夹杂着眼刀的恶意直接射向忍足笑眯眯的眼睛里。   忍足愣了一愣,随即笑得更加灿烂。非但没有半点畏惧,忍足反而觉得幸村真是,太有个性了!   看不出来,美人其实霸气十足啊!!   比小景还难搞嘛,真是,太可爱了!!!   星星眼落在迹部眼里,简直是惨不忍睹的智商低下。   你丫被美色冲昏头了吧!   那是幸村,是洪水猛兽,不是温顺绵羊!!   给本大爷擦亮眼睛看清楚好不好!!!   但是那个人到底是忍足侑士,迹部就是再烦躁,也不会真的出声打扰。   迹部其实比谁都清楚,忍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并不是贪图美色的真流氓伪君子,相反,他其实很冷静。要说他真的没有被幸村的美色吸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仅仅只是短暂的惊艳罢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流连声色场所多年,忍足之所以能够混迹其中却不沉迷留恋,美人在怀亦能坐怀不乱,不得不说真是多亏了他那无时无刻不保持着冷静自持的理智。   而忍足对于感情,其实是吝啬又慷慨的,全凭心意,任意妄为。他珍爱一个人可以无条件赴汤蹈火,但是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当真薄情得让人心寒。   他可以前一刻与你花前月下恩爱缠绵,也可以在后一刻翻脸无情恩断义绝,完成模式转换的时间往往也只在眨眼之间。   没错,忍足好色。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食色,性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只是遵从了本性并且不加掩饰甚至变本加厉地表现出来罢了。   实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需要任何人大惊小怪,小题大做。   更何况,忍足的好色并不是盲目的。   美若天仙的美人他见得多了,虽不至于荤腥不沾,但也不是真的来者不拒,他会偶尔逢场作戏,也会假戏真做,但是前提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   不得不说,他总是该死的理智着。   也正是因为这样,迹部才会犀利地给予评价,忍足最适合当情人,也只适合当情人。   就连不二也曾经说过,藏在忍足深情的眼睛后面的或许只是刻骨的冷漠。   所以,不需要担心忍足,他只是寂寞太久,突然发现了一个不错的猎物而已,而且,这猎物意外的看起来十分可口,让他蠢蠢欲动罢了。   迹部明知道是这样,但是多年养成的护短习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他深知幸村的腹黑功力,如今眼见着多年的兄弟即将行差踏错半步,恐就遭了幸村的毒手,心生忧虑也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不同于迹部的恼怒,始终抱着看好戏心情的不二突然就有些担心幸村了,被忍足看上,是喜还是悲呢?   毫无疑问,不二对幸村其实很有好感,单凭他救了迹部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感恩戴德,交定幸村这个朋友了。   所以,深知忍足习性的不二才会担心幸村吃亏,毕竟,忍足最擅长迷情,而幸村孤寂已久。   感情会成为一个人最大的死穴,即使再强大的人也无法幸免于难。不二不想看到幸村深陷情网时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着幸村打落忍足手时的果敢决绝,不二又莫名的有些安心。   不可能吧。   那是幸村精市啊……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吧。不二轻笑,他怎么能忘了,幸村不是一般人,不可能轻易动情,更遑论遭受情殇了。   比起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不如专心看戏,毕竟,生活往往比戏狗血多了。心思百转千回,不二最终说服了自己冷眼旁观□□发展。   幸村其实早就发现了,忍足虽然笑得深情,表面上看似乎真的垂涎于自己的美色,但并不是这样,他能一眼看穿的是,忍足眸底几不可见的冷漠。   纵使眼前的男人真的对他有兴趣,那也只是有兴趣罢了,他的内心,到底还是戒备着不让任何人深入其中的。   一个孤寂又擅长伪装的男人。   这是幸村对眼前这个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男人不好也不坏的第一印象。    ☆、调戏与反调戏      “你这样真的没事吗?”幸村侧过头看了一眼从刚才进来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红发少年,对着忍足挑眉道,“你的人好像生气了。”   忍足慢悠悠地回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跟着自己进门的向日岳人,似乎没有发现他眼里的隐忍和不安,又把头转了回来,盯着幸村道,“那你呢?”   幸村似乎没听懂,“什么?”   忍足笑着,心情很好,“你吃醋啦?”   幸村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   迹部和不二突然觉得有些晕,这是什么情况,忍足和那少年不是他们想的那种关系?   幸村疑惑的目光在少年和忍足间来回扫视了几遍,他原来也猜那少年是忍足爱人的,怎么忍足的反应那么奇怪呢?   忍足眼里还是那种游刃有余的笑意,幸村突然觉得眼前的人隐瞒了什么,又有种被他耍的团团转的感觉。   不爽!   幸村故意把忍足拉低到自己面前,他本来就是坐着的,忍足刚才靠过来时还是弯下腰站着的,所以现在忍足被幸村一伸手拉到跟前的时候,脸几乎快要贴近幸村的脸了。   忍足只是突然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幸村近在眼前的脸笑得好不快活,“原来美人这么主动啊。”   “这么迫不及待是想给我一个吻吗?”这么近的距离,忍足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就能碰到幸村的嘴唇了。   确实,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距离实在暧昧至极,幸村眯了眯眼,无限靠近忍足的脸,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吻的时候又堪堪擦过忍足的脸,停下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深吸了一口气,迹部和不二更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这到底是什么神展开!   忍足调戏幸村,然后幸村反调戏!!   谁来告诉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幸村对上忍足戏谑的眼睛,深深地望进去,忍足也无畏无惧地回望,空气中他们的呼吸似乎有些胶着。   幸村突然展开一个笑容,淡雅如莲,圣洁无比,慢慢地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搞什么鬼,但是别想着利用我去达成目的。”   刻意压低的嗓音混合着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落在忍足脸上又诱发了不寻常的温度,忍足也笑着轻声回应他,“这都被美人看出来了,本来还想好好玩下去的。”   语气中不无惋惜,但是不正经也很不负责任的话听在幸村耳里只有一个讯息,这货欠收拾!   幸村眼神一暗,愈加凑近忍足,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温柔得很。而忍足更是配合着露出享受的表情,嘴上的笑容暧昧至极。   看到这,迹部和不二愈发大惑不解,一脸“今天的世界好疯狂,我们已经看不懂了”的魔怔样,而一旁的真田眉皱得死紧,不再是面无表情的木头脸,他旁边站着的无心却笑得特别得意,剩下的其他人都看呆了,只有柳在这时候吞了吞口水。   真相只有一个,而真相隐藏在数据中。柳再一次感叹。   幸村像是终于摸够了,微微侧过头看向始终无动于衷的红发少年,挑衅地笑。   也不是无动于衷吧,看那紧张的小眼神,明明紧张到不行,却还要佯装镇定地冷眼旁观,根本就是在逞强。就算表现得再无动于衷,身体的反应却不会骗人。那少年身体僵硬着,眼睛紧盯着他和忍足的互动唯恐错过什么,太专注了,幸村一直都能感受到少年强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此刻幸村不过是挑衅地看了他一眼,他就本能地挺直背脊,调整站姿,不甘示弱地看回去,让幸村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想。   果然是太在意了,那个少年是喜欢忍足的无疑。   幸村转回头,看回忍足,就发现忍足眼里闪着精光。“美人这时候怎么还有空看别人呢?我可是会伤心的啊。”   用力把他推开,幸村笑得客气又疏离,“幸村精市,我的名字。”   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画面,幸村好心情地提醒,“如果再叫错,我或许就该考虑一下杀人灭口了呐。”   状似无奈,实则暗藏杀机的威胁,由忍足听来却似撒娇般可爱。这样的感觉实在古怪至极,不是吗?   “精市。”忍足亲密地喊着,像是情人般。   “够了!”这一声惊醒了一旁早已看呆了的各位少年,也打散了忍足和幸村周围的暧昧氛围,是那个从未出声的红发少年发出的。   忍足点第一反应是,岳人这一回真能忍,不过还是太嫩了啊。   他笑着看向他,依旧是不正经的样子。“岳人,怎么了?”   岳人紧抿着唇,瞪着忍足,不说话,也有可能气得说不出话了。   忍足还是留在原地,也不上前安抚,就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远远地看着。   岳人藏在袖子里的手握得紧紧的,渐渐地就觉得委屈起来。   “忍足侑士,你混蛋!”咬牙切齿地说,岳人就想转身离开。   他转过头,眼睛已经有些红,咬了咬下唇,他就跑了出去。   他才不要待在这里,让其他人看他的笑话!   说什么会对我好,会对我很好很好,都是骗人的!!   忍足侑士,你果然是个混蛋!!!   他不知道,忍足望着他跑远的背影出神。   “这下好了,恭喜你。”幸村竟然在这时候也不忘打击报复忍足,也只有他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幸灾乐祸着了。   “你就不要再冷嘲热讽了,我已经够惨的了。”忍足回神,讪笑着回话。   幸村笑而不语。   更惨的还在后头呢,少年。   迹部这时候走过来,一拳揍了过去,忍足也不躲,就这么挨了一拳。   反正小景下手有分寸,不会真的打死他,躲了反而还要多挨一拳,不划算。   “你到底搞什么?!”迹部瞪着忍足,没好气地问道。   不二也在一旁点头,眼里满是求知的欲望。   “得,我这就说。”忍足举手投降。   原来这红发少年是前几日忍足从这城里最大的青楼“风花雪月”里买来的,名唤向日岳人。这“风花雪月”可是有名的青楼,楼里各路俊男美女简直闪瞎人眼,还分高低贵贱,三六九等,卖艺不卖身的自然也多了去了,是达官贵人寻欢作乐时最爱去的地。   那一日也真是巧,正赶上这向日岳人初夜竞价,当时场下可是喧闹沸腾了好久,各种淫靡秽乱的话扰得当时兴致缺缺的忍足烦躁不堪,索性抬头瞥了一眼台上到底是啥尤物。一看之下才发现,少年确实长相秀美,隐约有股媚□□惑人心,但是忍足还是发现了,少年的不情愿。   之后忍足便鬼使神差地买下了他的初夜,但并不是为了□□,只是单纯和他聊聊天。忍足发现,少年是异域人,到此游玩时和人走散才落入了贼人手里,被迫进了青楼。   忍足听少年讲话就知道少年其实单纯得很,虽有戒心但容易被骗,性格又直爽倔强,敢爱敢恨,可爱有余,自保能力不足,实在很让人担心他。   忍足一向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偏偏那时候迹部和不二都不在,他觉得整日鬼混无聊得很,又恰巧遇到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小朋友,自然会对他产生兴趣。当时忍足想的是,岳人这么可爱,就当多了个弟弟呗,反正也没啥损失。所以,第二天他就帮向日赎了身,告诉他可以依靠他,直到他找到自己的伙伴。   向日对那一晚与他谈天说地的忍足很有好感,因为他并没有逼迫他做什么,还好心地为他考虑后路,所以当忍足说可以帮他赎身时,他简直感激不尽。跟着忍足回府,向日整日地待在忍足身边,然后像所有俗套的爱情故事一样对忍足日久生情了。   但是忍足一直都只把他当成小朋友,小弟弟,他对他很好,但是所有的宠溺都只是对弟弟的,岳人却还是越陷越深。忍足说他会对他很好很好,结果岳人把这当成了承诺,越发难以自拔。   其实,岳人不知道,忍足只是习惯了与人暧昧,也习惯了调情,所以所说的话总是模棱两可,也容易让人产生深情的幻觉。   总之,就是一个太单纯,一个太狡猾,单纯不敌狡猾。   等到后来忍足发现岳人对自己不该有的感情时,岳人已经陷得太深了。忍足虽然还是决定把他当弟弟宠爱着,但是也委婉地告诉他自己喜欢女人,结果这孩子说男男相爱才是真爱,还给忍足讲了一大堆感天动地的男男相爱例子,生生扭曲了忍足的三观。最后他还甩了一句话给忍足,“除非你有最爱的人了,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的!”   这就是忍足一直头疼的原因,也是他一见到幸村就开始声情并茂地表现深情厚爱的原因,他要让跟着他的岳人知道,他找到最爱的人了,然后死心。   现在的结果,应该算成功了吧。   “恭喜你啊,又收获了一颗破碎的少年心。”幸村听完忍足的故事后,调侃道。   “这还得多谢精市的友情出演,倾情奉献啊。”忍足又恢复了多情的笑容,笑得志得意满。   谁是你朋友!←_←   幸村横了他一眼,懒得和他废话。   在边上看着这两人的互动,迹部突然觉得,忍足这小子不错,好像镇得住幸村这个大腹黑了……   不二轻笑,到底是谁镇得住谁啊?    ☆、我们的童年      花好月圆夜,良辰美景时,富丽堂皇的迹部宅最高的屋顶上坐着两个相偎相依的人,背景是繁星璀璨的夜空和圆如玉盘的皓月。   “小景。”不二枕着迹部的肩膀,望着满天的繁星突然开口。   “嗯?”迹部收回同样仰望夜空的视线,偏头去看不二。   倒不是真的多疑惑不二为何突然出声打断了原本温馨静谧的二人时光,迹部只是习惯性地想要回应不二。   “你觉不觉得忍足最近有些奇怪?”不二眨了眨眼,眼帘上下翻飞,显得意外地可爱,虽然他本人不知道。   迹部心情很好,想了想才笑着回他,“本大爷最近没怎么注意他,不过,”迹部帮不二把额前的发丝拢到耳后,才接着说,“他最近好像没怎么出现,倒是不像以前那样三天两头跑来烦本大爷了。”   说着又紧了紧抱住不二的手臂,让他更完全地处在自己的包围下。不二就这么安静地窝在迹部怀里,想了想,才回了迹部一句,“这样已经很不正常了呐。”   不二忽然想起儿时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玩乐的时候,忍足就喜欢跟在迹部身边了,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似的,忍足在那么小的时候就知道,要保护好迹部了。   那时候的迹部虽然没有现在这么霸道张扬,傲然恃性,但也算是很有个性又很有脾气的小孩子了呐,除了自己和忍足,迹部几乎不会想要和任何其他孩子待在一起。他说他们不华丽,女孩子太吵,男孩子太脏。   其实最先并没有忍足,只有不二和迹部,他们的童年世界其实最先只有两个孩子而已,忍足只能算是个意外。   “小景,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忍足是什么时候吗?”不二突然想要知道,迹部对忍足的记忆到底有多牢靠。没来由的,此刻他突然就像是一个想要窥探秘密的孩子,等着听喜欢的人讲述那段共同经历过但或许感受不一样的童年时光。   “啊嗯,怎么突然这么问?”迹部疑惑地看向不二,就看到不二亮晶晶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唇边带着温柔的浅笑。   迹部收回目光想了想,把头斜靠在肩上不二的头上,望着身下屋檐的红砖绿瓦,轻笑着说, “本大爷还真有些忘了。”   不二愣了一瞬,随即又笑出了声,“小景,你引以为傲的记忆力终于也靠不住了吗?”   虽然是调侃揶揄,但不二心里却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有丝丝难以言喻的轻松与愉悦自心口扩散,蔓延至全身,是很舒服的感觉。   “哪里的话,本大爷只是懒得记住那么不华丽的生物造就的回忆罢了。”迹部也不恼,四两拨千斤地又回了一句话,“但本大爷记得和周助在一起的每个细节,当然,也包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说这话时迹部依旧是眼神专注地望着前方的,那里有灯火通明的温馨小家,也有暗如鬼魅的深宅大院。迹部就是看着这样一幅明暗分明,光影交错的画面,以一种近乎呢喃低语的磁性嗓音说的这番话,其效果丝毫不亚于最催情的药剂。   被他靠着的不二觉得迹部说话时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但唇齿间飘散的热气却又都像主人一样霸道任性,直接喷洒进了自己的皮肤里去,搅得自己脸红发烫,心脏都有些不正常了,怎么跳得那么厉害了呢?!   不二有些晕乎乎地想着,小景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自己怎么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孩子似的,面红耳赤,心悸难耐了呢?   不是已经听过小景表白很多次了吗?   早该习惯并且免疫的,自己却总是莫名其妙感动得一塌糊涂,真的是太差劲了。   不二偷偷瞄了一眼迹部,看到他还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暗暗唾弃自己。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又像是心虚,不二又问了一句,“那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的。”   迹部抬起头,嘴角的弧度上扬到一个高度,简直乐得没边了。“真要本大爷说?”   不二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和迹部见面,自己似乎表现得……很糟糕……   “本大爷记得,那时候有个人哭得很可怜,委屈到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一样。”当然,小小的迹部那时候也有被这样的不二吓到,然后竟然觉得,他真的很可怜,想哄他不哭的心情完全是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走到了同样小小的但哭着的不二面前。   不会安慰人,也不懂怎么哄人,小小的迹部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跟不二开口说话,就只知道看着不二那张满是泪水的包子脸欲言又止,想想那时候的自己迹部也觉得真是太不华丽了。   最后迹部还是别扭地开了口,用了刻意压低放软的甜腻童音问他,“你怎么了?”   小不二听到声音时还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的,只是很快就又低下头去,擦了擦眼泪,然后坐在石阶上继续无声地滴眼泪。   这下可好,倒是没声音了,就只剩暗自垂泪了。小迹部莫名地有些烦躁又有些心疼这小孩。看样子好像比自己小一点,应该算是小弟弟了。当然,这是根据身高推测的,所以,迹部那时候还不知道不二和他一样大。   “喂,你别哭了。”小迹部声音大了些。   但是没有效果,小不二还是不理他,继续哭。   “喂!”小迹部恼了,蹲下去双手捧起不二的小脑袋,让不二那张小小的包子脸直接面对自己,却突然怔住了。   冰蓝色的……   那双眼睛,是冰蓝色的。   在泪水的浸润下,他美丽的眼睛如冰晶般纯粹透亮,又如碎钻般光芒四射。   好美!   小迹部忘记了自己本来要说的话,只是一直注视着那双蛊惑心神的眼睛,直到被小不二伸手反抗挣扎的动作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你干什么?”小不二有些生气,又有些气急了。“放开我!”   小迹部悻悻地放开手,然后小心地看了一下小不二的脸色,有些尴尬和别扭。   “不要哭了。”憋了半天,小迹部还是只憋出这么一句话,眼神有些闪烁地盯着小不二脸上的泪痕。   “为什么?”小不二眨巴着眼看他,吸了吸鼻子,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小迹部听到小不二问他,就抬头直视他,又见他那些动作,本能地想要帮他,就掏出随身携带的丝巾小帕子,帮小不二更加细致地擦了擦脸。   擦完脸之后,小不二可爱秀气的五官立刻显露无疑,绝对是一个干净漂亮的好孩子。小迹部觉得满意极了,这样子多好看啊。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小不二追问。   小迹部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到小不二哭而已。可是“不知道”这样的回答也太不华丽了吧,于是他选了另外一个答案,“因为本大爷不喜欢。”   小不二愣了一下,然后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了句“真霸道啊。”用的是陈述句,有些叹息又有些无奈的口气像极了得不到糖的小孩,无端惹人怜爱。   迹部想,那或许就是第一次动心吧,虽然还那么小,小到不懂情爱为何物的年纪,依然能感受到灵魂深处的吸引牵拉,从第一次见到这双冰蓝色的眼眸,就已注定沦陷了吧。   不二安静地听着迹部的回忆,原来在迹部的眼里自己的小时候是这样子的啊,还真是意外的惊喜呢。   其实,他和迹部的记忆大致上是差不多的,但又有些许的不同。   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了什么,说过了什么,他只记得,那时候他好像因为误闯了禁地而又出不去,紧张到团团转,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家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坐在石阶上哭了起来。就算他日后再怎么坚强,那时候的他也只是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而已,他其实很害怕一个人就这么死掉。   然后哭得正兴起的时候,情感达到前所未有的激昂亢奋,悲伤和委屈也浓郁得化不开。其实现在想想,有什么好委屈好悲伤的呢,那时候怎么就能哭成那样呢?不二有些好笑地想着,果然是小孩子,才会有不可理喻的任□□。   再然后呢?   就是另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闯入了他的世界,真的是很漂亮的孩子,只是那时候他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哭”这件大事上。   那孩子在他面前停下,他叫他别哭,他没理他。他还“粗暴”地抬起了他的头,然后……发呆。   不过他也算友好,还懂得帮他擦干眼泪,小不二对这一点还算满意,也就没有追究他之前“粗鲁”的行为了。   只是问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哭时,他竟然回答说,“因为本大爷不喜欢。”这真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真霸道啊。”并不是苛责的语气,只是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的情绪隐匿其中,连本人都没有察觉罢了。   所以说,迹部其实并不知道,那时候一句随口胡诌又半真半假的“因为本大爷不喜欢。”让小小的不二无意识地记住了很多年,以致于无论以后遇到再大的挫折与打击,都不会在迹部面前掉眼泪,更习惯了在迹部面前以笑示人。   不二心里早已认定,迹部,是不喜欢看到自己哭的。   “周助,本大爷果然还是不喜欢看你哭的样子。”迹部突然出声,打断了不二的沉思,也让他回神望向近在咫尺的爱人。   “所以,我从来都不哭啊。”   是的,从那一天起,我就再也学不会哭泣的样子了。   因为想让你喜欢,想让你喜欢我多一点,所以我会一直都幸福地笑着。   凉风习习,风吹散了迹部和不二的对话,却勾起了更多美好的回忆,只是,没有人发现,引起话题的人物忍足侑士已经被遗忘到海角天边去了。   真是可【ke】悲【xi】可【ke】叹【he】呐……    ☆、忍足,你被怎么了?      忍足消失了一星期,幸村每天该吃吃该喝喝,该调戏不二调戏不二,该腹黑迹部腹黑迹部,生活真是别提多滋润了。   倒是柳最近越来越神经兮兮了,不知道神神叨叨地在记些什么数据,还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又出现。   无心偶尔会跟柳来一次密会,不知道暗中交流些什么,但是每次讨论完之后两人的脸上皆是喜大普奔的表情让迹部和不二没来由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终于,这一天,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种风平浪静的假象。   “幸村精市,你给我出来!”是来势汹汹的向日岳人。   不二当时正跟迹部在后院一起欣赏“小仙”美丽的花朵和奇特的造型,听到下人来报时皆是一愣,然后也顾不上争论给小仙再添几个小伙伴的问题,直接移步到了事发地点——迹部家的主厅。   幸村已经优哉游哉地坐下喝茶了,那表情那姿态俨然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闲杂人等,丝毫没有半点作为话题人物的自觉。而无心一干人等也已经落座,看样子就是来隔岸观火,静观其变的,但是迹部和不二丝毫不怀疑一旦场面失控,这群人绝对会是添油加醋,雪上加霜的罪魁祸首。不可不防啊!   迹部坐上主位,不二正想问一旁火冒三丈的岳人找幸村有什么事时,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先他一步冒出。   “你找我有事吗?”幸村不疾不徐地开口,无畏无惧,甚至都没把愤怒中的岳人当一回事。   迹部和不二心里一咯噔,现场的火药味已经够浓了,幸村你确定要在这时候引爆现场吗?!   果然,岳人登时就炸毛了。   “你到底对侑士做了什么?!”岳人气得脸都红了,矛头直指幸村,恨不得上前把他揍一顿的凶狠劲让人丝毫不怀疑,只要幸村再慵懒散漫地给他一个不满意的答案,他绝对会上前跟他拼命。   迹部和不二却顾不得这点剑拔弩张的气氛了,他们敏锐地抓到了岳人话里的重点。   幸村把忍足怎么了!   忍足已经被怎么了!   那到底是怎么了?!   迹部虽然平时对忍足的态度颇为嫌弃,但是这只是大爷对兄弟的另类友情表达方法,说到底迹部只是口是心非地关心忍足而已。所以,这一次听到兄弟可能被欺负了,心里的警钟霎时敲响,护短模式立即开启。   “幸村,你把忍足怎么了?”迹部也沉下声开口问。   不二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迹部,眼眸微阖,不知道想看出什么。迹部这时候却没有注意到,一门心思还在刚才岳人的那句话里,目光深邃凌厉,却是向着幸村的,也因此错过了不二眼里的探究。   小景,在担心忍足。   不二眼里的落寞稍纵即逝,唇边的弧度却越发地向上。   他知道,自己在嫉妒,嫉妒不该嫉妒的人。   忍足,和他们一同长大,是青梅竹马,也是他和迹部都认可的兄弟好友,按理说他不该嫉妒他得到迹部的关心。但不二还是嫉妒了,因为忍足与迹部之间深厚的感情就连不二都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以至于不二心中始终有一根名为“忍足侑士”的尖刺,每当迹部对忍足表现出关心的情绪时,他都能明显地感觉到这根刺的存在。   这是独占欲。不二从来都不可否认,自己对迹部强烈的独占欲,丝毫不比迹部差。如果说爱情会让人盲目,那么不二早已病入膏肓。   只是越是这样心绪不宁的时候,不二面上就表现得越是风轻云淡。所以,在其他人看来,不二和平时并无二样,相反,倒显得越是沉稳淡定了。谁也看不清他平静面具下的波澜起伏,就连迹部也不能。   幸村倒是对迹部会提问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但是一想到他和忍足的关系又觉得十分可以理解,想了想还是决定老实地回答他,免得他太担心。   “没什么,只是给他的俊脸上了点颜色。”幸村看着迹部的眼睛认真地说,自己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直说的。   说完他又转头去看岳人,那样子好像并不在意忍足的现状,反正也就那样,他又不是没玩过其他人,会有什么后果他当然很清楚。   “你不是觉得他是混蛋吗?我这样做,你不该觉得出了一口气吗?”幸村一副完全不能理解岳人如此愤怒的原因的疑惑表情,就像是做了好事还被责备的好孩子,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疑惑不解和煞有介事的无辜可怜。   “谁要你多管闲事了!”岳人被气得说不出话了,缓了缓怒火攻心的急躁,他又冲幸村大喊,“混蛋,你快点把侑士的脸变回来。”   “变回来?”不二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要用“变”这个字?   “幸村,你把忍足的脸怎么了?”想不出原因的不二,直截了当地问幸村,这才是最快知道答案的方法。   连最擅长置身事外乐得看戏的不二都开口询问了,幸村觉得这忍足在迹部和不二的心里分量应该是挺重的了。   说到底,不二其实也是关心忍足的,只是不如迹部表现得那么明显罢了。   幸村看着不二认真的眉眼,也开始认真了,起码不再是一开始的漫不经心。   要直说吗?   说自己对忍足的脸施了点药粉,导致忍足的脸“五彩斑斓,日新月异”?   而且没有自己调配的特制解药,根本无药可救?   幸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当然不是害怕说出来会遭人恨,就算迹部会因为忍足的脸和自己翻脸,自己也是不怕的,又不是没惹怒过迹部,相反,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几乎每天都在挑战迹部的忍耐极限,既然都习惯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问的人是不二。不二是那种只要你不触及他的底线,无论你干了多无理取闹的事他都可以原谅你,但只要你触及了他的底线,就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甚至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人。而不二的底线,就是他真正认可并关心爱护的人。   幸村想到这,又有些不甘心,看不二对问题答案的关心程度,恐怕就连这忍足,也是处在不二底线上的人了。   那自己呢?   在不二心里,自己到底处在什么位置?   比不上迹部他认了,那和忍足相比,到底如何呢?   其实,只要他认真想想,就能发现孰重孰轻真的不是最重要的。追根究底,他在乎的只是不二的态度罢了。只是他没有。   也许他意识到了,这是嫉妒。但是也许他并不认为这是嫉妒,也有可能单纯地认为只是人类攀比的劣根性在作祟罢了。   毕竟,就连心动这种情绪都可能只是一时的错觉,嫉妒这种情绪就更不值得一提了。他也确实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自己对不二,不是短暂的心动好感,而是长远的倾心情爱。   只是,幸村也没忘了,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一不小心就可能颠覆他的所有认知与情感。   或许只能说,拭目以待吧。   而此刻不二还在等他的回答,幸村不想让他等太久。   “没干什么,就是和他开了个玩笑,一个相当有趣的玩笑。”幸村温润地笑,人畜无害的样子。“不二,你很想知道吗?”   不二点了点头,又看向迹部,示意迹部安心。   回看幸村,他莞尔一笑,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只显得有些随意地说道,“呐,能让幸村你说是相当有趣的玩笑,我自然也是想知道的。”   刻意加重了“玩笑”二字的发音,只是委婉地暗示了幸村不要玩得太过,玩笑总要有结束的时候罢了。幸村怎会不了解不二的心思。   “那就把忍足请到这里来,或者,我们到他那里去吧。”幸村笑着对不二说完,却又在最后转移视线直视着迹部的眼。   他在等他的决定。迹部的决定就是不二的决定,他早就看透了这个事实。   “不行,侑士不能出门!”岳人第一个反对让忍足出门。笑话,忍足那张脸都那样了,哪还能让他抛【diu】头【ren】露【xian】面【yan】!   “那就我们过去吧。”不二善解人意地说道,刻意忽略了幸村玩味的视线。   迹部自然没有意见,走到不二身边想牵起不二的手,却被不二不着痕迹地避开,迹部不免有点诧异。   接受到迹部强烈的视线,不二只是微微一笑抬头对他说,“走吧。”就安静地站在他身后等他动身前行。   迹部心里有些别扭,但还是听话地开始向前走,知道不二就在他身后,他自我安慰道,周助只是偶尔也想一个人走走吧。   幸村却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走到不二身旁与不二并排前行。   岳人原本走在不二身旁,因为他觉得不二看起来很亲切,和不二也算有说有笑的,多日来抑郁的心情也纾解了不少。只是一看幸村也来了,就嫌弃地离他远了点,这样可爱的表现倒让不二好好地调侃了一番。   其他人自然也都一一跟上。   无心凑到柳身边轻声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柳瞥了他一眼,眼神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看向了走在前头的幸村,然后轻描淡写地对无心说了句,“你猜。”   无心愣了半晌,脚步也顿住了,等到回过神来柳已经跟着众人走远了。   我猜你的头!   无心炸毛,三步并做两步一下子跟上了柳的步伐,坚决誓死扞卫自己的知情权。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回答我。”这是再次卷土重来欲知忍足现状的求知欲爆棚的无心。   “爱过。”这是正经到不能再正经,口气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掌握了第一手资料的“衣冠禽兽”柳莲二。   结果可想而知。   无心,卒。   对此,目睹了再次被柳惊人言论雷得里焦外嫩的众人一致表示:   柳已黑化,谨防有诈!! ☆、“花花”公子      饶是不二刚才心里还是对忍足存了那么一点不该有的嫉妒,此刻见到忍足那张脸也实在生不起半点隔阂闷气了。   忍足现在这张脸,怎么说呢?   也不是很丑,至少没有出现不二来前设想的那样毁容,凑合着看也还是可以的。只是,原本慵懒成熟的脸上多出的那朵花是什么鬼?!   也不是说那朵花有多难看,相反,那朵花极其婀娜多姿,美丽妖娆,但是!!!   是的,凡事一遇上“但是”这个词一般后面都不会发生多愉快多美妙的事情,一如忍足那张脸。   多了那朵花的忍足侑士英俊迷人的邪魅面容真是怎么看怎么诡异,不仅诡异,而且滑稽,有一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应该就是“不堪入目”“惨不忍睹”了吧。   不二怎么也没忍住,自喉间争先恐后溢出的阵阵笑声,当真是情难自已,笑而不止。此刻那张小巧精致的脸都像要开出花似的,灿烂的笑意充斥了整个略显昏暗阴沉的房间,倒平添了不少活泼的生气。   看得忍足眼角抽搐,恨不得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看不到我已经很惨了吗?!←_←   你丫笑够了没!!   忍足转头不去看笑得几近癫魔的不二,企图将求救的信号发送给一旁最为安静的迹部,他以为迹部如此安静是因为他的接受能力比不二好,心理素质也比不二更胜一筹,所以满怀希望地看向了迹部。   只是……   谁来告诉他,那个瞪大了双眼一脸见到鬼的惊恐表情的人真的是那个向来自诩华丽无人可比的迹部景吾吗?!   为什么他觉得小景被人调包的可能性那么大!!   还有,他刚才确实看到迹部嘴角抽搐了没错吧?!   这真的是迹部会有的表情和反应?!   他努力了十几年都没做到的事情,今天居然看到了,这是梦吧?   这一定是梦吧!!!   忍足站起来想走到迹部身边去,却看到迹部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什么怪物,登时油然而生一股浓郁的挫败感,但很快又转变成熊熊燃烧的怒火。   丫的,本天才不就脸上多了一朵花吗,你们一个个至于吗!   “至于吗?!”忍足终是咬牙切齿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至于。”说话的不是不二,也不是迹部,而是现场最为淡定的幸村。   彼时,幸村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并没有温暖忍足那颗已经遭受多重重创的心灵,相反,他更像是在忍足伤口上撒盐,心口上插刀的无情刽子手,一刀一刀凌迟着忍足支离破碎的小心脏。   他说,“这是第七天了吧。”带着掌控一切的绝对权威。   “第一天是百合,第二天是玫瑰,第三天是郁金香,第四天是莲花,第五天是芍药,第六天是昙花,第七天是鸢尾花。”   “今天,不过是第七天。”轻慢的尾音戛然而止。   没错,今天确实只是第七天,忍足的脸上也是那朵蓝色的鸢尾花。忍足很清楚,幸村说的有多准确,准到让他抓狂甚至内伤。   你能想象一个大男人早上起床无知懵懂地顶着一张“花枝招展”的脸招摇过市,抛头露面的情景吗?   你能想象一个从不照镜子的大男人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扑到铜镜跟前琢磨那朵花今天又换了什么品种的悲哀吗?   你能想象那个风流潇洒,玉树临风,谈笑间掳获无数芳心的忍足贵公子一整天待在深宅大院闭门谢客,唉声叹气,闺怨幽深,挺尸床上的心酸苦楚吗?   ……   你能吗?!   能吗?!   许是看出了忍足内心奔腾的涛涛苦水,幸村笑得温文尔雅,慢条斯理地给予最后一击。   “第八天是矢车菊,第九天是绿菟葵,第十天是菖蒲,第十一天是……”   我警告过的,少年,没事不要惹我。   看着忍足越来越黑的脸色,幸村挑眉,选择性地无视掉他眼里的悲凉,凉薄的笑意泄露在唇角,摄人心魄的风华绝代。   忍足难以置信地看向幸村,只看到幸村嘴唇上下开合,优雅又迷人,但从那好看的唇型里蹦出来的字眼他却一个字都不想听懂。   他在说什么?!   本天才的脸还会继续开出花来?!   而且看样子还可以开出好几百朵不同品种的“鲜花”!!!   ……   忍足想爆粗了,这让他怎么冷静!   去他大爷的冷静,本天才要跟他拼了!!   此刻忍足无比庆幸,刚才义正言辞,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除迹部、不二、幸村、岳人之外的人进来“探视”他。不然他还真不敢保证,不会在他们面前上演一场“掐不掐死幸村精市”的血腥残暴戏码……   丫的,他要不要这么狠!   本天才不就调戏了他一下吗?!   心胸如此狭窄,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千言万语,终究也只能汇出一句亘古真理:   不作死,就不会死!   恨只恨,他明白得太晚了!!   嗷呜!!!   ……    ☆、单身好累      不二终于笑够了,看忍足那一脸有苦难言的阴沉脸,以及那盯着幸村唇角笑意杀气重重的眼就知道,这一向以优雅散漫着称的忍足贵公子今日也算破了功了,能忍到此刻都不对幸村出手也是难得的好脾气了。   幸村,这次确实玩得有点大了呐。   不过,这玩笑倒是挺合他心意的。不二笑眯了眼,也不怎么担心忍足了。   既然忍足不是遭遇什么生死攸关的劫难,不二倒是乐得看戏,看对面那个向来游刃有余,偷香窃玉无所不能的忍足侑士要怎么应对,应对眼前这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却傲骨铮铮,谈笑间强撸灰飞烟灭的幸村精市。如果说忍足是风流成性的天才,那幸村就是腹黑成性的王者,各有千秋,独领风骚。   这样鲜明的对比,这样强大的对阵,才有看头不是吗?   嘴角上翘,不二好心情地择了一处好位置,倒真像是看戏的观众,不言不语地准备着欣赏好戏的开场了。只是,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凝滞的现场,他又觉得自己该为这出好戏的开演拉开小小的幕布。于是,他在迹部的疑惑目光中恶作剧似的开口了。   “呐,幸村,这就是你说的相当有趣的玩笑了吧,果然,真的是让忍足漂亮了不少呢。”   忍足还奇怪不二那家伙怎么突然止住了笑声,但是一听不二那颇具调侃意味的温柔嗓音就觉得,果然他还是安静地当个美男子就好了。   一开口就是想要气死人的节奏啊!   漂亮?忍足真想翻个白眼给幸灾乐祸的不二看看,以此来证明自己此刻愤怒的小宇宙。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而且不二准确地领悟了其中深刻的内涵:   “漂亮”这词早跟本天才绝缘几百年了你会不知道?!   你丫故意的吧!   不二笑眯眯地摇头,示意他去看幸村。   忍足将信将疑地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幸村脸上,就见幸村唇角的笑容都快掩不住了,那象牙白的牙齿都露了出来,别提多晃眼了。   见忍足看他,也大大方方地任他看,眼里明晃晃的笑意亮闪闪的,忍足莫名地觉得自己心跳漏了几拍。   幸村可是不知道忍足心里的异样的,所以他迎着忍足意味不明的视线就将不二的话头接了过去,颇为认同的赞叹道,“忍足你也别不信,我跟不二的意见一致,我倒认为忍足你现在不仅漂亮,而且更有魅力了。”   “哦~怎么说?”压抑住心口不正常的跳动,忍足倒也随意地配合着幸村,只是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幸村自然察觉到了忍足眼里的不对劲,但也只当是对方恼羞成怒却又强压怒火的矛盾情绪而已,并未深究。仍带着笑意的嘴上依旧不怎么认真地答他道,“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魅力了不止那么一点点啊。”   睁眼说瞎话谁不会啊,尤其是忍足,那可是信口拈来,说得比谁都遛。忍足自然不会轻信幸村的胡话,但是此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美妙的主意,并且为之热血沸腾起来了。   “哦~那幸村你,能被这张有魅力的脸吸引吗?”忍足不怀好意地笑,那眼神也是直勾勾地盯着幸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危险的坏主意。   岳人听到这里就觉得不对劲了,忍足现在这种调情意味十足的口气是又想跟幸村精市打情骂俏了吗?   那他算什么?!   难道只有自己一个人担心得要死吗?   盯着忍足那张眉开眼笑的脸,岳人心生悲凉。环顾四周,才发现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神色,不过是一个比一个更镇定自若罢了。   多可笑啊,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自己一个人在瞎担心!   自以为是地跑到迹部府邸为忍足讨公道,明知道那里没有一个人是帮自己的还跟幸村叫板,就只是为了让他把忍足的脸变回来,结果当事人却一点都不在意。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真的就像个小傻子一样,始终摸不透忍足的心思,却还一门心思地想对他好。所以,活该他现在心里难受吧。   他不是不知道,从刚才进门开始,忍足除了最初看自己的那一眼之外,几乎把其他的时间和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幸村身上。   现在,只要幸村答一句“是啊,被你的魅力吸引了。”,他们是不是就会在一起了呢?   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岳人有些气馁地想要逃避眼前的画面。他不要再看忍足对别人那么好了,他已经清楚地知道了忍足不喜欢自己了,所以,他不要一次又一次地去验证了。   站在岳人身边的迹部原本也专注于忍足和幸村的互动,却在某一瞬间感受到了身边的人异常的举动和波动的情绪。他疑惑地看了岳人一眼,却发现那人脸上的表情无比脆弱,可怜兮兮的视觉冲击让迹部在一瞬间动容,他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这个孩子是喜欢忍足的。   用凌厉的眼刀剜了嬉皮笑脸的忍足一眼,迹部心里唾弃他,你这个始乱终弃,见异思迁的负心汉!留下这个烂摊子等着谁替你收拾呢?!   忍足这时候却来不及感受到一旁莫名其妙的深深恶意,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幸村身上了。不过也不能怪他,迹部那眼刀甩过来时速度太快,还没被忍足准确接收就直接消散在间隔的空气里了。   所以,等他注意到岳人这边时才发现,迹部打开了门,岳人跟着迹部走了出去,而原本围着门口的人也早就在被拒之门外时就自觉地离开了。   迹部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还是带有不耐烦的嫌弃,但他却奇异地安心了下来。不是不担心岳人,只是现在他实在不适合去安慰他。忍足想得很清楚,既然不能给他想要的,那就别再去招惹他了。   更何况他知道,迹部既然已经把岳人带出去了,那他就一定会帮他摆平这一切的。至于迹部最后那一眼里的嫌弃,他已经习惯了。嘛,迹部本来就是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的傲娇属性啊。   当然,他也没漏看迹部用口型告诉不二自己只是出去一会儿的画面。   真是,就离开一小会至于吗!忍足无语。   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啊……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看戏的不二,又瞄了一眼一旁尚未攻克的腹黑美人幸村精市,他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单身好累!   真真是伤不起啊!!    ☆、放弃      “你叫向日岳人吧。”迹部把岳人带到忍足家的后院,然后出声打断了岳人的混乱的思绪。   “嗯。”岳人不知道迹部想跟自己说什么,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   “本大爷听忍足叫你岳人,所以不介意本大爷也叫你岳人吧?”迹部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解决完称呼问题,虽然他大可不必管这些细节,但毕竟还是想好好解决这件事。   其实这孩子没犯什么大错,他只是单纯地喜欢了忍足而已。对于他单枪匹马就敢闯进自己家,主动维护忍足这件事,迹部其实是很欣赏的。   所以他并不会对他太过苛刻。   “不介意。”岳人看了迹部一眼,心里有些不解。他听其他人说过迹部,据说是个很心高气傲的人,不容易相处的,怎么现在他感觉其实迹部这人挺好的,看起来很好相处呢?   然后他又想起来忍足曾经告诉过他,迹部只是给人感觉桀骜不驯罢了,对身边的人其实都挺好的。   岳人想,这回忍足总算没骗他了。   他一放下心来,原本因为和迹部单独相处的紧张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而这些小情绪看在迹部眼里,就成了好好谈谈的契机了。   走到桌边,迹部悠闲地在石凳上坐下,又开了声让岳人也坐下,才不疾不徐地问他,“岳人,你今后准备怎么办?”   岳人闻言有些怔,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迹部的脸,岳人没有开口。   迹部也看出了岳人的茫然,招了招手让人送了上好的茶水过来,迹部给岳人倒了一杯茶。   “尝尝。”迹部示意他。   岳人摸不准迹部的心思,但他还是将信将疑地顺着迹部的意思喝了一口茶水。有些苦涩,但胜在甘甜,很好喝。   迹部也喝了茶,细细地品着,姿态优雅。   半晌,迹部才再次开口,“这茶是好茶,配忍足那小子倒真是可惜了。”   这回他笑着,岳人听他这样讲话觉得这人真是有意思,完全不像外人讲的那么傲慢,倒真有忍足调侃时讲的别扭傲娇了。   他明明就是在夸忍足有眼光,却还是一副嫌弃的口吻。   岳人笑笑,不多说话。   迹部也笑,但他此刻又和岳人想的不一样,他想的是,怎么让这孩子放弃忍足。   “岳人,你想回家吗?”迹部斟酌了一下,还是先问出了这个问题。   “本大爷可以帮你。”迹部这次很认真。   岳人摇头。   “暂时不想。”他想了想还是补了这句话。   “是放不下忍足?”迹部语气平淡地询问。“还喜欢他吗?”   岳人很干脆地点头。“嗯。”   迹部也不急,只是耐心地又回了句,“你今天也看到了,他的心思不在你身上。”   “这个我知道!”岳人急了,然后又觉得自己声音太大了,他知道迹部没有恶意,他只是告诉他事实而已,是他太激动了。   所以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但还是不甘心地说,“可我就是喜欢他啊……”   很无奈吧,这种心情。   迹部感觉得到,对面的孩子心情很低落。   迹部其实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去阻止别人喜欢忍足,但是很不幸的是,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却是要断了这孩子对忍足的喜欢。   这件事其实很不厚道。迹部突然有点怀疑是否有这么做的必要性了。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迹部叹气,顺道在心里问候了一下忍足。   “岳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喜欢会给忍足带来多少困扰?”换了个方向,迹部觉得自己还是直截了当点吧。速战速决才是王道啊!   岳人耷拉着脑袋,有些泄气地回答了迹部。“想过。”   甚至不需要想,忍足的反应已经简单明了地告诉他了。   “那为什么不放弃?”迹部诱导着他,“你喜欢忍足,难道不希望他过得轻松点吗?”   “还是说,你的喜欢只关注自己的喜好,自己高兴了就不管对方的感受了?”   迹部的发问连续而快速,问题犀利而不留情面,岳人甚至想不到可以反驳他的话就被他带着往前走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思考了。   他只能一直摇头,然后在迹部说完后马上否认,“不是这样的!”   “啊嗯,那是什么样的?”迹部挑眉,给他机会自己讲。   岳人想了想,然后才认真地看着迹部的眼睛回答他,“我想让侑士过得轻松,也想让他和我一样高兴,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像是知道迹部心里在想什么,他又认真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放弃喜欢他是最快的方法,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啊!”   “也就是说,你其实已经想放弃了,对吧。”迹部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是啊。”岳人抓了抓头发,有些无奈地说着。   迹部这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岳人肯放弃,那就好办了。   还想着接下来怎么做比较好,就看到对面那个人还在毫无章法地抓头发,迹部觉得那一头红发都要让他生生糟蹋了,不免有些无奈。   有心打断他的□□,迹部适时地开口道,“如果你信本大爷,本大爷倒是可以帮你。”   岳人一下子来了精神,果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睁大了眼睛等着迹部的回答。   又给岳人倒了一杯茶,迹部好心情地给他提建议,“跟本大爷回府吧,反正你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   岳人想了想,就答应了。   他不算太傻,他还是能明白迹部的意思的。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迹部只是想让他换个环境,顺便调节心情吧。   光是想到这里,岳人就对迹部有了更多的好感。   看着对面又悠哉悠哉地品起茶来的迹部,岳人终于还是笑着端起了茶杯,然后在某次喝水间隙,迹部听到了一个细若蚊吟的声音伴随着吞咽茶水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到了他的耳里。   “现在我终于知道侑士为什么那么喜欢叫你小景了?”   迹部含在口中的茶水差点直接一口喷出来,缓了一口气让自己压压惊,迹部偏头斜了一眼岳人,发现他正低头小心翼翼地喝茶。   “岳人,你刚才说什么?本大爷没听清。”迹部咬牙切齿地问。   “……”岳人决定明哲保身。沉默是金,他在心里默念。   全然不顾迹部完全黑掉的脸色,甚至决定直接无视某位他准备放弃但是现在依然很喜欢的忍足“哥哥”。   迹部听不到他回答,他也不好直接逼问他,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把所有怨气都转移到了忍足侑士身上。   “小景”?那种不华丽的称呼本大爷不是已经明令禁止了吗!   忍足那厮是明知故犯,犯了再犯,死不悔改了是吧!!   正好本大爷好久没活动筋骨了,这次就让本大爷帮他来个舒经活血,断手断脚,半身不遂算了,也省得他老去祸害无知少年了!!!   所以说,忍足侑士,你死定了!    ☆、放开你的爪子      迹部带着岳人一走,屋子里就只剩幸村、忍足和不二了。不二是看戏的,自然不会主动开口,而忍足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貌似忧郁的神情此刻和那张脸显得格格不入,透着古怪的可笑。   倒是幸村,显得最若无其事。   无视忍足那张脸,幸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对人家这么狠心,你也不怕以后会后悔。”   忍足轻笑,无所谓地摆摆手,然后走到幸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才慢吞吞地说,“我现在定不下来,跟着我他才真是可惜了。”   说完又冲着幸村笑,这回倒是显得挺真心的。   幸村闻言有些怔,再望向忍足时眼神有了些变化。   还以为这人生性风流,言语轻佻,登徒浪子罢了,纵使能力出众,亦无法阻止幸村潜意识里对这人的排斥抵触。他最初见忍足时就猜测此人虽流连花丛但生性凉薄,易多情易无情,喜怒无常,却从未想过他会有真心。   以至于今天他偶然间看出了忍足的那一点外露的真心,竟觉得过于新奇。   忍足被他奇怪的眼神看得浑身不对劲,不解地问他,“怎么这么看着我?”   然后转念一想,脸上的表情又开始不正经起来,“现在才发现,自己对我动心了?”   幸村斜了他一眼,也不再看他了,懒懒地答话道,“你想太多了。”   看了一眼对方脸上的花纹,幸村又接着说道,“我在想,这花是不是开得太单调了,都衬不了你的俊脸了。”   语气不无惋惜,看样子似乎觉得这还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好问题,支起下巴貌似很认真地思考着。   忍足一听,这话不对啊,难道幸村还想让他花开百度,百花齐放?   那可不行!忍足阴沉着脸,一把把幸村支着下巴的那只手抓过来,成功地将幸村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幸村,你还玩上瘾了。”危险地靠近他,忍足眯着眼笑得有些阴沉。   幸村瞟了一眼忍足阴沉的脸色,又看了一眼他紧抓住自己的手,慢条斯理的说道,“放开你的爪子。”   忍足不放。笑话,哪能这么听话,再不奋起反抗一下自己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幸村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用另外一只手倒了杯茶给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忍足莫名其妙的表情不咸不淡地说道,“你确定要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   意有所指地看向忍足的脸,幸村接下去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身上别的东西不多,稀奇古怪的药粉蛊毒倒是多得很呐。”   满意地看到忍足手上的力道放松了,然后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擦了擦手,心有余悸的样子倒是可爱得紧。幸村浅笑着不予置评。   “幸村,你到底帮不帮我治啊,要就赶紧的啊!”忍足讨好地又凑了过来,然后无视掉不二揶揄的视线,盯着幸村一脸渴望。   “诶~不对啊。我记得前几天某位仁兄好像是亲密地喊人家‘精市’来着的吧,怎么这会子有求于人倒叫得这么生疏了呢?”说话者摇着头,似乎很是困惑。   这样幸灾乐祸又不甘寂寞的声音自然是出自于我们酷爱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的不二的。单看他“邪恶”的小眼神,忍足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了。   “我亲爱的竹马,你少说一句话不会死的。”这是无奈又无助的忍足。彼时他笑得很勉强,用不二的话来说就是可怜没人爱,求安慰求抱抱的典范。   但是,他要知道,他面对的是不二,哪能那么容易就给安慰给抱抱呢?   It's imposible!(←_←这是什么鬼?!)   总之,不二相当慈眉善目(划掉)和颜悦色地给了他一个温柔可人的笑容,“我可爱的青梅,我多说一句话只是想让你死得更、惨而已。”   忍足无语问苍天,内心泪流满面。   这就是他的发小啊!   温柔的外表下藏着多么邪恶的内心啊!!   谁能代表世界消灭他,啊不,领走他也行啊!!!    ☆、腹黑伤不起      忍足这两天很不开心……   不只是因为脸上的“花儿”还顽强而妖艳地占据着他那张英俊潇洒的“小”脸,而且还因为不二现在越发腹黑的性格让他很吃不消。   当然,要说不二的腹黑性格他也算从小领略到大了,在不二腹黑等级上升的同时他也相应地提高了防御属性。但是,忍足最近却觉得自己是越发的力不从心了。   也是,你说如果不二只是一个人偶尔闲着没事干整整他也就算了,毕竟他还可以看在小景的面子上和从小和不二一起长大的发小情谊上得过且过,让不二整舒服了也就皆大欢喜了。但偏偏不二这次外出回来又带回了一整个团的腹黑美男子,个顶个的让他头疼,不仅喜欢自己亲自动手整他,还喜欢教唆不二联手整蛊他,他实在没有那么旺盛的生命力能够抗住这么多人的“□□”与“摧残”啊!   他忍足侑士再厉害,毕竟也只是血肉之躯啊……   所以他每次想到这里都心酸得想哭了。   他是真的很想唱一句:伤不起啊伤不起……   要知道,自从上次与不二斗嘴,他不仅没占着任何便宜,还被刚从外面走回来的迹部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那拳头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   当然,你要是单纯地以为这是迹部在为不二出气那就大错特错了。那时候迹部还不知道忍足得罪了他家不二,他只是在为自己出气罢了,谁让忍足在外人面前也随随便便喊自己“小景”,还敢说他傲娇,简直不打不痛快。   但是,当迹部从幸村口中得知,忍足前一刻还在和不二顶嘴甚至想要“欺负”不二时,迹部就不再手下留情了,打得忍足那叫一个痛彻心扉,撕心裂肺啊,据说丸井在老远一手拿着甜点正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被这一声声鬼哭狼嚎吓得都惊掉了手中的甜点,而柳作为此次事件的忠实旁听者也因为实在忍受不了忍足如此高分贝的噪音污染而弃数据而去了。   不过,还是有能扛得住这鬼哭狼嚎的穿耳魔音的勇猛人士的。   比如腹黑二人组不二管家和幸村神医,他们倒是觉得这声音格外悦耳动听,连带着也觉得这场面赏心悦目得有点激动人心了。你且看他们脸上越发温柔而美好的笑意,大概就能感受到从他们身上不约而同开始散发出来的同道中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气息了。而据官方正统说法,这股神秘的气息又可称之为“腹黑”。   当然啦,如果有不明真相的群众非要问迹部大爷到底下何毒手了,竟能让风流倜傥、优雅迷人的忍足侑士这个迷倒万千少男少女的美男子如此会一反常态,发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穿耳魔音的话,那么忠实的隔墙之耳无心小少年大概会这么对你说吧:“都怪腹黑无底线,黑你之前没商量。”   然后你或许还会看到,无心小少年一副“得道高僧”的表情对你摇着小小的脑袋劝你不要靠近事发地点,而自己却还是两眼发亮的继续维持着诡异非常的笑容趴在墙边窃听屋内那不可告人的小道消息……   当然,这就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忍足如此悲剧的原因是否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青梅竹马的发小不二周助的出色演技和幸村精市恰到好处的添油加醋了。要知道,迹部本来在听到岳人口中那个傲娇可爱的大少爷形象时,也只是象征性的滋生了一点小小的火苗,在后来对忍足的一拳重击之下也就能一笑了,是完全不至于造成忍足随后不遗余力的声嘶力竭的自毁形象的。   但是!   迹部他千不该万不该在忍足和不二斗嘴的时候回来,更不该让他一回来时就看到了不二一脸“郁郁寡欢,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无辜样,而最最不该的是此时终极腹黑幸村大人还要火上浇油,添油加醋外加煽风点火,将迹部心里原先那点一吹就灭的小火苗瞬间拱成一点就着的熊熊大火……   嗯,这也就是说,忍足在“没脸见人”的第七天又再次遭遇了来自青梅竹马的“身心摧残”。   要说雪上加霜的话,或许是幸村大人这个动动嘴唇就让他伤上加伤的罪魁祸首却还在这时候毫无自觉地选择弃他而去了,徒留他一人与满室狼藉,相顾无言,暗自垂泪。   但或许幸村是良心发现,又或许是幸村看够了忍足的笑话,总之,在忍足觉得自己已经被世界彻底抛弃了的最后一刻,他又听到了幸村温润的嗓音天籁般的响了起来,“忍足,托你的福,我今天心情很好。”   回望了一眼兀自哀怜的忍足,幸村如沐春风的笑容始终未落下,眼神也相当温柔地给以他点点希望。“作为回报,我会在不久的将来帮你恢复原样的。”   嗯,我们一听就知道了,这就是幸村将会帮忍足治脸的意思了。   忍足当然也听出了这么个模棱两可的意思,所以他糟糕的心情也算是得到了小小的抚慰。他当时甚至有些乐观的想着,这总比没有希望好了一点啊。   但是,在杳无音讯地苦苦等待了又一个七天的时间之后,忍足现在真的很想哀嚎一声,“幸村你丫给个具体时限会死吗?!”   你丫到底啥时候会来!!!   自然,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于是,你现在就可以看到,忍足顶着一身的伤痛和脸上抚媚妖娆的“小花儿”,哀怨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乖乖等待着来自幸村大人的“爱的召唤”。   用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迹部家的霸道不二管家的话来说就是:   小忍,你现在是在等待幸村“召幸”的小妾吗?   当然,这还不足以让忍足感受到来自不二深深的恶意,因为接下来不二说出来的这句话才是点燃炸药的□□。   如果你能想象出不二用那么温柔可爱迷人的笑容说出那么让人产生无限遐想歧义的话来的话,那你就尽管想象好了,因为那画面太美好,忍足至今都不想再回想起来了。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而向来以恶整忍足为头号乐趣的不二带着他标志性的温柔笑容来到了苦闷的忍足面前。他是这么说的:   “可惜了小忍,幸村最近可是天天‘召幸’手冢呢,春闺帐暖,孤男寡男的,别提多干柴烈火了。你啊,早就成为‘下堂之夫’了呢。不过,你别难过,我想等幸村空出了那么一点点喝水的时间的时候,或许就会想起你来了。只是在这之前,你可一定要耐、心、地、等、待、啊!”   嗯,就是这么“善解人意”。他不仅“真诚”地向忍足解答了幸村多日未来施救的真实原因,还“委婉”地表达了对忍足惨遭抛弃的悲惨命运的深切同情,更向敢怒不敢言的忍足小伙子温柔地传递了自己那难以克制的“乐观”精神。   虽然他的用词听起来十分不恰当,但胜在感情饱满,情感真挚啊!不二个人是这么觉得的,所以连带着也觉得自己棒棒哒就是了,哪里还管的上忍足已经完全崩溃碎成渣渣的脆弱小心脏呢。   于是,本回合,忍足侑士,卒。 ☆、番外篇——忍足侑士×幸村精市      发生在很久之后,幸村和忍足终于走到了一起的时候。   “精市,你那时候下手真黑。”忍足看着还在研究毒虫毒草的幸村突然冒出了这么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幸村手上的活顿了顿,然后施舍了忍足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哦~哪里黑了?”   忍足一看成功勾引了幸村的视线,自然也不想再继续扮演空气了。走到幸村跟前,他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俯下半个身子,将双手撑在幸村身侧的桌子上,脸上还带着习惯性的坏笑。   “还说不黑,就你摸我脸那一下子,我就毁了整整一个月的容。”说着手还不老实地放在了幸村光洁如玉的脸上,手上力道刚刚好,轻柔地抚摸着。   “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放到你身上倒是分毫不差了。”半是嗔怪半是调侃的语气。但偏偏忍足眼里的温柔深邃得像一片海,不容忽视,让不经意抬头直视他的幸村也生出了短暂的失神。   忍足还想继续,幸村却伸手将脸上的“爪子”拿了下来,脸上还是温柔的笑意,忍足却感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朝自己而来。   “我可不认为对一个初次见面就对着我动手动脚的色狼还需要温柔有礼。”幸村很不客气地开口,然后又好笑又可气地看了一眼面前那个反握住自己手的流氓,“我当时已经算手下留情了,真要下手再黑点,你现在就不是考虑毁不毁容的问题了,或许该考虑的是,上哪找块风水宝地埋了你这副臭皮囊了。”   忍足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最后那个“臭皮囊”所以受了点刺激,总之,他在听完幸村的话之后就按耐不住地将人抵在座位上吻了起来。   幸村倒也没有很排斥,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人时不时的发情索吻,只是一开始让忍足占了个便宜就不甘示弱地回吻过去,夺回了主动权。   即使是在这样亲密的时刻,他幸村精市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就算爱情里没有真正的赢家,他也要与那人并驾齐驱。被动?那不是他的风格。   但尽管存了些明争暗斗的较量,这个吻也还是算得上极尽温柔缠绵,耳鬓厮磨的。他们双方都能在这样投入的吻里得到满足,然后又继续深陷,气息交缠,唇齿相依而又默契十足。等到分开时,他们望着彼此的眼里都沾染上的□□气息和始终保留着的一丝清明,不约而同的勾起了唇角。   忍足率先笑出了声,然后尚有些粗重的呼吸就顺势喷洒在了幸村的耳边,惹得幸村脸上的肌肤也不自觉的微红。幸村微微偏头,正好将耳后白皙的肌肤更全面的暴露在了忍足面前。   靠在幸村耳边暧昧地吐息,忍足的声音深情得不像话,“精市,你就是我的风水宝地。”低沉喑哑的磁性嗓音穿透幸村的耳膜,直达心底。   “呵……真不好意思啊,这副臭皮囊注定是要让你来接收了。”然后又自己笑了出来,似乎很满意自己这样的答复。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幸村精市,此时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了,酥酥麻麻痒痒的,好像被人挠着心肝似的不痛快。   幸村甚至隐隐生了些小脾气,心情不佳起来了。这人简直是无时无刻不在引诱他向着早就挖好的陷阱里跳嘛,明知道他已经陷进了“忍足侑士”这个大坑,却还像不确定似的想要让他越陷越深,总要明里暗着的给自己下套,逼自己亲口给个肯定的说辞来证明在一起的决心。   真是狡猾又贪心啊。幸村忍不住这么想着,却也不愿这么轻易地如了对方的心意。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幸村说得相当随意,似乎并不在意忍足盯着他时一瞬间发亮的眼睛,又接着说道,“毕竟,我对废品回收相当不感兴趣。”   说罢也不怎么忌讳的看着忍足,将“废品”这个标签毫无疑问的打到忍足那张俊脸上,然后又自顾自地乐了起来,笑容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与挑衅。   而忍足盯着幸村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脑子里就那么转了几转倒也能迅速地生成一个有趣的想法。配合着幸村他倒也笑得相当乐呵,但怎么看怎么不寻常。   “别的本事不敢说,但我这伺候人的本事倒是一绝,要不试试?”   幸村倒也没多想,这人平时就不怎么正经,花花肠子一大堆,谁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坏主意,不过他是不会怕的,于是也就顺口接了句,“那就试试了。”   谁知忍足一听这话就乐得不行,凑近幸村就直接亲了一口,笑得贼贱贼贱的又问了一句,“真试?”   幸村嫌他啰嗦,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少废话。”   忍足得令,拉起幸村就将人带起又拉着人一路奔回了房间,还没等人缓过神来就直接将人推倒在床上了,转眼间还就压了上去,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幸村有些吃不消了。   只是还没等他发问,忍足就直接扒他衣服了,顺带还帮人解了惑,“小人不才,唯独床上功夫是一绝,今日就让爷您试满意了如何?”   那笑此时看来异常□□欠扁,幸村想也没想就直接将人踹下床了。   “忍足侑士,不想断子绝孙就离我远点!”   谁知忍足再接再厉爬上了床,不遗余力地继续压制住幸村,这回力量倒是奇大。幸村本想继续踹他下去,却在听到那人一本正经的回答后收住了脚。   忍足还趴在幸村身上,相当无所谓地说道,“反正跟你在一起我就做好断子绝孙的准备了。”眼神却是极其认真的。   这叫他怎么下得去手,呃,脚。   幸村一时心软,就忘了反抗。   嗯,结果可想而知。~\(≥▽≤)/~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菊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  PS: 谁攻谁受,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至今无人解答。(这货已经懒得写了←_←) 全凭想象,任君脑补,钦此。⊙▽⊙ ☆、不可爱~      “周助,在忙什么?”迹部走到不二跟前,看不二捣鼓着手里的玩意。   只是不二却没有给迹部多瞥几眼的机会,一见迹部靠近就直接把手里的檀木盒子盖上了。   迹部眼神里有几不可见的凛冽,转瞬即逝。不二并未抓住这一闪而过的微表情。   “没什么。”不二将盒子收好,才看着迹部浅笑着开口。“小景,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迹部有些无奈,不二这两天好像不对劲啊……   迹部看着不二脸上标准精致的微笑,觉得越来越烦躁。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天不二给他的感觉那么疏离,好像自己是被隔绝在他心门之外的陌生人,这种无法触摸到不二真实想法的感觉让他开始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无意中惹恼了不二。   总之,他觉得不二似乎有事瞒着他。   “当然不是,只是随口问问。”不二继续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温柔地注视着迹部。   “对了小景,过几天我有事要出趟远门。”眉眼弯弯,笑容隐约有了加深弧度的灿烂美好。   “本大爷陪你去。”迹部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接了下句。说完之后,还没等他自己回过神来就听到了不二直截了当的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去。”   迹部一下子就将目光投注到那双已经隐匿起来的蓝眸上了,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二也不说话,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迹部,唇边带着精心修饰过的温柔弧度,弯弯的眉眼恰到好处地遮挡住了迹部探寻的目光,将迹部所有的质疑不满都一并隔绝在外,然后安静地对峙。   最后还是迹部败下阵来。迹部看他完全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不免有些懊恼沮丧。   “周助,为什么不肯告诉本大爷?”走到不二面前,迹部双手都搭在了不二的肩上,低头将视线更精准地对上不二的眼睛,逼得不二不得不睁开那双动人心魄的蓝色眼睛与之对视。“既然是去帮本大爷报仇,为什么不让本大爷知道。”   不二的眼睛彻底睁开,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滞,随即笑得更温柔。但他就是不开口。   迹部叹了口气,盯着不二那双眼良久,最后还是不得不作罢,将头抵上不二的额头,他有些无奈地开口,“就不想跟本大爷解释解释?本大爷就这么被你打入冷宫了,嗯?”   “打入冷宫”这词都用上了,大爷为了让不二开口也是蛮拼的。不二要是再这么“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下去,最后估计会让迹部更头疼吧。   好在,不二管家还是个好管家,始终是不能看着少爷这么烦恼的。   “小景你都猜到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有些恶劣的后退一步,拉开了和迹部之间亲密的距离,不二眼里闪着不知名的光芒,然后在迹部疑惑不解的眼神中伸手狠狠地捏了捏迹部的脸颊。“小景你这么聪明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   迹部也不把不二在脸上作怪的手拿下来,就这么任他□□,直到不二满意地撤回手,迹部才又认真地对他说,“本大爷要听你解释。”   不二也不再隐瞒,将怀中的檀木盒子拿出来放在迹部面前,但当迹部想要打开盒子时却又将盒子拿得远了些,迹部看他这样的举动也没有什么异议。   他在等不二告诉他他的计划。   不二打开盒子,那里面赫然就是那只从迹部左胸口里取出的蛊虫。迹部一点也不意外,他刚才其实已经瞥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了。   “乾跟柳在一起就是双剑合璧了,他们搭伙搜集数据倒是如鱼得水啊,一下子就把那个想害小景的人找出来了。”不二笑得依然温柔,那话里的森然却让迹部瞬间明了他的意思。   不二要开始报复了,并且绝对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这样本来也没什么不好,迹部觉得那个人最后怎么死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但迹部就是莫名的觉得不二眼里的杀气太重,他不习惯了。或许该说,他不习惯的是不二此刻冰冷刺骨的杀意和那脸上丝毫没有温度的笑容。他并不想让不二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变得残暴,更不想让不二的笑容沾染上鲜血。他始终觉得,他的不二应该是那个笑起来永远温柔无害的小腹黑,而所有的肮脏污秽都无法玷污他分毫。   想到这,迹部伸手就将那盒子合上了,然后双手捧上不二那张笑意已经有些冷冽的小脸,不合时宜地揉捏起来。   不二正想继续发表复仇宣言呢,猛不丁被迹部这样一打断,略有些不满地瞪了迹部一眼。“小景你干什么?!”   迹部也不放手,就着眼下这样的姿势看着不二那双蓝得透亮的漂亮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帮、你、按、摩。”   “哈?”不二摸了摸已经被迹部揉捏得有些泛红的皮肤,不明白迹部现在想演哪一出了。“小景你吃错药了?”   迹部眼神瞬间就有些危险,不二自觉自己说错话,但是又被迹部揉捏得有了脾气,也不肯好好说话了,他又开始胡诌起来了,“要不小景你就是没吃药。”   迹部眯着一双好看的眼把不二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里里外外地扫射了个遍,看得不二都有些发毛了,他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本大爷帮你按摩是怕你跟手冢那家伙一样面瘫。”   “哈?!”不二更迷茫了,他面瘫?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关手冢什么事?   虽然那家伙确实已经面瘫了,但本天才怎么说也是时时笑脸的,怎么会和他一样面瘫!   不二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把手冢那张面瘫脸给嫌弃了遍。⊙▽⊙   他大惑不解,纠结得眉头都开始皱了,然后又迎来了迹部另外一通“□□”。   “小景你给我松手!”不二捂着饱经摧残的脸,可怜兮兮地怒视迹部。迹部终于松手。   “以后不开心的时候就别笑了,笑得那么渗人本大爷看着都怕了。”迹部看着不二可怜兮兮地表情好心情地笑了,然后终于大发慈悲地帮不二解了惑,“你面不面瘫只有本大爷看得出来,这跟你笑不笑完全没有关系。”   不二听完迹部的话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然后脸上的“可怜兮兮”都一并收了起来。他看着迹部的眼睛,又重新笑了起来。不同于弧度精准的笑容,不二这回倒是笑得异常清浅,“还面瘫吗?”   迹部却没有看不二的笑容,他看的是不二的眼睛,专注而犀利,然后也学着不二勾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表情还算生动。”   换来不二更晶亮的眸子和更灿烂的笑容。   “那小景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计划?!”不二的眼神也开始犀利起来了,大有迹部再乱来就让他好看的危险气息。   迹部倒也不含糊,把不二按在椅子上然后又给人倒了杯茶,才一脸“三好学生”的模样附和他,“你说,本大爷保证好好听着。”   不二瞪了一眼眼前这个想起一出是一出又莫名听话的霸道男人,也没了火气,只好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自己的计划对迹部全盘托出。   至于中间那个关于“面瘫”的小插曲,不二和迹部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但不二往后的笑容都开始真实起来了。至少,不二在迹部面前也开始学会不强颜欢笑了。   迹部的意思他懂,迹部不想他用千篇一律的笑容掩盖自己其他生动的表情和情绪罢了。喜怒哀乐,迹部都希望他能真实地表现出来,因为无论是哪一种情绪,迹部都会包容他,一如既往地喜爱他。   迹部,其实只是别扭地心疼他罢了。他要的,不过是一个笑起来表情生动又真实的不二周助。   而说到底,迹部爱的,其实不是不二的笑容,而是最真实的不二。    ☆、夜探皇宫   是夜,天黑得如泼墨般看不到丝毫光亮,月亮和星星都隐匿不见,黑暗铺天盖地的笼罩着整块寂静无声的大地。   不二抬头看了眼这天,突然好想感慨一句,这实在是越货杀人,杀人放火,火烧连城的大好日子啊……   的确,月黑风高夜,杀人无形中,天赐良机。   但是……   不二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泥土,突然无奈地唤了一声,“小景~”声音拖长着,幽怨缠绵好似深闺怨妇,顿时让身后的男人身形一顿,气息全无。   幸村低头,笑意浮现,无声胜有声的冷嘲热讽着身后被“抓包”的男人。   只消片刻,迹部就理清了那些尴尬的情绪,在忍足和幸村揶揄调侃的眼神中步履稳健,优雅从容地走到了不二身侧。   不二睁开眼看他,眼里满是不满,还有些许薄怒,嘴角的笑容也开始转冷了。“你怎么来了?”   迹部瞥一眼旁边幸灾乐祸,道貌岸然的幸村精市,不说话。   不二有些气,就又问了句,“不是说好在家等我的吗?”   “本大爷不放心。”迹部又走近了些,对着不二有些无奈,口气有些不自觉的倔,又像是带着隐情似的有些别扭的委屈。   忍足憋笑,隐约憋成了内伤的程度。幸村听着也觉得心情大好,嘴角的笑意难掩。   “哪里不放心了?”不二闻言简直难以置信,他都把幸村带出来了,就算出了事他也有个免费保镖,大不了拿幸村顶罪不就好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二横眉冷对,眼里的蓝色光泽冷得似刀,直戳迹部。   但是他选择性地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当时把幸村带出来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当时可是义正言辞、亲切友爱、温柔婉转地对一脸兴致缺缺的幸村循循善诱,说是带他来皇宫见见世面的啵……⊙▽⊙   嗯,当然啦,我们都知道,如果幸村知道他打的是这种如意算盘,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笑得这么春风得意了,更不会跟着他来了。要知道,幸村这几天对着迹部表现得不是一般的得意啊,还不都是因为不二盛情邀约的对象只有他一人,连他最最亲爱的迹部大少爷都被他剔除在外了……╮(╯▽╰)╭   所以说,不二完全不明白迹部的“不放心”出自哪里。虽说擅闯皇宫是死罪,虽说行刺皇帝也是死罪,虽说谋朝篡位更是死罪,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_←其实胆大心细的不二管家你根本就是来找死的吧!!!)   迹部额角隐约有青筋暴动,但是却不是因为以上那些足以倾家荡产,满门抄斩的死罪,而是因为不二身旁站着的那个人——幸村精市。   没错,迹部大爷是支持不二把死罪当成儿戏,把夜闯皇宫当成观光旅行,把行刺皇帝当成小打小闹的忠诚支持者,他不放心的唯一理由只是因为不二此次身边站着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幸村精市罢了。他不爽的也正是这一点。   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这种时候谁都不能替代他在不二身边的位置。大爷他就是单纯地想要和不二同生共死罢了。   但不二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他至今仍觉得自己只是巧妙地劝说幸村来当他的挡箭牌罢了,你看,来当挡箭牌、替死鬼的幸村小伙伴都高高兴兴地陪他来了,迹部到底哪里不放心了?!   这就是不二生气甚至莫名其妙的原因。T^T   “他。”迹部言简意赅,霸气侧漏地留下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不二愣了一下然后眯起了眼。   “小景,你……”不二看着迹部,哭笑不得,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咽了下去,他在想,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霸道得真是……真是……   好吧,其实他就是喜欢他霸道。不二摸摸鼻子,瞟了一眼迹部的脸,脸上又重新出现了笑容。   他索性不再纠结迹部跟到这的原因了,虽然那人不听他的话出现在这里让他有些恼火,又说不放心他让他这个天才的颜面有些挂不住,但是,就原谅他好了,这年头,上赶着跟他一起来送死的人可不多啦……不二自我安慰道。   其实还是蛮多的,我们要理解不二管家,他为人就是这么谦虚低调的。(此处应有掌声,啪啪啪……)   只是,在不二默认了迹部跟过来的事实之后,他又开始将视线转移到忍足身上了。   此时忍足那张英俊的笑脸终于成功闪瞎了昏暗夜色中的不二,不二双目圆睁,大感意外。他不是很肯定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的情况下终于开了口,“忍足,你的脸……”   忍足洋洋自得,笑得天怒人怨,一副“你说啊,你倒是说啊”的奸诈表情,眼里还闪着光芒似的晶晶亮。   “毁、容、啦?”不二话锋一转,忍足差点被他气死。   要不要用这么同情的眼神和笃定的口吻打击他,他不就是私底下找到幸村并进行了“有爱”的交流后顺利恢复原样吗?!   不二,你至于吗?!   承认本天才的英俊有那么难吗?!   羡慕嫉妒恨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忍足翻了个白眼给不二,决定无视这个人,不搭话不做腔。笑话,哪个不长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了,不二现在可是人生赢家,他身边但凡出现个美男子都必定是帮他的,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能不被孤立起来就要感天谢地了,哪还能与他同台唱戏,尔虞我诈……   所以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坚信沉默是金,金口难开,不说话总不会死得那么快了吧。   只是,不二不想放过他。“你又来干什么?”   忍足略有些悲愤地抬头直视不二,你还让不让我当个安静的美男子了?!   当然,他也只是默默地腹诽罢了。   透过不二他的视线又转移到了前方的紫禁城,颇有些无奈又蕴含着些许激动的小情绪,慢悠悠地开口道,“后宫佳丽三千,倾国倾城之貌,妩媚妖娆之姿,应有尽有……”   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忍足留下这么一句寓意深远的话之后,在原地站成了一个孤独而多情的轮廓。   众人听到此已经了然于胸,感情这货是来秽乱后宫的啊!   迹部脸上阴晴不定,眼角斜睨忍足,凌厉的眼神把忍足里里外外地剐了一遍。   他还记得当初跟忍足提起会尾随不二夜闯皇宫时忍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正气样子,语重心长地劝说他,“小景,冤冤相报何时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去你大爷的,你这只口是心非的风流鬼!   迹部扭头,拒绝与忍足为伍,还是待在不二身边比较靠谱。   至少死了还算殉情啊……   而身处迹部视线焦点的不二美男子,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看着忍足的眼神也温柔得似要滴出水来了。不明真相的人或许会以为他在对忍足表示友好与亲切,但只有深谙□□的知情人士知道,不二心里已经在计划怎么毁尸灭迹了。   以下是不二管家内心的真实写照:   好家伙,你果然是神助攻啊!   本天才死不死,就靠你一夜七次快不快了啊!!   只有幸村,淡定如故,笑靥如花。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正常,总觉得多了那么点耐人寻味的深沉意思……    ☆、他是淫贼      虽说是皇宫重地,又是在这样夜深时分,按理说不该如此招摇的,但是不二四人却好似在逛自家后花园似的悠闲自在,闲庭漫步,完全没有半点该避人耳目的自觉。   这不,这就撞上了将军之子手冢国光的枪头上了。   不二那叫一个不慌不乱啊,一声如沐春风的“手冢”就这么脱口而出了,惹得迹部平白多贡献了几个白眼给无辜受牵连的手冢,手冢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冤!   当真是冤!!   手冢其实早就发现不二了,就算不二不叫他他也会上前来询问几声的,今晚正好是他当班守夜,负责护卫这大得离谱的皇宫,自然是尽忠职守,兢兢业业的。   而不二,当他一踏上皇宫这块土地,手冢就知道,今晚不会安生了。他在心里,已经自动把不二归结为危险分子了。   不得不说,手冢在这方面的直觉准得惊人。果不其然,当手冢向不二正儿八经询问来意时,对方相当温柔有礼地给了他一个爆炸性新闻。   “呐,手冢,听说今晚有人会刺杀皇帝。”   手冢大惊,只是还没等手冢问出消息来源,就见不二又笑眯眯地说了下一句。“所以,你能不能先告诉我皇帝的寝宫在哪里啊?”   手冢在不二温柔地注视下大感不安,心生惶恐,突然就自然而然地滋生了一个无比恐怖的念头。   他佯装镇定地绷着一张冰山脸,口气四平八稳地又问了句,“你是刺客?”   不二闻言也只是笑得更加春风得意罢了。   倒是迹部,似乎对于不二和手冢这样你来我往的友好交流产生了合乎常理的烦躁感,他颇为不耐地对手冢说道,“手冢,不知道就别挡道,本大爷没空和你解释。”   忍足这时候倒是意外地点头附和着迹部,对着手冢他也直言不讳道,“我跟他们在行军路线上有着本质的差别,你不用担心我,我敢保证我不是刺客。”   “对,他不是刺客。”幸村接口下一句,忍足满意地对他示意表示赞同。忍足甚至在心里开始对幸村有了些改观。   嘛,要知道,自从忍足的脸被幸村毁得“花容失色”之后,他对幸村就已经敬而远之了,好感度已经从初见的大美人直线下降成了恶劣的大腹黑,就算后来幸村大发慈悲帮他恢复了俊脸,他也再没法对幸村上下其手了,因为代价实在太大,他觉得自己贸然犯险太不值得了。   所以这一刻幸村难得的为他说话,又是在这种青梅竹马皆弃他而去的孤独时刻,他在惊讶之余,自然难以避免的多了些许好感。   只是他高兴得太早了……   “他是淫贼。”幸村说得轻描淡写,似乎这是个公开又公认的事实,完全不需要忌讳。而忍足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冻结成冰,碎裂成渣。   只是还没等忍足从被幸村出卖的阴影中走出来,不二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补刀了。   “幸村,贼不贼的多难听啊!”不二嗔怪似的口吻对着幸村信口拈来,忍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不二冲他温柔一笑,口里却还在往外一个字一个字地蹦词,“忍足刚才都说了,要后宫佳丽三千呢!”   幸村一拍脑门,一副懊恼状,笑盈盈地说道,“是是是,是我错了。还是不二你记性好啊!”   记你妹!这时候你就该选择性失忆!!忍足内心在咆哮。但不二听不到啊……   “所以说,忍足是个□□啊……”不二最终盖棺定论,将忍足生生从一个风流倜傥的大众情人扭曲成了一个猥琐下流的大□□。不过他说得太正直,让人不得不怀疑,在他天才的大脑里,或许,“魔”要比“贼”高级多了;或许,他是在帮忍足抬高身价;或许……   别逗了,你真的信吗?!w(Д)w   忍足捂脸,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甚至在想,自己到底是抽了什么风,才会相信幸村那张脸,不二那张嘴?   一个比一个妖言惑众啊!!!   手冢的脸色变了几变,但基于多年养成的冰山脸牢不可破,众人完全忽视了那张脸上可能出现的亿万分之一的裂变。   “不二,回去吧。”手冢最终还是只能对不二好言相劝,无奈得很。   不二就这么看着手冢,黯淡无光的夜幕下不二的眼睛亮得像星辰,手冢一时无话。   “手冢,我今晚一定要替小景报仇。”不二终于开口,但语气已经不是一开始的轻松悠闲,而是正经严肃到让人心惊的认真,“如果你不帮我,就别拦我。”   手冢心下陡然一惊,他被这样认真的不二镇住了。然后他看着不二坚定的眸子,沉默了半晌,似乎还需要思考。   不二不催他,迹部也不说话。但是迹部心底隐约滋生了些喜悦,他这时候想的,无非是不二为了自己逼迫手冢,自己原来在不二心里如此重要之类的自豪想法。   不过,这一次倒确实是这样。不二从一开始就已经预想过可能会遇到来自手冢的阻碍了,或许还会出现更凶险的情况。但他还是来了,只能说,迹部在他心里确实比手冢更胜一筹,也比生死更难以割舍了。   最终,手冢还是让步了。他对不二只说了一句话,却让这群危险分子都精神振奋了不少。   他说, “如果三更时分你们还在这宫里,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三更时分,距今只有一更的时间,却是手冢所能退步的最大限度。不过,这对身手矫健又心怀不轨的四人组来说,已经足够了。   不二经过手冢身旁时,轻声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当手冢终于回身望向不二离开的方向时,他只能看到那一身白衣毫无眷恋地抽离出他的视线,而不二的身边,迹部始终如影随形,黑与白完美契合,相得益彰,在夜色的衬托下灵动唯美,自然美好。   手冢知道,这就是结果了,不二早已做好了决定。他与迹部之间,终究只有迹部能陪着不二双宿□□,而他,最终也只是那个遥望他们双双离去的过客罢了。   不过,他们是不是飞错方向了?!!那边是冷宫啊!!!   w(Д)w    ☆、手冢国晴      “国光。”   黑暗中,不二四人刚才站着的位置后面不远的漆黑夜色中走出了一个人。不轻不重的语音,却让手冢遥望不二背影的目光倏地收了回来。   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漠然,但手冢的神色间却已经难掩恭敬尊崇了,等到来人步履从容地行至他面前时,他才恰如其分地出声。   只是一开口便是,“父亲。”   是的,父亲。   也许有人要说了,手冢国光的父亲不就是手冢国晴了嘛!   是的,手冢国晴。手冢国晴何许人也?他既是本国最位高权重的开国功臣,也是权倾朝野的朝廷重臣,更是开疆固土的护国大将军啊。所以,绝对不要仅仅只是把他当成一位普通的父亲,他太不普通了!   你且看,来人步履从容,一身戎装,举止皆是一派军人风姿,你就该知道此人有着军人的自律严谨,冷酷无情,又联系到此人军权在握,权重望崇、生杀予夺的将军之势,就该知道此人不可小觑。   而现在这人在手冢面前,眼睛却不是看着手冢的,而是望着刚才不二一行人离开的方向的。   “刚才你做得很好。”收回目光,手冢国晴才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儿子身上,语气却还是冷冰冰的,像是对待下属般的冰冷无情。   手冢抬头去看自己的父亲,想起刚才不二信任的眼神,有些不放心地开口,“父亲,儿子有一事不明,还请父亲明示。”   手冢国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凌厉的视线扫过手冢的脸,神色淡漠。   手冢不卑不亢地承受着父亲的视线,他已经习惯了父亲的威严,但为了不二的安全他还是必须问清楚父亲让他放行不二的原因。   没错,刚才是手冢国晴在暗中示意了手冢放行不二他们的,手冢本意并不是如此。只要是认识手冢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绝对正直的人,责任感极强的他身为大将军之子更是把精忠报国,忠君爱国奉为人生准则,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过即将危害君主的刺客呢?   所以说,他放行不二不仅仅只是因为与不二的交情,更是因为收到了来自同样为国尽忠,鞠躬尽瘁的父亲大人的许可。说到底,他更信任的人不是不二,而是父亲。   所以,当不二离去之前对他说“谢谢”时,手冢才会有一瞬间的愧疚难安,更不敢去看说这话时不二的眼睛,他怕自己在不二的眼里看到太过笃定的信任。   他甚至隐约开始产生不安焦躁了,只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前途未卜的皇宫,生死难测的行刺,手冢不确定自己此刻在父亲的眼里看到的森冷的寒意会否威胁到不二他们的生命安全了。   所以他才如此直接地询问了父亲,希望能尽快问清楚父亲的用意,才有可能去保护不二。   “说吧。”手冢国晴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您为何让我放他们离开?”手冢直接挑明自己的顾虑,“您听到了吧,他们是来行刺的。”   “国光,你在担心什么?”手冢国晴犀利地看着这个同样冷冰冰的儿子,眼里有常年征战的果敢和决断,“是皇帝的安危,还是……”   “……不二周助?”最不像疑问的疑问,在手冢国晴口中说出来倒成了肯定句。   只是手冢国晴眼里的光芒太刺眼,手冢只觉得父亲周身散发的压力未免过于强大了,他感觉自己更像是在被父亲审讯逼迫。   “二者兼有。”手冢只能实话实说。   “国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手冢国晴眼神定定的看着手冢,然后不带一丝感情地继续说道,“如果我说,今晚他们之间必有一生一死,你该如何决断?”   手冢难得惊骇,眼睛都因为惊讶而睁大了些许。不过也难怪他反应会如此激烈,只因为他深知父亲从不会轻易假设,而当父亲以眼前这副认真严谨的模样说着假设时,这样的假设多半会成为最后的事实。   不二和皇帝,必有一生一死,那么谁死?谁生?   私情与大义,他只能选择保其中一样,那他要保谁?   不二,还是,皇帝?   脑子里是不二的笑脸,手冢看着手冢国晴的眼睛沉默。半晌,手冢终于开口了,却艰难晦涩,声音低沉喑哑。   因为他说的是,“皇帝。”   是皇帝啊……   闻言两人皆是沉默,继而百感交集。   竟然不是不二周助吗……   手冢国晴冷凝的脸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他拍了拍手冢的肩膀,颇为感慨地说道,“国光,你犹豫了。”   “不过,你该知道,选了皇帝,不二就只能……”手冢国晴说到这里特意停了,因为他手下搭着的儿子的肩膀有些僵硬了,但他还是冷酷无情地说了不二的下场,“死。”   手冢心脏瞬间紧缩,钝痛钝痛的。   “希望你不会后悔。”难得放缓的语气,终于有了父亲的仁慈。手冢却越来越不安。   手冢国晴说完就自顾自地离开了,他还有未完的事情等着他处理,而他离开的方向正是不二一行人离去的方向……    ☆、你的牙齿真白啊!   夜已深,露更重,冷宫门口凉飕飕。   “呼……”阴风阵阵。   忍足瞥了一眼脚下的冷宫魅影,颇为嫌弃地移开了眼。   “我说,你们真的确定皇帝今晚待在这黑不隆冬的冷宫?”   不二看了他一眼,颇为认真地应了一声,“嗯。”   “不应该啊,这黑灯瞎火的,皇帝上这?”忍足在屋顶上随性的坐了下来,看着地上被风吹得打转的落叶不满道,“我还以为能看到皇帝跟哪个倾国倾城的妃子颠鸾倒凤的激情画面呢!”   那口气,活脱脱是个□□狂啊。   作深思状,忍足语不惊人死不休,“莫非是人鬼情未了,冷宫里有个美艳妖娆的女鬼?”   迹部一掌拍在忍足的后脑勺上,恨铁不成钢地怒道,“你给本大爷差不多一点!”   忍足捂着后脑勺可怜巴巴地抬头看正上方的迹部,“小景~”   迹部恶寒,懒得理他。   忍足自讨没趣,也就懒得装了。他拍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是去各宫小主那溜达溜达吧,顺便看看皇帝老儿残害了多少如花美眷,我也好来个英雄救美,美不胜收啊。”   自顾自地说完,忍足就想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落叶地离开了,谁知走到幸村身边时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又转了个身揽上幸村的肩膀,“我说你这会子怎么那么沉默,也不拦着我点?”   幸村看了看肩上的爪子,决定暂时无视,看着忍足近在咫尺的脸他难得没有下狠手,只是淡淡地问道,“跟我有关系?”   忍足闻言愣了愣,好像还真没关系,自己在期待什么?这种丈夫寻花问柳怕被妻子捉奸在床的奇妙心理怎么就毫无违和感地霸占了他天才的大脑,以至于他对着幸村也能问出如此缺心眼的话了?   忍足松开对幸村肩膀的压制,若有所思地盯着幸村的脸,想看出点合理的解释。   无果。   忍足最后还是把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思压在了心底,然后在其他三人惊疑不定的神色中恢复了正常。虽然幸村的话让他有点小失望,但是他还是心情颇好地给了幸村一个惯常的邪笑,末了又不甘示弱地给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现在没有,以后可就说不定了啊……”然后转身走得潇洒,背影倒是流连忘返地引人注目。   幸村眯了眯眼,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精光。   “诶~”不二拖长了音节,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盯着忍足离开的方向笑得合不拢嘴。   幸村转头去看不二,发现不二眼睛亮得惊人。   “你们可都看清楚了?”不二一脸“这下有好戏看了”的欣喜表情,对着幸村和迹部高深莫测地笑,“忍足这一次去的可是储秀宫,听说那里新晋了一批秀女。”   新晋的秀女,哪里值得不二周助这么感兴趣了?且让我一一道来。   要知道,新晋的秀女就算不是哪家的名门闺秀,怎么说也该是个黄花大闺女了,肯定是个顶个的纯洁无暇,年轻貌美,情窦初开啊。你说要是皇帝还没来得及一睹风采,一亲芳泽,就叫忍足侑士这货捷足先登了,那皇帝的脸以及皇室的脸岂不是颜面扫地了。   所以说,不二现在倒是很期待忍足能做出点“丰功伟绩”来为他的报复行动添砖加瓦了……   “这下,皇帝这顶带颜色的小帽子倒是戴得稳妥得当了呐。”不二瞅着冷宫院子里头的某间小屋子,笑得得意极了。   迹部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反而是幸村,竟也勾着唇笑了,“呐,不二,你让皇帝等了那么久,也不怕龙颜大怒?”   不二回神,唇边的笑意不减,但眼神明显就变了。“还不是幸村你不好,深更半夜的把人约来冷宫,人家肯来就不错了呐……”   幸村还没说话,迹部此时却不知道哪根筋搭得不对,竟也神来了一句,“周助,这也不能怪幸村,他不就是从冷宫出来的,估计这宫里也就冷宫最适合他了。”   不二简直秒懂,默契地配合,“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瞄一眼幸村略有崩坏的脸,他意犹未尽地讲道,“家的感觉……⊙▽⊙”   幸村不说话,只是笑起来越发明媚耀眼,一口血气上涌硬是没让人看出破绽,脸上的笑容标致得让人心惊肉跳。   他手中的折扇旋了几个来回,定下来的时候不二跟迹部瞬间表情凝重,因为他们听到幸村开口了。   幸村问,“你们是想先被我毒哑还是先被我戳瞎?没关系,我会尊重你们的意见的。”   不用了,谢谢。不二和迹部深情对望,同时打了个寒颤。   然后不二管家眼珠子转了几转,突然就灵光一闪“机智”地岔开了话题。   只听冷宫上空久久的漂浮着一句话,成功地逼疯了华丽的迹部大爷和腹黑的幸村美人,更把从冷宫里闻声而来的皇帝大人,惊呆在了原地……   真是可喜可贺啊!   彼时,不二是这么说的,“咦,幸村,你的牙齿真白啊!”   他的本意是这样的:你的牙齿真白啊,我光顾着看牙齿,都不知道你说啥了啵~我什么都没听到,是不是就不用选被毒哑还是被戳瞎了???   当然,他还附赠了幸村一个至【dai】真【meng】至【ke】纯【ai】,童【qi】叟【shan】无【pa】欺【e】的笑容。   但是……   其他人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心意啊!!!   他们只觉得,铺面而来的是来自不二周助深深的恶意啊!!!   迹部闭眼了,他在心里不华丽地哀嚎:周助的眼睛呢?周助的神经呢?周助的理智呢?周助,本大爷好想把脸借给你啊!   幸村闭嘴了,他在心里真诚的忏悔啊:闪瞎不二的眼,不二的神经,不二的理智,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牙齿太白就是我的罪孽啊!!!   呆若木鸡的皇帝: 呃……此情此景,朕该说点啥?人类的语言还能愉快地沟通??    ☆、小段子之如果王子们也考英语四级   ====================郑重声明,与原文无关,仅供娱乐,重在消遣=====================   无心在考试前一天细心地买了两块新电池,想着耳机里去年的那两块旧电池也不知道会不会临阵断电,索性直接换了,倒也省得自己提心吊胆的。   等他回到宿舍时,就见同宿舍的不二周助同学已经调试完耳机了,那同样是去年一起买的新耳机正叽叽喳喳的欢快地播放着本校的校歌,充分地显示了它顽强的生命力和不容忽视的活力。就连不二,也眉开眼笑地对着刚进门的迹部景吾这么说着:“我只是想先试一下音,没想到我们学校的校歌这么有趣啊……”   恩,无心知道,这是不二对校歌原来如此奇葩的独特阐述,他决定不予置评。   被不二就在耳后的耳机声刺激得跃跃欲试,无心得意洋洋地冲不二展示了自己新买的电池,然后在不二和迹部的注视下兴冲冲地将电池塞入了自己的耳机中。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无心看了看自己手中无论怎么调试都是一片死寂的耳机,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他多虑了。耳机里原先那两块旧电池倒是意外地耐用持久,反倒是去年刚买的新耳机,彻底罢工了!!!   这是什么情况???无心欲哭无泪。这可是去年和不二、迹部同时购买的耳机,截至目前也不过是在期末考试时使用过一次罢了,怎么就不动声色地?坏了??!   他将目光转向了一旁机智淡定的不二天才和迹部大爷,可怜兮兮地祈求他们的帮助。“怎么办……”   这时候迹部立马拿出了自己的耳机,打开开关就直接收听到了来自空气中电磁波的亲切问候,校歌的声音不负众望地自迹部手中的耳机流泻而出,迹部圆满了。   放下自己的耳机,迹部这才伸手将无心手中的耳机接了过来,然后在无心满怀期待地眼神中捣鼓了几下,最后又将耳机还给了无心。“不行了,没救了。”无视无心碎了一地的玻璃心,迹部转身就走。   不二这时候又发话了,无心本着周助最善良的傻缺心理又抬起了头,结果在不二春风得意的眉眼里他却被打击得遍体鳞伤,不二那货竟然说:“既然这样,你还是把你那两块新电池借给我吧,也省得浪费了这么好的电池。”   无心内心在咆哮,尼玛,你知道我买这两块新电池最大的原因是什么吗?!   还不是因为你去年跟我借了一块电池没还我,我没好意思要回来所以导致只有一块电池这种弃之可惜用之无法的上下两难局面,不得不新买!!   你现在又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你有没有同情心啊你!!!   但是无心最终还是屈服于不二的笑容和迹部的淫威下了,他弱弱地应了声,“好。”然后将新电池双手奉上,不二满意地接过。   许是迹部看出了无心的苦逼样,也许是迹部对无心拱手相让电池的行为大为赞赏,他大手一挥,金口一开,道:“明天早上本大爷的耳机先借你用,反正本大爷是下午考,你只要保证本大爷的耳机明天还能平安归来就行。”   无心瞬间感动得五体投地,诚惶诚恐地接过迹部手中的耳机,他简直如获至宝,恨不得找个地方好好地把这耳机供起来了。而就在他双眼紧盯着迹部的耳机两眼放光时,他也就理所当然地错过了不二与迹部的眼神交流,而他自然也就不会发现,其实迹部这么做完全是出自善良的不二同学的示意了。   嘛,不二同学做好事不留名,我们只能在心里为他默默竖起丰碑了:这就是现世的活雷锋啊!然后顺便唾弃无心同学的有眼不识泰山了,这么好室友你上哪找,还不快快洗干净脖子等着被不二剥削压迫!!   【无心大囧:逻辑上是对的,但是我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哦,忘了说明,英语四级考试在明天上午九点考,英语六级考试在下午三点考,无心这个英语渣渣明天上午考四级,和他同宿舍的三位大神迹部、不二、幸村都是下午三点考六级的。然后幸村童鞋据说和人有约,直接放弃了定于星期六这个双休日的六级考试,欣然赴约去了。但是无心私下里和不二讨论的时候却是一致认为,幸村这厮铁定是因为四个字的原因:有钱,任性!   当然,迹部这大款也是出了名的有钱任性,无心对于他此次能如此不任性的原因那也是看得透透的,不就是因为不二也要考六级,还说什么想跟小景一起体验六级通关的快感神马的甜言蜜语,结果迹部这厮就被哄得一愣一愣的了吗!!!我能不知道?!   无心努了努嘴,心里狠狠地腹诽着这个口是心非的大少爷,还说就当体验平民生活了,你当我真傻吗!哼!!!   当然,大款存在的意义就是用来傍的,无心心里对迹部和幸村冷嘲热讽的同时面上却还是奴颜媚色的,忠诚之心那叫一个日月可表,天地可鉴啊!!!   咳咳,扯远了。让我们回归正题。   总之,你要知道,耳机事件只是一个开端,本次四级考试对一个近乎裸考的英语渣渣无心小朋友来说那真是一次终身难忘的经验教训,都可以拍成一部可歌可泣,催人泪下的灾难纪录片了,就连名字也已经有好几个备选了,不仅有悲喜交加的文艺小清新《那些年我们一起考过的四级》,还有感时伤怀的情感大片《回不去的曾经》,更有气势恢弘的无病□□之《感觉不会再爱了》。   无心最后总结,说多了都是泪啊,来年再战四级,今年就当花钱长见识了……   可是,老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去花钱找罪受啊???   三十六块也是钱啊,我的心好疼!!!   可惜,当无心小朋友一脸被四级虐哭的样子出现在约会回来貌似心情极佳的幸村大人面前时,他万万没想到幸村竟然会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笑脸毫无违和感地说出一句让他羞愤欲死的话来。   只听幸村深情并茂,娓娓道来:“你凭什么难过?不努力你还有脸哭。”   无心闻言一怔,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幸村,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愚蠢:想在幸村面前博同情,还不如直接跳楼自杀死得痛快呢!!!   ============================End============================    ☆、小段子之以爱之名逮捕你      “本大爷要逮捕你!”   “我犯了什么罪?”   “盗窃罪。”   “我盗了什么?”   “你盗了迹部景吾的心。”   彼时,一身警服的迹部景吾英姿飒爽地站在不二周助面前,胸有成竹地直视着风轻云淡的黑客天才,煞有其事地说道,“本大爷要逮捕你!” 眼里是坚定不可动摇的决心,衬得那双眼璀璨耀眼,光华万丈。   不二并不急着惊慌,脸上的笑容依旧暖如春风,只是微微地睁开了冰蓝色的眸子,疑惑却并不深究,淡淡的问道,“我犯了什么罪?”   “啊嗯,你确实犯了罪。”迹部嘴角掀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对着第二次见面的不二周助嚣张地拿出了别在腰间的手铐,张扬地甩了起来,“盗窃罪。”   不二心里一个“咯噔”,隐约有了些不安。作为一个顶级黑客,他也是有职业操守的,除了偶尔侵入企业内部主机窃取商业机密外,他也没少侵略国家防御系统窃取国家情报,要是这回被抓了去,这罪名可不止让他吃几年牢饭,严重的都能直接吃枪弹了吧。   但不二毕竟也不是吃素的,心理素质不比那些当兵的差多少,只是略一思索,不二就又抬头望向了眼前依旧笑得自信张扬的迹部警官,直截了当地问了句,“我盗了什么?”   不卑不亢,宠辱不惊。等了一小会才听见迹部的声音。   “你盗了迹部景吾的心。”迹部目不转睛地盯着不二,笑容危险而迷人。   不二有一瞬间的怔楞,看着迹部近在咫尺的笑脸反应不过来。   而迹部警官却眼神清亮,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了,对于不二此刻的迷糊反应,他十分满意。得意洋洋地将手铐直接铐在了不二的手上,也不顾不二清醒过后陡然上升的怒气,揽上人家的肩膀,迹部就幸灾乐祸地说道,“你这罪名可不小,不判你个终生□□实在难消本大爷心头之恨啊。”   不二怒极反笑,睁开那双摄人心魄的蓝眸直视迹部,“禁于何处?”   “你盗了迹部景吾的心,自然是禁于迹部景吾的心里了。如此,才算公平公正。”迹部趴在不二耳边,盯着不二雪白圆润的耳垂蠢蠢欲动,“你就从了本大爷,如何?”    ☆、兄弟   “呦,小景你快看,幸村他兄弟!”   不二瞧了一眼屋檐下的皇帝,满腔热血在看到那明黄色的龙袍时又沸腾了不少,只是等他将皇帝一览无余时,他简直像是当头一棒被人打醒,又被人从上到下结结实实地淋满了冰水一般冻结在了原地,碎成了渣渣。   这就是皇帝?   面目可憎,奇丑无比?   皇帝原来可以长成这样的吗?!   不二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瞅了瞅自己左手边的幸村,嗯,没错,货真价实的倾国倾城。又瞅了瞅自己下方的皇帝,嗯,没错,如假包换的奇丑无比。   然后……   他爆发了……   这丫竟然是幸村他哥,长得也太寒碜了吧!   难得我期待了一回,以为皇帝就算比不上幸村,怎么着也该是个净化眼球的美男子什么的!!   现在这算什么?不止不净化眼球,简直还污染空气了!!!   对得起我多日来的幻想与构思吗?!!!   不二越想越气,一想到迹部之前还差点被眼前的皇帝害死就心有不甘。   就这货,竟然还敢对我的小景下毒手,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我家小景在颜上就已经完爆你了好吗?!!   不二一时心内郁结,五味杂陈,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不二心中,对于幸村的兄弟怎么着也该跟幸村长得相像这个正常的想法正在以光速撤出他的大脑。   不二甚至发散了下思维,不着边际地想到更深远的地方去了。他在想,幸村和这皇帝可是亲兄弟啊,都是同个爹生的,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基因变异啦?   细思极恐。不二在心里赶忙否定自己的想法,这变异也变得太离谱了吧,简直是天差地别啊。   然后不二又想到了一个比较正常也比较好接受的可能性。   难道是因为母亲不同的缘故?幸村的娘倾国倾城,所以幸村基因优秀,超凡脱俗,皇帝的娘奇丑无比,所以皇帝也奇丑无比?   可是不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皇宫里的女人能丑到哪去,宫女都是模样清秀的吧……   再说了,奇丑无比的女人,先皇怎么可能看得上,还封妃称后,宠冠后宫?   于是纠结来纠结去,不二最终无法得出合理的解释。以至于后来他甚至有些怨念地想冲皇帝喊道,“你娘怀你的时候是不是喝了堕胎药啊?!”   没把你打掉反而把你打残了?┻━┻(╰(`□′)╯(┻━┻   但到底是没脱口而出,不二虽然痛恨皇帝对迹部的所作所为,但也分得清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话就不能说的道理,他自然不会在这个当口无端惹怒皇帝。   他特地来此,可不是为了和他探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的。(←_←那你还纠结了这么久!)   迹部倒是镇定多了,他见过皇帝,所以承受能力比不二好了不止一点点,他甚至更期待不二的反应来着。所以现在他看着不二风中凌乱的样子,满意地无视了下方的皇帝。   但是皇帝明显是不甘冷落的,他习惯了万众瞩目,习惯了君临天下,怎么可能容忍别人无视他呢?   于是,不二又有幸听到了皇帝的声音,简直是三生有幸,啊呸,是倒了八辈子霉,不二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了重创,完全不想再听到眼前这个皇帝半句话了。   也是,你见过哪个皇帝口齿不清,俗称“口吃”的?!   连话都说不清,等他说完整句话手冢不得来赶人了吗?!   不二今夜暴走的次数有点多,简直不能忍!!!   但是尽管不二内心已经有一万只不明生物奔腾而过,踏平了不二的理智与风度,不二的面部神经和身体机能还是尽心尽力地为不二制造出了平和淡然的假象,迷惑了现场所有人的认知。就连迹部,也被不二平静到泛不起任何波澜的面容惊呆了。他还在想,周助这回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了?明明可以吐槽的点这么多不是吗?   殊不知没有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不二此时已经神游于天地间,沉醉不知归来了。   也是,谁要回来,这皇帝也太坑爹了,盗版的还是倒贴的啊?!   只见皇帝陛下还在那里艰难地吐出一句话,“精……精……精市,……你……你……你……来……来……来……来……了……”   不二都想求求他,您老写个字如何,别讲话了,您不嫌累吗?   然后不二又一想,不对啊,这样都能当皇帝了,没理由幸村当不了皇帝啊,先皇那时候是不是瞎了眼啊?!   孰优孰劣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先皇竟然选他都不选幸村!!   幸村,你那时候是有多不得宠啊?!!   不二偏头去看幸村,顿时觉得幸村当年冤的咧,那叫一个楚楚可怜,闪闪惹人爱啊……   不二拍着幸村的肩膀,眼里是深切的同情与毫不掩饰的温柔,看得迹部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啊,偏生不二还要在幸村难得面无表情的脸上寻找出一丝的落落寡欢,找不到又善解人意地将幸村脸上的清浅笑意理解为强颜欢笑,颇为体贴地安慰幸村道,“幸村,我错怪你了。我原以为你是心理变态,天生腹黑,才会想出那么多整死人不偿命的怪点子,现在我才明白,童年阴影留给你的伤害才是毁灭性的根源啊,看你的内心如此扭曲黑暗,就知道你小时候没少受罪啊!”   “也是,在这样的家庭里,你不心理变态都说不过去了。”不二吧唧着嘴,毫无危险意识地继续自顾自解说下去,“父亲有眼无珠,母亲独守冷宫,兄弟奇丑无比,你又不受宠,真是太惨无人道了!”   迹部心里的警钟已经开始敲锣打鼓了,他看了一眼幸村的反应,发现幸村面无表情,眼睛里的情绪晦暗难辨,深沉似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为了不二的安全着想,迹部还是迅速地把不二从幸村面前拉了回来。   不二被迹部横空出世的动作打断得仓促,不禁有些恼意,他不满地问迹部,“小景你干嘛?我在安慰幸村呢!”   还安慰!周助你这是在花样作死!!   作死你懂不懂?   不懂就不要调皮了,本大爷还指望着你长命百岁,万寿无疆呢!!!   迹部无奈,看着怀里已经明显脱线的不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说了他也不懂,本大爷还是省点力气去对付黑化的幸村吧。   于是,迹部不说话了。   然后,不二管家只能在他怀里干瞪眼了。   后来他可能觉得干瞪眼对眼睛不好,又看迹部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幸村看心里不满吧,就在迹部抱着他的时候趁迹部光顾着看幸村没注意他的时候,直接一把捏在了迹部的腰上……⊙▽⊙   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   迹部大爷:“……”(°ー°〃)   不二管家:“哼!”╭(╯^╰)╮ 作者有话要说:  PS:迹部景吾的腰边两侧,就是传说中的敏、感、地、带…… ☆、小段子之平安夜快乐      今年的平安夜和往常的平安夜没什么两样,热闹归热闹,但对于生性淡然,随性惯了的不二来说,和一个普普通通的星期三并无两样。   刚下课的不二手里捧着书,望着从身边经过的三两成群的男生女生们,心里依然平静,没有多大的情绪。他偶尔会听到女生们激烈的讨论着平安夜要不要送喜欢的男生苹果之类的羞涩话题,也偶尔会听到哪个男生打电话约女朋友出来共度佳节的甜言蜜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面带着微笑继续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宿舍。   平安夜吗?   不二抬头看了下头顶上阴沉沉的天空,然后低下头看自己的脚下的影子。最后他也只是顺其自然地得出了一个结论——今夜的他注定形单影只。   这也是无可避免的吧。不二想。这世界上本就不会有人能一直陪着你走到永远的。就像曾经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拼搏的朋友们,如今不也已经散落在世界各处了吗?   不二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又自顾自地一个人向前走。   这一次他走得极慢,他突然就想要享受一个人的悠闲时光了。以往这时候的他不是赶着回去写论文就是赶着回去作报告,几乎很少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悠哉地走在路上了。而这样做的后果是,走到最后,他的身边渐渐地不再嘈杂,他的四周慢慢地不见人影,绵长的小路上,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却依然无所谓,只是慢慢地、慢慢地走着。   已经是冬天了,入夜的寒风吹过,不二能明显感觉得到寒意的侵袭,他停下来搓了搓手。   这时候他才发觉身后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被人强烈的注视着,这让他有些不安。   他这才想起来,这条小路前阵子被警察封过路,据说是因为有一个女生不小心落水溺亡了,所以这条路在晚上总是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很多人都不太敢一个人走,据说会闹鬼什么的。   不二一开始也是不信的,听到人家说闹鬼什么的也只觉得是心虚作祟,并未多加留意。只是此刻他身后又确实有些古怪,所以他也就多留了个心眼,不再闲庭漫步似的走了。   他加快了脚步,走得快了反而感觉到身后让人心惊的注视似乎更加强烈了些。   他听说那女生是因为分手受了情伤而自杀的,所以他有些自嘲的想着该不会是化成冤魂来索命了吧。光是这么想着,他都觉得浑身寒冷,心跳加速了。   眼见着小路的尽头就在不远处了,不二此刻更是越走越快。   等到他终于快要彻底拐过小路尽头的弯道彻底暴露在灯光下时,他怎么也没料到,会有一股力量猛的把他拉了回去。   不二大惊,一向波澜不惊的蓝瞳这时候也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大睁着,诧异却不恐慌,他只是顺着手上传来的力道看向了力量的来源。   那是一个男人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不二这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闲情逸致,竟还有心思对这双手进行了短暂的欣赏赞美。   等到他将目光投注到手的主人脸上时,才真正地大吃了一惊。   这不是迹部吗?   迹部把他按在强壮的树干上,也不说话,就那么意味不明地看着不二,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不二这时候回过神来,也看着迹部,一脸迷茫。他意识到眼下自己的处境,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打破这奇怪的氛围了。   你说通常一个男生把一个女生压在身下想干什么倒是一目了然,但是当一个男生把另一个男生压在身下那就另当别论了,他可能是想揍他,也可能是想干点别的,这情况就该好好斟酌的。   不二想了想,自己和迹部最近的交集也仅限于前几天迹部向他表白而他委婉的拒绝这件事了吧。难不成他现在是怀恨在心,寻机报复?   要真是,按这架势自己倒是很可能要挨揍了呐……不二心有戚戚地想着,看着迹部眼里闪现的异样光芒却一点都不害怕,他甚至又重新带上了笑容。   迹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受了什么蛊惑,他看着不二脸上始终温柔的笑容还是一声不吭,却在不二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低下了头,将自己温暖的嘴唇送到了不二跟前轻轻地碰了碰不二已经冰凉的唇瓣。又抬头看了一眼不二的眼睛,迹部才将吻印了上去。   不二觉得自己是该反抗的,但此刻他其实大脑一片空白,他对迹部一系列的动作甚至都有些始料不及了。他想抬手去推迹部,可是手里还抱着书,整个人都被迹部牢牢地压制在了他与树干之间,也根本没办法挣扎。   但是迹部很快就放开了他,不二刚想用力推开他,就听见迹部在他耳畔低沉的声音,轻柔地穿过他的耳膜,“不二,平安夜快乐。”   不二手上的动作停下,看起来更像是纵容,于是迹部顺势将他圈在了怀里。迹部将头靠在不二的肩头时,有些卷翘的头发轻轻扫过不二的脸颊,不二觉得脸颊有些痒,还有些不寻常的热度。   “不二。”迹部有些满足的声音在不二耳后轻轻响起,不二望着迹部身后一片平静的湖水静静地应了一声。   “不二,本大爷喜欢你。”迹部重复着前几天对不二告白时说的话,将不二抱得更紧,尽管不二身上的寒气深重,一寸一寸地侵袭着他,他也不舍得放开。他刚才看见不二搓手了,他知道他冷。   “我知道。”不二依然很平静,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不二,我给你带了个苹果。”迹部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没有说本大爷,也没有说其他的,只是说,给不二带了个苹果。   不二却突然笑了出来。   “呐,迹部,你是来送苹果的?”   迹部在不二颈窝轻轻地点了个头。   “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是来揍我的。”不二推开迹部,有些无奈地笑道。   转身就想走,却被迹部拉了回来。   “苹果。”迹部递给他,有些固执的别扭。   不二将信将疑地接过,然后在迹部期待的神色中咬了一口。   “还不错。”不二说着,转身走人。   这一回迹部倒是没拦着他,只是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直接披在了不二身上。   “呐,迹部,我听说你今晚有演示大赛。”   “本大爷翘掉了。”   “为什么?”   “为了给你送苹果。”   “……”   不二开始沉默,看着脚下两个人的影子默默地啃苹果。   又走了一小段路。   “不二,本大爷喜欢你。”   “哦。”   “不二,我喜欢你。”   “……我考虑考虑。”   停在不二宿舍楼下,迹部看着不二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不二,我们交往吧。”   只是这一次,不二没有丝毫犹豫。   “好吧。”这是不二的回答,伴随着这个回答的还有另一句话。   “平安夜快乐,迹部。”   很多年后,当身边的朋友问起当初不二和迹部是如何在一起的时候,听完了这段故事他们都说不二当时太心软了,一个苹果就被迹部收买了,也太好骗了吧。   不二只是笑而不语,因为真正的原因只要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他很清楚,他稀罕的并不是那一个苹果,尽管在别人看来平安夜的苹果尤其珍贵。他更稀罕的其实是送苹果的人。因为是迹部,所以他才肯被收买,仅此而已。    ☆、神助攻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幸村看了一眼被迹部护着的不二,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   “不二,再不认真手冢就真该来了。”   不二笑笑,神色才开始恢复正常,“啊咧,幸村你今晚倒是意外的急性子嘛~”   示意迹部松手,不二正了正脸色才再次将目光投到皇帝身上,“我有什么办法,你哥哥比你还恶趣味,我要是不配合下都对不起人家在我面前的卖力演出了呐……”   “毕竟我们要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嘛,”不二对着皇帝笑得越来越亲切可人,声音也越发温柔动听,“您说是吧,皇帝陛下。”   皇帝这会子倒是意外的安静,那张奇丑无比的麻花脸上没有了刚才说话时的呆傻样,沉静得近乎阴沉的脸色在今夜漆黑的夜色和冷宫的萧瑟诡异衬托中更加可怖。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安静地等待这个皇帝的开口。   迹部虽惊诧于不二一连串的反常行为和惊人言论,但此刻他也知道,皇帝,并不如他以前所见的那般简单平庸。或许,皇帝,更加深藏不露,也更加阴险狡诈。   半晌,皇帝才终于开口,声音低低的,却意外地沉稳有力,“有趣……”   他抬起头看向依然笑得亲切可人的不二,也不再结结巴巴的了,眼神利得像鹰,一下子迸射出惊人的光亮,像是要将不二灼伤似的,口里还一个劲地说着:“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迹部蹙眉,一丝厌恶划过他的眼底。他很不喜欢皇帝现在看不二的眼神,太有侵略性了……   一把将脸上的□□撕去,皇帝终于将自己的真实面目暴露于人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不二身上,眼里的挑衅意味十足。   不二看着那张与幸村有几分相似,但更显豪迈霸气的英俊脸庞,眯了眯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皇帝看他的眼神处处透着诡异,好像在算计他似的,这让他很不爽。   就在不二想给他点颜色看看时,皇帝却转移了视线,他看着一旁始终不怎么想正眼瞧他的幸村无奈地开口道,“精市,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   幸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见皇帝的声音之后,唇边常带的那一丝清浅寡淡的笑意也在一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终于舍得看一眼下方的皇帝了,只是眼里带着的坚冰着实让不二都觉得陌生到了极点。   “我不是来见你的。我说过了吧,再见你的时候,就是我们兵刃相见的时候。”就连声音,都凉薄得让不二心寒。   但皇帝听完幸村的话之后,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低低地笑了开来,声音里有不难察觉的温情,“精市,我也说过了,我不会杀你的。”   闻言幸村脸上更加冷凝,场面再次陷入沉寂。   而此时迹部虽然云里雾里地弄不清楚其中的恩怨纠葛,却也安静地不予打扰,任由事态发展,反正他也没指望这刺杀皇帝的行动可以一步到位,一次成功,他这次来也就是单纯地想陪不二罢了。   但是不二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早在他踏上这夜闯皇宫刺杀皇帝的不归路之前,他就秉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优良品行,用乾汁威胁了柳莲二,用数据利诱了乾贞治,外加出卖了数十人的独家资料逼得了那两个数据狂人吐出了幸村和皇帝的详细资料,过程虽然绝对的艰辛繁琐,但不二管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做到了所向披靡……   据某位同时偷窥了乾贞治和柳莲二笔记本的未成年小朋友称,柳在遭受乾汁迫害清醒的第二天看到不二手中升级版的乾汁时深深地陷入了“生与死”的思想斗争中难以自拔,但在不二管家笑得越来越温柔的笑脸中他还是果断选择了弃【qiu】暗【hou】投【suan】明【zhang】,含泪(叉掉)一本正经、淡定从容地出卖了自家神一般的幸村公子的宝贵资料,当然,在乾贞治的笔记上更加形象生动地描述了柳递交资料本时微微颤抖的双手和死灰一般苍白的脸色……   而乾贞治在不二管家的帮助下顺利地用普通乾汁放倒了一众美男子,不仅收集到了乾汁改良版的宝贵数据,还得到了不二大力推广、惠【yang】及【ji】众【chi】生【yu】的郑重承诺,自然是喜不自胜、喜笑颜开、喜出望外地将所知道的所有关于幸村和皇帝的信息一股脑的告知了循循善诱,温柔和善的不二管家大人了。   至于那其后数十人的独家资料的倾情奉献嘛,柳认为这或许是因为不二管家良心发现,额外馈赠给他死期将至的一点小小回报吧……毕竟,幸村知道真相后,是绝、对、饶、不、了、他、的……   但深知不二管家“纯良”秉性的乾自然不会如此天真,他知道,这是不二管家在暗示他,是时候“研发”出更“人【wen】见【zhe】人【shang】爱【xin】,花【jian】见【zhe】花【luo】开【lei】”的“终极版”乾汁了……他表示,自己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不二管家失、望、的……   但尽管不二管家如此神通广大地挖出了幸村和皇帝之间的不少□□,资料却也还是出现了不少缺漏。也是,幸村的资料哪能这么容易就被收集齐全的。   但是,这也丝毫难不倒咱们聪慧的不二天才。你要知道,只要不二天才发挥其自身强大的想象力和推理能力(俗称脑补力),还是能从中对幸村和皇帝二人曾经的孽缘探知一二的。   而直到刚才皇帝撕下面具的那一刻,不二管家才深深地感叹道,这年头不知道点□□消息还真不敢出来混。你说他要不是一开始多留了个心眼找柳莲二和乾贞治倾囊相授了数据,刚才皇帝装聋作哑,痴傻呆笨的样不就直接在他面前蒙混过关了吗?!   哦,你们别看后来不二管家说得头头是道,打皇帝的脸打得那么过瘾,其实啊,刚开始不二管家还确实是被那阴险狡诈的皇帝唬的一愣一愣的了,虽然后来还是识破了那可恶皇帝堪称精湛的演技,但不二管家已经耿耿于怀了!!   他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小景不知道□□也就算了,本天才可是事先做了功课才来的,怎么还能上当受骗呢,就算只是一小会,那也是对本天才智商的蔑视,人格的侮辱,荣誉的践踏啊,简直不可原谅!!!   于是,说一不二的不二管家决定,不可原谅那就无需原谅,势要将这股深深的怨念转化为对皇帝更深的仇恨,然后化仇恨为力量,好好地教训教训这可恶的皇帝才行。   看我等下不好好削你!不二管家看着皇帝,心中早已开始打起了如意算盘,腹黑模式全开啊。   而作为不二管家掏心掏肺爱着的迹部少爷自然是能感受得到自家爱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这股深重的怨念以及强大的复仇气场的,然后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很有必要要看好自家的不二管家了,否则打死这个皇帝事小,误伤自己那可就事大了啊!   【请注意:此处应该这样理解,除了本大爷 ,其他人被打死都不能算作是误伤,所以嘛,如果不二能打死了幸村这个情敌,本大爷肯定会很乐意无视之的……】   然而,还未等不二管家展开复仇行动呢,幸村和这皇帝就杠上了。   迹部先是默默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提了一口气以备不时之需。谁知道不二啥时候按耐不住内心的魔鬼加入战局呢,不可大意啊……   而此时此刻,十分顺理成章的,探知了幸村不为人知的“悲惨”过去的大胆刺客,同时又兼具了唯恐天下不乱和热衷于隔岸观火的腹黑属性的不二管家大人,眼见着这两兄弟明显的刀剑相向、剑拔弩张的相爱相杀场面,沉寂于内心深处许久的热血终于再、次、沸腾了!【第一次沸腾到一半就被英二小朋友萌哭了,浇熄了……】   此时不二管家觉得自己内心已然黑化的小魔鬼正自发自觉地摇旗呐喊,为幸村加油助威了:   幸村,这就对了嘛,削他,快削他,本天才很是看好你呦~~   然后这么想着的不二管家笑得越来越温柔了,连带着看幸村的眼神也越来越满意了。怎么能这么顺眼顺心呢?不二管家眼冒桃花,短暂性地无视了身边危机感爆棚的迹部少爷。他心中甚至开始有些小期待了。   呐呐,看幸村这架势,这气场,这杀气……这才是真正的神助攻嘛!   幸村,不要大意地攻上去吧!!   你先攻,然后我替补,这样可好?!!   但是这份小期待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不二管家一不小心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思想斗争:   那等一会他们开打之后,我到底是帮幸村呢,还是帮幸村呢,还是帮幸村呢?   不二管家表示这个问题必须好好思考思考了。在今天之前,他想的可都是,帮小景吧,帮小景吧,帮小景吧呢……    ☆、小段子之自投罗网      “迹部,我曾经爱过你。”不二站在迹部面前,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惊人。他大老远从中国赶到美国,跨越了整个大洋的距离,直到站在迹部面前,他也只不过是为了告诉他这句话罢了。   他不想留下遗憾,过了今天,他恐怕就再也没机会说出这句话了呐。   不二望着迹部出神,不再言语。   “现在呢?”迹部盯着不二的眼睛问得平淡冷静,他只是没想到这个大学一毕业就环球旅行的学弟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在自己即将为人夫的特殊时期如此简单直白地宣告自己曾经不为人知的爱恋。   如此突如其来的告白,他根本毫无准备,更谈不上多大的反应了。无规律的心跳声让他有些烦躁,他觉得自己有些窒息,很难受也很压抑。但他还是强做镇定的表情,等待着不二的回答。   不二并不知道迹部此刻微妙的心理活动,他只是又盯着迹部看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笑了出来,话里的温柔愈发迷醉人心,“不爱了。”   “为什么?”大概是没想到不二能如此简单地说出这句话吧,迹部心里隐约有个声音在催促着他问出不二的答案。   而这一回,不二并未让迹部等太久,他只是看着迹部默默地后退了一小步,才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大概是因为,知道你不会爱上我吧。”   不二轻声地说着这句话,就像当年离开迹部那样,心里还有一丝剪不断理还乱的惆怅和困顿,而此刻的他看着迹部一如往昔英俊帅气的脸,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曾经的某些回忆,笑容里多了丝若隐若现的苦涩。   迹部此刻的反应如此平淡,他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而迹部闻言却只是短暂地怔楞了一下,随即轻笑。   “你怎么就知道,本大爷不会爱上你。”   迹部走上前,眼里像珍藏了数万颗珍珠似的瞬间光亮起来,他将还反应不过来的不二已经冻得冰凉的手握在掌心,细细地揉搓升温,“本大爷刚想告白,就被告知那个人环球旅行去了。”   迹部笑得无奈又宠溺,揉了揉不二的发顶,迹部才看着不二认真地说道,“本大爷还以为初恋就这么无疾而终了,刚想认命接受家里的联姻安排没想到他又自投罗网了。”   不二僵直着身子有些不知所措,他盯着自己被迹部握在掌心的手出神。迹部说了什么?他没听错吧。   “不二周助,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恶。”迹部看着不二稍显迷茫的眼神,心情好得一塌糊涂。虽然他的话是这么说,但脸上的笑容可不是这个意思,他很高兴,高兴得不得了。   而不二刚才稍微短路的大脑此刻也终于恢复正常了,他只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迹部,“你说真的?”   “啊嗯,本大爷的话你敢当成玩笑话来听你就死定了。”迹部难得好心情地威胁道。   抓紧了不二的手,迹部想的是:这回,人可让他抓住了,他哪能让他再跑了,想都别想。   不二听了迹部的话高兴了一小会,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你后天就结婚了。”   迹部点头,他知道不二在顾虑什么。   抬起不二的下巴,迹部只是问道,“你现在还爱本大爷吗?”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不二倒是清醒得很,迹部即将为人夫,自己爱不爱他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说说看,本大爷要实话。”迹部也不理不二眼里的挣扎,只一门心思地追问答案,不二大概也知道,迹部是非知道不可的,他这才认真答他,“爱。”   迹部满意了,然后他带他回家休息,绝口不提婚约之事。   然后第二天他就效率极高地退了婚约,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对和因此造成的巨大损失,只一门心思地待在不二身边柔情蜜意。   他甚至嘱咐了下去,婚礼照旧操办。   然后,理所当然的,新娘换了人,名字也只能是“不二周助”。   犹记得婚礼那日的阳光暖洋洋的,明媚耀眼,就如不二对迹部告白时那一天一样,足以让人珍惜回味,永生难忘。 作者有话要说:  小段子都是没灵感的时候随便写的,有点多,别嫌弃哈…… ☆、所谓凶器      不二的问题并没有思考太长时间,因为很快他就发现,幸村和皇帝谁都不动手,就那么“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对方……   有什么好看的?!   不二管家还没来得及黑线,就听到身边他最亲近的迹部少爷幽幽地来了句:“周助,三更了吧……”   简直不能忍!   不二管家瞬间清醒,时间观念在此刻空前高涨。他看着下方的皇帝,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都在干嘛啊?!   这都三更半夜了哈,皇帝可还活生生地站他眼前,不死不残呐!这怎么行?!   不二管家觉得自己是时候快刀斩乱麻,送皇帝陛下一份大礼了。   于是,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不二要朝皇帝陛下痛下杀手的时候,不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拿出了腰间的……呃,没错,玉笛!   玉笛是“凶器”?   众人心中忐忑不安,纷纷揣测中……   然后不二管家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神色中已经摆好了吹奏的姿势。   当然了,不二管家无论干什么,都是很好看的,所以你丝毫不用怀疑,当众人看到不二管家拿出玉笛作出吹奏姿势的时候,眼里自然而然就都会流露出“惊艳”这样饱含赞美的小情绪了。   而此刻你最需要做的不过是想象,想象不二管家白皙修长的双手轻轻覆于玉笛之上,唇边的笑容依旧美好温柔,一双时刻带着笑意的漂亮眼睛此刻也弯弯的看着你……这样荡漾人心的画面即可。   因为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也是看着这样的不二管家的,在他们眼里,不二管家此刻的笑容真是美极了。虽然当时没有月光的皎   洁来衬托不二管家周身散发的迷人磁场,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将如此赏心悦目的不二管家尽数收入眼底,再存进心里好好回味……   也因此,玉面书生临风而立,潇洒吹笛的美景几乎就在一瞬间闪瞎了在场所有雄性生物的眼,附带着不知又俘获了多少人的芳心……   这个暂且不谈。   我们还是先来谈谈不二管家是如何在成功闪瞎众人美瞳的下一刻锲而不舍地闪聋了众人的耳朵这件值得大书特书的辉煌事迹吧。   彼时,不二管家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帝陛下笑得温柔可人,人畜无害,而皇帝陛下一开始也还因为被如此好看的不二管家直勾勾的看着小鹿乱撞了那么几下,心跳血压思绪都开始不正常地偏离了正确轨迹,直接导致随后他迟钝地怔愣了那么几个瞬息,紧接着不二管家“惊为天人”的笛声才终于姗姗来迟,将皇帝陛下原本只是有些小小不正常的心跳血压和思绪都往不正常的道路上连带了数十里,欲罢不能……   当然了,你要知道,欲罢不能的后果当然就是皇帝陛下真的开始不正常了。   至于如何不正常呢,幸村神医和迹部少爷自然是不屑于告诉你的,于是我们只好又翻看了乾贞治这个数据狂人的小本本……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原本还能气定神闲地站着,看样子似乎还打算以一挑三地与幸村神医、不二管家、迹部少爷展开殊死搏斗的貌似武艺高强、阴险狡诈,胜券在握的皇帝陛下突然在不二管家笛声响起的那一刻就瞬间觉得心跳加速、血压飙升、思绪混乱、神志不清、痛不欲生了……   彼时,乾贞治趁着夜色昏暗,藏身于冷宫中距离事发地点最近的老槐树上,有幸目睹到了这一惊人事态的后续发展:   皇帝陛下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依旧笑得人畜无害的不二管家一眼,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揪着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把将身上的龙袍扯了下来,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呢,他就又将胸口位置的衣服撕了个粉碎,尖利的指甲似乎想要直接穿过血肉直达心脏,那力道有如黑虎掏心,将胸口的白皙肌肤抓出无数血口,血肉模糊之际又再接再厉,更像是要自我了断般决绝残暴。   着实吓人呐……乾贞治表示,至此之后,他对不二管家的笛声产生了深深地敬畏之感,闻之必定目不斜视,掩耳躲避……   当然,这并不是说不二管家的笛声难听到了不堪入耳,草菅人命的境界,相反,不二管家的笛声就是说成天籁之音也不为过了。要知道,作为旁观者的迹部少爷和幸村神医可都是听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的呢!   按幸村神医的话来说就是,听不二的笛声真是生【sheng】于【bu】忧【feng】患【shi】,死【si】于【bu】安【ming】乐【mu】啊……   按迹部少爷的话来说就是,听周助的笛声真是如【ru】梦【zuo】初【zhen】醒【zhan】,醍【mie】醐【ding】灌【zhi】顶【zai】啊……   然后很多人就会问了,不二管家这么好听的笛声为何会闪聋了众人的耳朵呢?迹部和幸村不是都赞不绝口了?   说到这一点嘛,有必要澄清一下了:凡夫俗子是不能和迹部少爷和幸村神医相提并论的,因为他们不属于“众人”的范围,他们的耳朵好得很呐……【人家功力深厚,受不了可以运功护耳嘛……】   而对众人而言,不二管家的笛声就太具有穿透性了,忽上忽下,忽远忽近,忽高忽低的笛声又实在诡异至极,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   你说,任谁一开始沉浸在小桥流水似的呢喃耳语中,正等着下一刻落入温柔乡里的醉生梦死呢,猛不丁地在转瞬间被厉声惊醒,就立马被投掷到了沙场征战折戟沉沙似的磅礴悲壮中,感受血流成河、死无葬身之地的惊恐绝望,能好受吗?   当然不好受,但不二管家可不管这个,他笛声里的场景转换可谓复杂多变,百感交集又顷刻溃散,让听的人心惊肉跳,生怕这一刻的沉迷会换来下一刻的破灭,从生理到心理都紧绷着不敢放松,直到不二管家终于肯放下手中的“凶器”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他们才敢放下心来。   但是这样的放心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好像还是听到了不二管家的笛声,明明他已经没有吹了……   而且,不仅如此,他们还悲哀的发现,自己听不到不二管家接下来说的话了……   他们只看到不二管家薄薄的嘴唇上下开合,好像说了句什么很神气的话似的,因为他眼里像缀着星辰似的闪闪发亮,但他们就是听不到……   因为他们还一直幻听着不二管家刚才的笛声呢!!!   哦,对了,这里的“他们”是随后赶到的手冢大将军和一直埋伏在黑暗中的一众御林军护卫……   最后的最后,这些个“他们”也只来得及看到不二管家三人潇洒离开的背影和一向杀伐决断、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顷刻倒地的骇然场景,然后呆若木鸡……   陛……陛……陛下,您肿么了?!   他们心中无限惶恐,因为他们都看得可清楚了,不二管家除了吹了这么首惊世骇俗的曲子之外,压根可就没碰过皇帝啊!!!    ☆、咱宫里头有人呐!      回去的路上,不二脸上的笑容像花一样灿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情有多好,迹部看他这样开心,脸上也不自觉的多了笑容。   倒是幸村,一直安安静静的走着,走了一段路在快踏出皇宫地界的时候,他才突然发话:“不二,你什么时候给他下的蛊?”   声音里冷冷清清的,听不出多大的喜怒哀乐,不二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答了他:“这我也不知道呐。”   眼睛愈发眯起,笑容都显得狡黠起来了,“又不是我下的~”   说罢又看着迹部,眼睛亮堂堂的,语气显得愈发无辜真诚,“我可是一个尽心尽职的好管家,自然是要把时间都奉献给我家少爷的,就算我有心给皇帝下蛊,也未必有时间呐。你说是吧,小景?”   迹部在不二“爱”的温柔注视下坚定地点头,尽管他心里疑窦丛生,他依然不会在这时候拆不二的台。   竟然不是周助下的蛊吗?   对于这个问题他其实比幸村还要意外。但现在他不能问,因为他知道,不二不仅不会答他,还会报复他的不配合……   然后他又想起了刚才皇帝自己手动挖心的骇人场面,愈发肯定了缄默不语,沉默是金的真理,起码在此刻,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顺着不二的意思行事的。   于是他越发的安静沉默,除了随声附和不二的话,绝不发表任何多余的质疑,任凭幸村疑惑的目光在他和不二身上来回逡巡,也始终不予回应,打定主意不二接下来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而不二自然是很满意迹部的顺从与配合的,又见幸村欲言又止,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信任神色,心下自然也是了然的。他自然知道这两人都有疑惑,但他并不急着解释,只是转了个话题去问幸村,“怎么,我让你哥挠了下痒痒,你就心疼啦?”   挠痒痒???   迹部闻言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随即才反应过来不二说的是皇帝今晚的自残行为。然后他望着不二脸上灿烂的笑容,抽搐了下嘴角,周助你真是太客气了……   拜你所赐,皇帝简直是用生命在挠痒痒啊!!!   迹部心里为皇帝默哀了那么一秒,然后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刚才不二离开前对皇帝说的话了,“好戏才刚刚开场,陛下切记保重龙体啊……”   不二说这话时的神情太过于得意,迹部当时还有些奇怪呢,周助都快把人家整死了,说这话还有什么意义吗?   不过他现在知道了,意义肯定是有的:也是,不保重龙体怎么能耐得住不二接下来的“挠痒痒”呢?   不二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不是吗,不就是本天才还没挠够呢嘛!!!   迹部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他想着回去还是把它们再修短些吧,太可怕了,一不小心就能成杀人利器啊……   而作为被不二直接问话的幸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因为不二这句明显扯淡的话而受到惊吓,反而脸上的笑容弧度渐渐大了起来,“怎么会呢,我只是好奇罢了。毕竟,在我这里,他早就该死了。”   不二这才满意,又回望了一眼身后的皇宫,也不知道向着哪个方向笑得更加畅快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吊你胃口了,”不二说到这里顿了顿,才又眉开眼笑起来,“我不下蛊,不代表不会让别人去下。”   迹部听到这里,大概已经猜到了不二接下来会说的话了,“里应外合,咱宫里头有人呐。”   嗯,至于是何人嘛,不二并没有明说,但迹部和幸村并不着急,因为只要回去清查一下迹部府里最近的失踪人口,便可一目了然了,更何况,迹部和幸村此刻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比谁都适合干这件事的人……   而此时,富丽堂皇的皇宫御膳房里的一个小火炉旁,灰头土脸的无心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他揉了揉鼻子,往火炉里又丢了块炭火。   身上的衣服有些脏,无心却知足地裹紧了自己的身体,他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恨恨地想着:   以后再也不干这出卖肉体的活了,爷又不是卖肉的!!!    ☆、风花雪月      无心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七天前的那一天。   在那一天之前,他依旧还是那个潇洒来去,调戏众生的小小美男子。   偏偏就在那一天,无心突然心血来潮,他想着,与其终日待在迹部府里闭门不出,还不如上集市去转转呢。集市多热闹啊,有吃又有喝,重点是有的玩啊。更何况他还听说,京城里最大的青楼“风花雪月”里最近又来了个祸国殃民的大美人,他怎么着也得去一睹芳容不是……   然后,浪子野心(划掉)居心不良(划掉)风流成性的无心小兄弟抱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觉悟自觉地往“风花雪月”一路逼近。当然,身上穿着迹部家出品的华丽服饰的无心一路畅通无阻地又进了“风花雪月”的华丽厢房,就在带头的小厮点头哈腰地问他想要什么俊男美女作陪玩乐时,无心想都没想,就直接大手一挥,亮出了几张大面值银票,直把那小厮看得眼睛发直又发亮,无心才十分豪爽的把钱扔给了他。   真的是相当“豪爽”啊!   因为不是自己的钱啊!!   那小厮接过钱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啊,因为人无心大爷说了,“这是给你的小费”啊!!!   要知道,那些个姑娘家卖身又卖艺,一晚上都赚不来这么多钱,他就领了个路,就收了这么多小费,能不激动得小心肝都跟着颤三颤吗!!!!   这下子他简直要把无心当爹,啊呸,当神的供着了。   虽然他早知道,这小公子哥是迹部府邸里出来的人,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出手竟能阔绰到如此地步啊!   看来,传言迹部景吾已经富可敌国也并非空穴来风啊……小厮内心流着感动又艳羡的宽面条泪,对迹部家族的敬仰和崇敬又增加了些许。   嗯?你说他怎么知道无心是迹部府邸里出来的人?   这个当然是有依据的。   要知道,迹部家族的人衣服上可都是有标志的啊,他们穿的衣服先不说布料如何上乘华贵,单说那金线,就跟不要钱似的随便绣啊,想绣什么图案就绣什么图案啊,但无论怎么变换,都离不开衣角边的那一个“冰”字啊!   哦,话说“冰”也是有来历的,原本呢,“冰帝”就是迹部家族在外的别称,而那衣服上绣的也本该是“帝”字的,但可能后来觉得太张扬了有谋夺帝位之心,被人诬陷过几次后就又换成了“冰”字。   但无论是“冰”还是“帝”,眼前这位无心大爷就是迹部家的人无疑了。小厮看着无心衣角边的那一个“冰”字,再一次深深地折服……   当然,此刻天真的小厮并不知道,他只猜对了故事的开头,却没猜中故事的结尾。   而无心呢,他看着小厮一连串的反应,心里也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啊。他眯缝着自己明【jian】亮【zha】的眼,怀揣着一整沓银票,心里那个美啊……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小爷我要用实践来检验真理了啊!   于是,就在小厮被金钱冲昏了头脑的时候,人无心大爷就又悠悠的发话了:“你们这听说近来又多了位大美人啊……”   小厮赶紧地将钱小心收好,脸上笑得开了花似的,“是是是,您说得对!”   只是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呢,“风花雪月”史上最年轻貌美的“妈妈”【你懂的】终于姗姗来迟了,她一进门就瞅准了无心那张粉嫩嫩(划掉)英俊潇洒的脸,殷勤万分地靠了过来啊。   真的算是年轻貌美的了……无心看着那张姿色中等偏上,年近三十,施了粉黛依然漂亮的瓜子脸逐渐靠近自己身边时,有些分心的想着。   看来这“风花雪月”也不是浪得虚名了,连“妈妈”都长成这样,那传说中的“美人”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的。   于是,无心心里愈发期待那个素未蒙面的美人了。   然后我们再来说说这位妈妈。   这位妈妈她啊,不仅是“风花雪月”史上最年轻貌美的妈妈,她还是一个怀揣着少女心的能干又漂亮的妈妈啊!   你知道,这么特别的“妈妈”择偶的标准是什么吗?有钱又有颜的男人呐!   首选是谁啊?不就是迹部景吾嘛!!   她刚才可就听说了,今天来的这位爷是迹部府邸出来的,且不说那钱自然是多多益善的了,就说迹部景吾那张脸啊……   哎呦呦,妈妈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多少次出现在妈妈的梦中啊……   而且每次都带着身边那个俊俏秀美的管家大人呐……   然后两人一起出现在妈妈我的梦中啊……   哎呦哟,真是羞死人了呐……   妈妈简直春心荡漾了啊……   当然,她不会告诉你她飞奔着赶来只是因为以为来者是迹部少爷和他家的温柔管家的,她还是很矜持的……   但是当她看到无心小兄弟那张脸时,说失望嘛也还是有滴,但是呢,失望很快又被赶跑了,因为无心小哥长得真的很不赖啊……嫩是嫩了点,但胜在颜值爆表啊!   不得不说,妈妈荡漾的春心还得接着荡漾下去啊。因为无心大爷指明要见新来的大美人了!!   要知道,那位新来的美人也是祸国殃民的主啊!!!   嗯,不止容貌,连性格都是……   妈妈擦了擦额头冷汗,有些不忍心拒绝无心大爷但又不得不为了无心大爷的安危小心地拒绝道,“呃,那个,您要不换一个?我们这美女多得是,那美人嘛,脾气有点……嗯……怎么说……就是古怪,我怕您吃不消啊!”   妈妈心里十分忐忑,她在干什么?她在得罪财神爷啊!!!   但妈妈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的,她多想接了这生意啊,但她不能啊,迹部家的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的“风花雪月”和她的小命还能好好的吗?明显不能啊!!!   她很后悔啊,前几天消息放早了啊,她不该在那个“美人”意识混沌之时接下他啊,更不该让他接客啊!!!   因为那“美人”就是活体凶器啊,他把所有恩客都赶尽杀绝了啊!!!   妈妈内心一片草泥马呼啸奔腾而过……    ☆、男美人   无心本来就是冲着这传说中的美人来的,听这妈妈的话似乎想阻止他见美人啊……   无心当即心生不悦,黑亮的眸子此时更是紧盯着妈妈的脸不放,也不说话,脸上的笑容就在妈妈殷勤的笑脸中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妈妈看得心惊胆战,不由咽了咽口水,不知自己会不会被当即大卸八块,丢出大街……   只是还没等妈妈想象出自己横尸街头的惨状,无心就十分“善解人意”地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我也不想为难你,本大爷现在就给你两个选择,你要是把美人请出来与我一见呢,我就既往不咎,还会将这整沓银票都付与你。”无心说完就将兜里剩下的巨额银票都拿了出来,然后在妈妈瞬间锃亮的大眼面前晃了晃,无所谓地扔在了桌子上。   然后他就笑盈盈地看着妈妈贪婪的小眼神和已经不受控制的手缓缓地、缓缓地伸向了那沓银票。等到妈妈将手直接放在了银票上时,无心才慢慢悠悠地说道,“不过,要是今天我见不到这美人,你也知道,我一个人赤手空拳也奈何不了你们‘风花雪月’,说不定还会被你们家的护院保镖赶出去,”说到这里,无心笑得更欢,他凑近了妈妈的小脸,语义暧昧,实则猖狂地接了下去,“但是你猜,我能不能让迹部景吾踏平这里……嗯?”   某一瞬间,妈妈甚至在无心若有似无的鼻息间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和死神的召唤,于是,她顿了顿,将放在银票上的手小心的缩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收了回来。   对着无心依旧笑意盈盈的脸,妈妈在心里弱弱地啐了一句:“你这个小恶魔!”   然后,妈妈迅速地换上了更加真诚的笑脸,整张脸笑得都快扭曲了,才十分欢快且乐意地说道,“瞧您说的,妈妈我哪是那么不识抬举的人啊,妈妈我可是特别、特别愿意让您见见这美人的啊!您看到没,我这真诚的眼神可是货真价实的啊!”   妈妈迅速地靠近了无心,眨了眨笑眼,旁边的小厮难得见自家威风八面、八面玲珑的“妈妈”大人这么童【sang】叟【xin】无【bing】欺【kuang】,简直要憋笑憋到内伤了。   只见妈妈接着又说了,貌似相当苦恼,“还不是因为这美人实在怕生得紧,不乐意出门,我怕您介意,不愿意移步美人的厢房,这才推脱了下,您可千万不能因此误会了我的一片真心啊!只要您不介意,咱们现在就可以见美人去了,您看怎么样?”   然后妈妈就做了一个弯腰恭请的姿势,十分善解人意地等待无心下一步的指示。   无心很满意,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去,妈妈松了一口气赶紧跟着上前,路过旁边憋笑的小厮时相当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给我机灵点!”   小厮立马正儿八经,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等到妈妈走远,他才重新笑了出来。其实不用妈妈说,他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要是他多嘴将今天妈妈的奴颜媚色不小心地传了出去了,那她绝对会第一个就灭了他!   不过他可是很好奇,这妈妈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就那么怕迹部景吾呢?他记得妈妈的后台也是很硬的啊,还说是当官的呢!   果然,迹部景吾是强到连当官的都惹不起了啊……   小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桌上的那一沓银票默默地收入囊中,再然后……机、灵、地、跑、路、了……   再说这边,妈妈还想着桌上那一沓银票,也不知道刚才那个小厮有没有收起来,她可看得清清楚楚啊,那沓钱可是都够买下整个“风花雪月”了,要是弄丢了她不得哭死啊!!!不行不行,她要快点回去,把钱拿到手才行……妈妈这么想着,走得也快了,很快就到了“美人”的房间,她强自按耐住内心的焦躁,对着无心十分谄媚的说道,“美人就在里面,妈妈我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我就在外面候着,您有事就唤我,如何?”   无心看着妈妈这副样子,心里也知道她大概是惦记着桌上的那一沓钱,于是就招了招手让她先走了,自己进去。   他有些好笑的想着,没想到钱这么好用,下回出门再到迹部家的小金库里多拿点好了……   然后他又十分善解人意的想到:迹部家的金条看起来很占地方啊,下回要不换成金条好了……   越想越高兴,无心一下子走进了内间,就看到那美人背对着他在睡觉,看样子似乎还在熟睡着。   都说非礼勿视,无心想了想,还是有点道理的。于是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美人的背影,美人一动不动的,无心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意思。他又不想无功而返,眼珠子转来转去,目光最后落在了床边的鞋子上,这一看不打紧,打紧的是无心一下子激动了。   他伸手直接戳了戳美人的后背,美人嘀咕了两声直接翻了个身,顺带着还想给他一拳,无心哪能让他得逞啊,一下子就避开了。无心边后退边得意的想,果然是个男的!   但是他还没得意一小会呢,就被一个铺面而来的“小橘子”砸中,不偏不倚,正中面门,额头立时红了。他刚想发怒,就看到了那美人的脸,一时寒毛直竖,觉得自己见了鬼,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美人似乎觉得很奇怪,竟然会没声音,他向来百发百中的,而且更奇怪的是,竟然还有人敢来他这里,活够了吗?   于是,他才懒洋洋的睁了一只眼,正瞧见无心一张见了鬼的小脸,但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一时没想起来。   所以,他边坐起身边随口问了句:“你怎么到这来了,哦,不对,我好像应该先问,你哪位啊?”   无心初听前半句,还有点惊喜,正想回话,却不想接下来听到的那句话,让他原本被惊吓过度有些苍白的小脸又更加惨白了几分。   他用了一点时间缓和了下刚才初见他时的震惊,才慢慢地回答了他,“无心。”   然后无话。   如果你仔细听,就可以听出他话里假装的镇定和一丝丝的颤抖,而那美人其实也听得出这样微妙的变化,只是他虽讶异,却不想深究,因为“无心”这个名字实在陌生的很,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认识过一个这样的人。   于是,他也只是“哦”了一声,然后无所谓的披了件衣服。他抬头看无心还是在看他,就问他,“看我干嘛?我不接客。”又见他年龄实在小,想起自己初见无心时心里莫名奇怪的熟悉感,想了想还是问他“还有,我们认识?”   无心陡然一怔,然后看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喝水解渴,却还是不发一语。   要是让其他人见到无心现在的样子,大概会不适应吧。因为无心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天塌不下来就可以为非作歹的流氓样子,谁见过他现在失了魂的安静模样啊,简直反常到让人难以接受,一点都不像他。   但是这样才是正常的不是吗,即使平时他能说会道的,猛然间见到了一直想见又见不到的人时,他也还是会大脑短路,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   无心现在就是这样,大脑一片空白,他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这个人,而且这个人已经不认识他了,一句“我们认识?”,让他连喊他“龙雅”的勇气都没有了,他以前甚至设想过见到他要好好“调戏”他的……   无心抿了抿嘴,目光低垂,视线落在了地上,然后慢慢地吐出了两个音节,“龙雅。”   声音如泉水般甘冽,润物细无声,又带着不谙尘世的天真澄澈,如宝玉般无瑕剔透,灵动自然。就像龙雅来岛上的第一天时听到的那样。   龙雅喝水的动作定住,然后重新看向一旁的无心。无心没有看他,他却连眼睛都亮了起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喜与难以置信。   “是你?!”他放下杯子径直走到无心面前,然后高兴地抬起无心的头,仔细地看了起来。   时隔几年再听到这一声“龙雅”,他竟如此兴奋,这是他自己也没想到的,但他现在并不想计较这个。   毕竟,眼前还有更让他感兴趣的事情……    ☆、我才是攻啊!   无心被迫抬起头的时候不甘不愿地看了龙雅一眼,然后就把龙雅的手打掉。   龙雅虽然有些吃惊,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好笑,无心这是在耍小性子啊……   然后他眼看着无心赌着气似的从他身旁绕过,看都不看他一眼,一个人坐到了桌子旁边,闷不做声地吃点心。   龙雅摸了摸下巴,有些无可奈何地想着:小鬼头就是难伺候啊,无论是家里的那个还是这里的这个,都一样啊……啧啧……   他自觉地走到无心跟前坐下,无心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吃东西。   龙雅也不尴尬,顺手拿过无心面前的一块糕点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砸吧着嘴就自顾自地问开了:“嗯……无心?这是你给自己起的名?”   无心眼见着自己跟前的那块糕点转眼间就进了龙雅的嘴里,心里还有些恼火,心想:你还好意思吃!你是猪啊!!   但还是没好气地回了他:“不是,是村哥帮我取的名。”   龙雅其实没指望他回答的,也就是随便问问,毕竟,之前的无心可不是爱说话的人,惜字如金的说。   所以当他听到无心回答了他,还说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时,着实受惊了。   于是,自然而然的,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无心说话啦?   然后,紧接着的第二个念头是:“村哥”是谁?【这是嫉妒?】   最后,长江后浪推前浪的第三个念头来了:不对,甭管是谁,为什么无心叫他哥?!【嗯,这是嫉妒!】   但还没等他问出口呢,无心反倒主动开口问他了,只是语气不善,隐约带了点怒火。他对着一旁兀自沉思在“村哥这名字简直烂大街了,能叫这名的恐怕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了”的嫉妒美人越前龙雅这么说道:“我说,你怎么混到青楼来了,真卖身了?”   原以为他能听见龙雅义正言辞的否定声,结果没想到龙雅回过神来还真就笑得贼贱贼贱的回了他一个笑容:“是啊,卖身了。”   无心气得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直接摔过去,但还是握紧了杯子心有不甘地问道:“你接客了?”   无心预备着只要那人敢答他“接了”,那他肯定要先跟他干一架,然后把那些个他的恩客给灭了,最后再把这“风花雪月”给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火气,但就是觉得这人不应该这么嬉皮笑脸地跟他谈论卖身接客的,天知道他都快气炸了肺!!   但他还是按耐着怒火等着龙雅回答,谁知道龙雅竟也好半天不说话,任凭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就是一个劲地盯着无心笑。   无心被他看恼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故作凶神恶煞地问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啊!”   只一句,就叫龙雅笑出了声,他伸出手捏了捏无心气鼓鼓的脸颊,不怀好意地说道:“还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自负的美男,来来来,让哥哥我好好疼爱你一番……”   边说着还边揉捏着无心的腮帮子,力道不轻不重的就像逗弄小宠物似的,无心恼羞成怒地赏了龙雅胸口一拳头,愤愤地起身准备离开。   龙雅捂着胸口装模作样地喊疼,对着无心的后脑勺他更是喊得毫无诚意,那张脸上可是一点都看不出伤痛啊,反倒是奸计得逞的笑容晃眼的明亮与灿烂。   无心本来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又突然回头,龙雅没想到无心会突然回头,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换成明媚的悲伤呢,就这么被逮了个正着,他稍微愣了那么一下子,也不知道假模假式地喊疼了。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无心原本被他折腾的怒火滔天的小脸笑得阴测测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面前……   “无……”心字还没出口,就见无心迅速地给了他一拳……   龙雅倒地,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余光里就瞧见无心在扒他的衣服了……   嗯,你没看错,年轻人就是这么血气方刚,一把人打趴下了就直接上手扒衣服了啊……   世风日下啊……   美人已经彻底崩溃了啊!   他被压在下面已经搞不清楚状况了啊!!   这什么情况啊啊啊啊!!!!   龙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这个人真的是“精灵”?!真的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真的是那个话少不爱穿衣服酷爱裸奔的“精灵”?!!!   放开你的手啊!!!   让我来啊!!!   我才是攻啊!!!!   龙雅被无心压制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卖肉去!      就在无心扒完了龙雅身上的衣服,看着未着寸缕的龙雅笑得意味深长时,龙雅觉得自己当真是要晚节不保了。   于是,他咽了咽口水,想说点什么来阻止这样诡异的情节继续进展了,只是他还没开口呢,无心就已经直接把手搭在他□□裸的胸膛上了……   好冰……龙雅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皮肤还不错,这青楼伙食挺好?”无心阴阳怪气地说着,龙雅感受到了来自无心深深地恶意。   而他此刻身上的寒意一阵赛过一阵,让他又不自觉地抖了两下子,气势也弱了半截,然后他看着无心放在他胸膛上的那只手陡然清醒过来,这个无心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纯洁无暇得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的“精灵”了,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像是放荡不羁的少年郎啊!比他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龙雅,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无心的手放在龙雅的胸膛上,眼神极其的危险,大有你回答错了就斩立决的气势,龙雅此刻更是极其的惶恐,他仔细地听着无心接下来的问话。   “你、接、客、了、吗?”无心咬牙切齿地问,盯着龙雅那张脸片刻不放松。   龙雅立马摇头,心说这会子谁还敢说有啊,要是说有估计今天就要死在你这小孩手里了!   无心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骗他的,这才解了他的穴位,把衣服扔还给了他,龙雅接过衣服时心里还奇怪着,这就完啦?衣服都脱了,不干点啥?   然后才是恼羞成怒:死小孩,什么毛病,脱了衣服就为了问话?!!   但是他也没表现出来,穿了衣服就躺回床上去,看样子还想再睡个回笼觉似的。其实他就是觉得床上暖和点,刚才无心摸他那一下子他现在都觉得凉飕飕的。   无心一看他这样子就生气,走回床边踹了踹床板:“喂,起来跟我走,你还真想待这里接客啊!”   龙雅一看这死小孩还来劲了,翻了个身一把就把无心也拉到了床上,按着他躺好。无心挣扎了两下子,龙雅索性直接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无心一看这情形就更不对了啊,这不是让人也压了吗!!那哪成啊,他刚才还是上面那个呢!!!   龙雅用力地弹了无心额头一下,无心刚才被橘子砸中的地方就雪上加霜地红了起来,无心吃痛,暂时安分了点,但是还是狠狠地瞪着龙雅不说话。   龙雅也不急,又躺回了无心身旁,有些无奈地说道,“等我睡醒了再走,再说,我的卖身契还在这里,我暂时也走不了。”   龙雅说这话时眼神极其认真,无心还真就被说服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就老实了些,不再催促着龙雅离开了。   但是!   天地良心,龙雅骗得了无心可骗不了别人啊!!   妈妈自不必说,单说龙雅最近毁了妈妈多少生意这点,妈妈就恨不得把龙雅倒贴出去了啊,哪还能紧攥着那坑爹的卖身契啊?!只要无   心开口,她保证会敲锣打鼓地把龙雅送到迹部宅啊!!!   但此刻,单纯地无心小少年因为涉世未深还是被龙雅给诓骗了,所以他已经在暗暗筹划着,上迹部家的小金库多拿点银票金条来给龙雅赎身了……   然后,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在无心少年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丝顾虑地,将罪恶之手再次伸向迹部家的小金库时,正好被聪慧狡黠的不二管家逮了个正着……   彼时,不二管家脸上带着极具亲和力的笑容,温柔地“抚摸着”无心光滑的小手,好声好气地问道,“呐,无心,你说我是把你卖进‘风花雪月’陪你的好兄弟好呢,还是卖进皇宫当个小太监好呢?嗯?”   无心在不二充满“关爱”的眼神下抖了三抖,弱弱地问了句:“能不卖身吗?”   不二管家一听这话,笑得更欢了,“有啊,卖肉好不好?最近猪肉价格看涨了呐……”说着还拍了拍无心稍显单薄的身板,十分通情达理的样子。   只是,无心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小肥肉,又看了一眼不二管家灿烂至极的笑容,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然后,在“卖身”与“卖肉”之间艰难地权衡了利弊之后,无心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不归路——到皇宫,卖肉去!    ☆、倒夜香的小太监      无心并不是那么雷厉风行的人,即使在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到皇宫卖肉”的决定之后,他依然不想那么快就付诸实践的,但无奈,不二管家在他身旁笑里藏刀地盯着呢,他只得,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踏进了皇宫。   不二送他到了宫门外不远的地方,那时也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不二管家看着无心背对着他一步一步走向皇宫的背影也实在是可怜得很,就又出声将他叫了回来。   无心虽明白,不二管家并不会好心的免了他罪责,但还是存了一丝的期望,希望不二管家念在素日里他总是哥哥长哥哥短的亲近劲,能给他指条活路。   不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看出了无心现下凄凉愁苦的心境,帮他整了整白日里和龙雅闹腾时有些许凌乱的衣袖领口,就大发慈悲地开口道,“无心,你要是不愿意去那我们就不去了。”   无心闻言大喜啊,赶紧拉着不二的衣袖就想往回走了啊,但又被不二拉了回来,他不得已,只得狐疑地盯着不二那张依旧笑盈盈的脸,小声地询问,“不二哥哥?”   不二笑着应了一声,示意他安心。接着就一手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檀木盒子,塞进了无心手里。   无心打开来看,那里面赫然就是那只曾害迹部九死一生的血蛊。   “这是?”无心看着不二,想要知道他的打算。   不二却看着宫门口的那些个冷面无情的守门侍卫,笑得一脸灿烂。“呐,无心,你说,皇宫里守卫森严,我若是想给皇上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个礼物,应该如何是好呢?”   无心顺着不二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到一个黑黢黢的宫门和一群刀剑配身的将士守卫,不大好蒙混过关的样子。   他试探性地问道,“不二哥哥,你想让我帮你?”   其实他早就知道不二不会放过皇帝,只是他一直都不清楚这位心思奇绝的不二管家会如何对付皇帝罢了。   然而此刻他和不二管家一起站在宫门外,手里又拿着不二管家视若蛇蝎的血蛊,加之不二管家此刻眼里的凛冽蓝光,他大概也已经能猜出不二管家的心思了——开始复仇!   但是,尽管已经有此猜测,他却并不觉得,不二需要他的帮助。相反,他觉得,只要不二愿意,他自己也是能轻易办到的,并不需要假他人之手。所以他才问得迟疑,不能十分的确定。   不二这回倒是回答得干脆,“聪明!”   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别的东西,他笑得越发畅快了,看着无心犹豫不决的小脸又下了一剂猛药,“如果你这事办得好,我保证,你的兄弟明天就能出了‘风花雪月’的大门,躺在迹部家的大床上,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答应呗!   无心看着不二管家弯得新月似的笑眼,握紧了手中的盒子,重重的点头。他想着,应该也不会太难吧,下个蛊而已,他都下习惯了。   但是……   他很快就后悔了……_(:_」∠)_   也不知道不二管家是不是故意的,他非说要帮无心进宫,还要帮无心在宫里找个“合适的”差事。   于是……于是……他一弹指,用石子打晕了出宫来倒夜香的小、太、监……   没错,是个小太监……是个倒夜香的……   事情发生得好突然,无心表示,我和我手里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不二……哥哥……”无心有些惶恐不安,他看着不二管家越发灿烂的笑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不会吧!!!   果然,不二管家金口一开,就为无心小朋友指明了未来几天的“光明”前途——倒夜香的小太监!   不二管家还试图安抚一脸“臣妾做不到啊”的无心小朋友,“这个好,什么时候你想出宫了,都有个正当理由不是。”   只是,无心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满眼都只是那个小太监倒在地上身旁还摆了好几个“香气扑鼻”的夜壶的销魂场景……    ☆、下蛊      “阿嚏”无心又打了个喷嚏,然后睁开眼睛,他才发现天亮了。   伸了伸懒腰,他从火炉边站了起来。刚才梦到他进皇宫前,他很庆幸,自己不需要重温拉着一车夜壶进宫的悲惨遭遇,别提多恶心了……   环顾了四周,他更加满意。这御膳房可比倒夜香的小太监住的地方要干净多了啊,虽然杂活多了点,但好歹吃住都不愁啊!   他还记得,那倒夜香的小太监住的地方也不知怎么的,离冷宫那么近,半夜总是能听到一些疯女人的疯言疯语,吵闹不休的让他觉都睡不好了。这还不算什么,他睡得熟了也就当听不见了,只是谁来告诉他,那些疯女人怎么还会半夜搞偷袭啊!   他头一晚被吵得睡不着觉,第二晚没听见那群疯女人尖叫的声音好不容易睡着,却被那群疯女人半夜围了起来,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你能想象吗?半夜睡得正香,一场“瓢泼大雨”不期而至,他躺在那小太监的小破床上,睁着双因为难以置信而瞪大的小眼睛,绝望而无助地环顾周遭牛鬼蛇神样的疯女人……   我知道你不能。   你知道最痛苦的是什么吗?一个晚上下来,他被那群疯女人轮流泼了个遍,然后顺利的感染风寒……_(:_」∠)_……   也就是他机灵,第二天当机立断,顶着已经遭受重创的身体,□□了一个路过的小宫女,才换来了一身宫女装,跟着去伺候她们家小主子了。要不然,指不定他现在已经被那群疯女人玩死了!   只是,这宫女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你说,长得俊美是我的错吗?!皇帝今晚要来关我什么事?!!凭什么那小主子刚看了我一眼,就说我狐媚,还说我是故意来抢主子的风头,一转眼就将我打发给了浣衣局?!!!无心心里流着宽面条泪,边走边咳地腹诽着,一步一步转战浣衣局。   浣衣局不就是洗衣服的吗?无心想着,顶多洗个衣服再找个机会出来呗,谁能想到,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   管事的竟然是个老太监,还是个□□的老太监!他一见着无心就不怀好意啊,左摸摸右碰碰的,占尽了便宜啊!无心心里那叫一个恨,憋着一口气硬是只能在心里大声地咆哮着:“老子是男的啊!你这个不男不女的老妖精!!放开你的手啊!!!”   于是,到了半夜,实在气不过的无心趁着夜色摸进了老太监的住处,点了老太监的哑穴,扒光了老太监的衣服将他吊在了浣衣局的大门口自然风干,还顺便偷了身衣裳和银两,连夜混进了御膳房。   这一路可谓是坎坷艰难至极,以至于御膳房的掌厨师傅对他稍稍好点,给了他火炉旁的容身之处和一顿饱饭,他便感激涕零地将从老太监那里偷来的银两与他对半分了……   当然,他也没忘了不二管家交给他的重大使命,他一到御膳房就着手展开了复仇计划,正想给皇帝老儿一个狠狠的教训的时候,他便掏出了不二管家交给他的,他随身携带的那个檀木盒子。   只是,世事无常,他没想到里面的那只血蛊由于自己近日来的坎坷遭遇,疏于照顾,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无精打采的样子怕是就快魂归九天了。   无心一看,那哪行啊,要是他把血蛊饿死了,还怎么办好不二管家交代的大事?!于是,他思来想去,由于自己身上的行头已经换了好几身了,暂时也没有什么好饲养血蛊的养料了,他也只好牺牲一下自己,给血蛊喝点血了。   于是,他狠下心来,割了自己的食指,放了点血给血蛊吃。但是他忘了,自己的风寒还没好呢!   这下倒好,血蛊喝了他的血,暂时是活过来了,他倒病入膏肓了,气血两亏啊……   这大早上的刚起来,人家是精力旺盛,面色红润的,他倒好,面色苍白,日渐消瘦,人也不似从前英俊了……_(:_」∠)_   无心盯着怀里被他养得白白胖胖的血蛊,不无幽怨地想着,这样“血流成河”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不二哥哥明明说过,只要事情办成了,他就会派人来接他的,不是吗?为什么他等了这么久,还不见不二哥哥派来的人呢?!他昨晚好像睡着了都听到不二哥哥的“魔笛”声了啊!!!   诶?你问为什么血蛊在他手上皇帝怎么还会怕不二的魔笛?   这你就不懂了,血蛊这两天喝了无心的血,发育得好啊,孕育了好几天的肚子里的小崽子正好也在这两天出来见见世面了,无心也就正好利用职务之便,源源不断地丢进了皇帝的膳食里了……   不过你们放心,皇帝是查不出来的,刚出生的小血蛊又没死,毒性还没法测出来。再说了,无心一日三餐都往皇帝的饮食里丢小血蛊,皇帝就是想防也防不胜防啊!   无心想着,大功告成指日可待啊,就看不二啥时候来给皇帝身上的小血蛊吹吹笛子,提神醒脑了。   同时无心表示,他真是盼星星盼月亮,望穿秋水地想把不二哥哥盼来啊!!   要知道,现在的他,归心似箭啊!这皇宫的破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啊!!前有疯女人,后有色阉人,真是太危险了有木有!!!    ☆、丸井文太      等了两天,无心终于等来了不二管家派来的人——偷吃御膳的丸井文太!   好吧,无心表示,这货偷吃得太明显,吧唧着嘴吃得那叫一个香啊,他都有点不忍心打断他了……_(:_」∠)_   “丸井……”无心戳了戳他,祈求得到吃货的一点关注。   但是,事实证明,吃货在美食面前是会六亲不认的!丸井头都没抬,就赏了无心一个黄金肘子,明明瞅都没瞅无心一眼,这一肘子倒是精准无误地直插无心的小嘴,平白帮无心画了个油光满面的“浓妆”……   好家伙,堵住别人的嘴也不是这么干的……无心内伤,默默地掏出小手绢擦干净。然后他重整旗鼓,再接再厉地靠近了丸井,就在御膳房众人的众目睽睽下,他酝酿好情绪,大声地喊道,“水晶饺子!麻婆豆腐!黄金糕!佛跳墙!……”   终于,在他喊到“臭豆腐”时,丸井眼睛发亮,抬头看他了。于是他知道,丸井此刻最想吃的是什么了。   “无心,臭豆腐在哪里?”丸井吞下口中的食物,眼巴巴地瞅着无心,这期待的小眼神再次萌翻了御膳房众人的小心肝。他们眼里齐刷刷地滚过一个感叹句:真是……太可爱了!   无心眼角余光已经瞥见掌厨师傅向着豆腐块的方向蠢蠢欲动了,他心想,坏了坏了,可千万不能让掌厨师傅把臭豆腐给现做出来啊,不然他还怎么利诱单纯的丸井!   于是他趁着掌厨师傅调配臭豆腐汁的时候,连蒙带骗地把丸井哄出了御膳房,快刀斩乱麻地阻止了丸井与刚出锅的臭豆腐即将上演的恩爱画面,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丸井,我们回迹部家吃去,他家有的是!我上次吃过,可好吃了!”   谁知此话一出反倒激怒了一向“以食为天”的丸井,他嘟囔着嘴死活嚷嚷着不回去,这可把无心小朋友给急坏了!   他就不明白了,迹部家的厨师做的可比这里好吃多了啊,就连他这每天偷吃御膳房的头号大厨做的拿手好菜的门外汉都分辨得出来,更何况这已经吃出了门道的丸井呢!他可记得,上次吃过迹部家的大厨河村隆做的糕点甜食的丸井可是赞不绝口的,还说什么这辈子就指着河村隆的厨艺活着了,怎么才过了这不到一个月的日子,他就死活不肯回去了呢?   着实令他费解啊!   无心就问他为什么,于是这丸井就像受了好大的气的小孩子似的通通一股脑地告诉了无心前因后果……   原来是不二这几天食欲不振,迹部命了河村隆只做不二爱吃的,其他人的口味都不必管。于是,河村隆近来只一味地变着法儿给不二管家满足口腹之欲。本来这也不算什么,不二吃不下迹部担心也是正常的。   但是!!!   可恨就可恨在,不二的口味独特,无辣不欢啊!   你说一大家子人一顿吃辣可以,两顿吃辣也将就,天天吃辣是要整哪样?!会出人命的……_(:_」∠)_   丸井这两天被这顿顿芥末辣椒的,整得都脾胃不和了,他哭丧着脸坐在饭桌上,看着满桌子的芥末糕和辣味菜肴实在是痛不欲生,都没地下筷了。   偏生迹部的眼睛就像是长在了不二身上似的,一刻都不曾离开过不二,看都不看他们这些可怜的凡夫俗子一眼,还一个劲地问不二,“怎么样?好吃吗?多吃点!”   亲娘的,他估摸着不二再不松口,他就能直接饿死在迹部家超级豪华的饭桌上了!   于是,他才趁着不二管家派人来通知无心回去的时候光明正大地溜了出来,这才混了口饱饭吃啊!!   此刻无心还想让他回去,简直是门都没有,窗户也要钉得死死的才行!!!哼╭(╯^╰)╮   无心听完,顿觉前途阴暗,举步维艰……   怎么办,还回去吗?他心有戚戚地想着,又联想到在岛上被不二管家芥末大餐,辣椒汤水的伺候了一星期,顿觉冷汗淋漓。但是,他不能不回去啊,他想知道龙雅是不是已经出了“风花雪月”……   两相权衡,最终他还是决定回去了。   好吧,其实一星期不见,他还是挺想不二哥哥和村哥的……   嗯,顺便……顺便回去见一见龙雅那厮……   无心叹了一口气,继续忽悠丸井,“阿隆不做我做,我好歹也在这御膳房待了几天,偷师也偷了不少,回去我做给你吃!我们回去,我这就做给你吃,怎么样?”   丸井还不大信他,犹犹豫豫地不想走,嘴上还一边嘟囔着“我没吃饱呢,再多吃几口嘛……”   无心也不含糊,转身就跑回了御膳房,一把抢过掌厨师傅手里刚出锅的臭豆腐就走人,到了门口也不知是不是想起来兜里还有些银子,就又扔了些银子给身后的人,出了门堵上丸井的嘴就直接把人拉走了。   只是他扔银子的时候没往后看,那银子随着他优雅的抛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直直落尽了臭豆腐的锅里……   掌厨师傅看着那些银子在水面上咕咚一声,慢慢地、慢慢地下陷,他的心也咕咚一声,慢慢地、慢慢地破碎……    ☆、不二裕太      不二管家最近有些食欲不振,迹部少爷为此事烦恼不已,这是迹部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一清二楚的事情。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不二管家食欲不振的真正原因,只是因为不二管家想念他家别扭可爱的弟弟了……   说到不二管家的这个弟弟呢,迹部少爷有时候也会头疼,早些年他认识不二的时候,那不二裕太还只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屁孩,虽然比不得不二清秀可爱,但也是粉粉嫩嫩的小娃娃,还比不得现在叛逆难驯,起码是说得上话的。   那时候,你就算把他惹哭了,也还是很容易哄好的,当然前提是你能够突破不二管家的护弟防线,否则你就等着挨不二管家的报复吧……⊙▽⊙   而在迹部少爷认识了不二管家之后,就曾一度觉得他们俩兄弟兄友弟恭的亲近劲让他嫉妒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不二裕太塞回不二妈妈的肚子里去,永远都没生出来的机会。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失他大爷的华丽,但年少时的他确实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至于原因嘛……你要知道,迹部少爷很小的时候就看上不二管家了嘛,每次他想跟喜欢的人一起玩的时候身边都要跟个小屁孩,换了谁都会不耐烦的。而且只要有不二裕太出现的地方,他迹部景吾就算再华丽也入不了不二管家的小眼睛,顶多只能成为陪衬,别提多憋屈了!╭(╯^╰)╮   只是自从不二裕太的年纪越来越大,也不知是从哪听信了别人的闲言碎语,竟觉得自己活在了不二管家的天才光环之下,压抑痛苦得很,最后竟然还选择弃不二管家而去了,别提多气人了!   迹部少爷当年也不算大,十六七岁的样子,那时候头一次看到不二管家那么失落的样子,真是恨不得再把不二裕太给抓回来,好好管教管教,看他还敢惹不二伤心难过!!   只是他到底没有这么做,不二管家虽说难过,但还是护着弟弟的,他要是真把裕太抓回来,不二也不会高兴的。但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现在对着裕太也总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还总记着那时候不二管家趴在他肩膀上说被弟弟嫌弃了抛弃了的委屈样,记仇着呢!!!   再后来他又听说裕太跟着观月习武去了,放出豪言状语将来一定会打败他哥。迹部对此自然是嗤之以鼻的,不过不二好像很开心,说那就好,到时候一定要回来打败他啊!   其实也不过是希望他到时候能回来看一看他这个哥哥吧……迹部每次这么想,都会更讨厌裕太。   得寸进尺,不知足的小鬼,这就是迹部少爷对不二裕太的全部印象。   不过,不管他有多讨厌裕太,都无法阻止不二管家对亲弟弟日益加深的思念。尤其是近几日,不二偶然间听说了裕太的功夫大有长进,却迟迟不回来看他时,心里别提多忧伤了,自然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的。   不过他没有告诉迹部,所以迹部自然是不知道的,只一门心思地以为是不二食欲下降,这才命了河村隆全力迎合不二管家的口味,其他人都不必管了。   于是,苦了一桌子吃饭的人啊……   幸村神医几次三番看着不二管家被迹部少爷的爱心大餐滋润得红润细腻有光泽的小脸,那一肚子的关于芥末辣椒的怨言就不知不觉地胎死腹中了,最后也只好跟着前来示好讨饶的忍足侑士走了,留下一干人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泪眼朦胧……   当然,这些泪眼中也不乏深远意味,除了嫉妒羡慕恨,还有寄希望于幸村神医不定期回来投食的美好愿望,幸村神医临走时微笑地表示,他已经接收得很彻底了,各位水深火热的同仁尽可放心了。   不过,放下心来的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幸村神医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就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般,他居然转而定居在了忍足府,就连为数不多的几件贴身物品,也是忍足侑士自己亲自屁颠屁颠地过来收走的,幸村神医至始自终都不曾露面……   真田每晚擦着□□对着烛光不言不语的时候,路过的切原小朋友都十分害怕,他真怕真田哪天想不开,闯进忍足府把抢了他青梅竹马的忍足侑士给一刀砍了。   当然,他怕的并不是忍足会被真田砍死,他怕的是忍足没被真田砍死,真田一时气急,会误伤自己……事实证明,真田每次误伤的对象都是自己,他不得不防啊!   幸好,真田擦了两天刀倒也没出什么大事,反倒是幸村派了人过来,把他接走了。他走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心惊胆战的切原,切原当时已经饿得面黄肌瘦了,眼睛都有些充血了,真田还算好心,问了声还好吧,想着要不把他也带上吧。   不过,切原当时还不知道他已经卷铺盖准备追随幸村神医去了,只是看着他拿着□□背着个行囊,一时脑抽以为他真要去砍忍足,哆哆嗦嗦地也不敢说太多了,最后也只是看着真田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你就放心地去吧。   去吧……   于是,真田也就真的去了!!!   没错,他放心地留下了切原小海带继续接受芥末辣椒的荼毒,安心地去了……   日后知道真相的切原小海带眼泪掉下来,耳边还回想着真田临走前意犹未尽地那句话,“别太松懈了!”   日后知道真相的切原小海带眼泪掉下来,耳边还回想着真田临走前意犹未尽地那句话,“真是太松懈了!”   他想起自己在真田走后又继续遭受的食物攻击,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子,自己当时真是太松懈了,竟然放过了这么好的机会啊!〒_〒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在不二管家思弟心切的心情没有得到有效治愈的前提下,他还得继续遭受“非人”待遇……╮(╯▽╰)╭   还好还好,不二管家在迹部少爷的细心呵护下,终于还是良心发现,不舍得自家少爷整天跟着他吃芥末喝辣汤的,终于还是重展眉心,喜笑颜开了,也不枉费一桌子人苦逼地陪他度过了难捱的黑暗料理的一周。   于是,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美少年在终于吃到一口正常的饭菜的当晚几乎要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阳光和雨露了。泪洒当场的自然也有,其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要数一秒落泪,真情流露得让人头皮发麻的乾贞治和柳莲二了。   同时我们需要知道的是,数据师的报复心理也是极重的啊……   在这一天的晚宴结束过后,柳莲二和乾贞治都不约而同地在笔记上用红笔将不二管家的资料重重地圈了起来,发誓此生必要研究出让不二管家痛不欲生的料理,以慰藉自己身上平白丢失的几块可遇不可求的傲人肌肉!!!   哼!╭(╯^╰)╮   于是,在此二人坚持不懈地努力研究与发明中,超强升级版的乾汁将青醋的精气神发挥到了极致,达到了人神共愤的顶级酸爽,成为了居家旅行,杀熊必备之不可多得的凉饮!!!   据悉,当晚,某“凉饮”开发地中阴森森地传出了无比诡异的笑声,惊飞了无数的小乌鸦……    ☆、呵呵……      不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小仙新开的花,突然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他习惯性地转头,就看见了一脸春风得意的迹部。   随口问了句,“小景,什么事这么开心?”就继续摆弄他的小仙。   也不怪他对迹部这么冷淡,要知道,现在他的心思还在他“别扭可爱”的弟弟身上呐……   迹部走到他跟前,摇了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只是他脸上过分灿烂的笑容还是骗不了不二的,在不二一个“说实话”的眼神淡淡地扫过来之后,他只好微微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答道,“刚才忍足来过,本大爷替你好好教育了他,所以本大爷现在心情很好。”   没错,他迹部大爷现在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啊,他不过稍稍提点了忍足那厮要好好改善一下迹部府中某些人的伙食,那厮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把迹部大爷他的头号情敌——幸村神医给连人带包袱的直接卷走了啊!   迹部刚才亲眼见着幸村被忍足带走,随后又见到忍足家的家丁上幸村房间收拾东西,心里别提多舒畅痛快了!不过,未免不二挂心,他觉得自己暂时还是别告诉他好了……   不二余光瞥见迹部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暗自偷笑,小景真是的,幸村走了就这么开心吗?不过一想到迹部近日来对幸村的小心提防和莫名醋意,他也就明白了迹部心里是怎么想的,无非还是因为在意自己,把幸村当成了情敌,不放心幸村老是待在自己身边的缘故吧……   这么想着的不二心里自然是欣喜愉悦的,也就懒得戳穿迹部的小心思了。要知道,刚才幸村走的时候他其实刚好离得不远,就在迹部身后,所以迹部和忍足的眼神交流他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不过是看在迹部心情极好的份上才没有阻止幸村离开罢了。   说实话,他其实是舍不得幸村的,幸村当知己确实不错,毕竟已经很少有人和自己一样志趣相投了,不过,既然小景不放心,那他也就没办法了。当然是小景开心比较重要嘛O(∩_∩)O   正这么想着的不二也就没有怎么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离小仙的尖刺越来越近,倒是迹部回过神来的时候刚好发现了,他一时紧张,也就没多想,直接一把握住了不二的手,把不二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掌心,“周助,小心刺!”   只是这么一来,不二倒是没伤着,迹部自己的手背就被刺划伤了,一道细细长长的的血痕,正慢慢地往外渗血珠子。   迹部看了一眼,觉得不碍事,就想先放着,待会再处理,定了定心神,他若无其事地对身边的不二开口说了句,“周助,你以后小心着点刺……”   没想到还没说完就被不二立马打断了,不二有些生气地瞪他,“闭嘴。”   迹部愣了一下,然后乖乖地闭嘴。他看着不二已经全睁开的冰蓝眸子,自知已经惹了不二生气,也就老老实实地不敢多言语了。   不二帮迹部清洗了下伤口,再上了药,神色才缓和下来,他抬头去看难得安静下来的迹部,就见迹部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看什么?”不二恢复正常的语气,一边平静地问他,一边想把握住迹部的手收回。   迹部反握住不二松开的手,看不二的脸上已经没有刚才那样认真严肃的神情了才笑了出来,“没什么,本大爷就是觉得你为了本大爷生气的样子很不错。”   “哪里不错了?”不二嘴上不饶人地回道,心里的气却是一点一点的慢慢消了,语气也开始软了下来。   迹部也是个会看脸色的,他看出不二气消得差不多了,才敢继续笑着说道,“哪里都很不错,尤其是你瞪本大爷那一眼,就很有迹部家母的风范啊!”   迹部家母?不二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才发现迹部话里有话,变着法儿地确认关系呢!迹部是迹部家的家主,他说自己是迹部家母,可不就是说自己是他媳妇吗?!   不二哪肯啊,于是鼓着腮帮子硬生生地又板出了个脸,佯怒道,“谁要当迹部家母?迹部家主三天两头受伤,这迹部家母还不得整天照顾啊,累都累死了!”   迹部知道他还在气自己刚才受伤的事,也是,那一次他被人下蛊差点丢了命,不二自从他伤愈后就格外看重他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了,简直是不容有半点损失啊!他刚才还那么随意的受伤,受了伤就算了,还敢当着他的面置之不理,也难怪不二会那么生气了。   迹部只好小心地陪笑道,“本大爷这次确实错了,不过,以后本大爷肯定会注意,本大爷保证,下不为例!你看,本大爷都保证了,自然是会说到做到的。”   不二不声不响地瞥了他一眼,看他认错态度还算诚恳,也就不再生气了,只赏了迹部一个“你给我小心点”的眼神,也就放过他了。   偏生迹部还不消停,又不死心地问道:“周助,你看,我这迹部家主当得可还算合格?”眼神那是相当的期待啊。   不二一听他这口气,好像还惦记着让他做迹部家母的事呢,也不拆穿他,面上倒是好脾气地回了他一个笑容,“嘛,勉强也还算合格吧。”   “那你看,这迹部家母的位置,你是不是可以……嗯……胜任了?”迹部这话说得小心,他就怕不二一个翻脸不认人,悔婚啊!   那时他在岛上求婚求得仓促,也没什么见证人,不二当时还跑偏了……   嘛,虽说最后是答应了,不过他就是想再确认确认,不是说他信不过不二啊,他就是怕不二一个心血来潮玩失忆啊⊙﹏⊙   再说了,不二又不是没玩过……虽说他可以纵容他的一切玩笑,不过,他在这件事情上可绝对是吃不消的啊!   果然,不二不负众望地沉思了片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又一言不发地对着迹部笑得格外灿烂,两眼那个天真无邪啊……   迹部一看,嘴角已经不自觉地有些抽搐了,内心也开始止不住地黑线,完了完了,周助果然要耍无赖了……   然后,不二终于说话了,一本正经,眼带笑意,诚恳无比啊,他说,“小景,其实你有没有考虑过,嗯……胜任不二家母的位置?”   迹部愣了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不二说了什么。   而不二此刻还两眼发亮地看着他,相当期待地等着他的答复。   于是,迹部也不好直截了当地拒了不二的一番“美意”,他只能学着不二的样子,一本正经、眼带笑意、诚恳无比地回应了他两个字:“呵呵……”   此间深意,他相信,自家聪明的不二管家是绝对、绝对、绝对猜得出来的……   呵呵……    ☆、踩地雷      这场关于“不二家母”和“迹部家母”的讨论随着迹部少爷的一声“呵呵”最终无疾而终,而随后几天,不二管家虽然依旧处于思念自家亲爱的弟弟的无食欲状态,迹部少爷却陷入了“如何让周助心甘情愿地成为迹部家母”这一伟大事业的深思熟虑中……   只是,还没等此二人“同床异梦”的第六天晚上到来,迹部府就突然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将迹部府连日来的死气沉沉,啊呸,是平静安宁彻底打破了。   彼时,迹部少爷就看着站在一米开外的不二裕太请也不是,轰也不是,正头疼着是该拿他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不二管家已经激动地飞奔了过去,拉着不二裕太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是迹部这几日来未曾见过的欣喜灿烂,直看得迹部心底发酸。   有那么高兴吗?迹部心里腹诽,然后看不二还在那里关切地问候不二裕太,也就顺着不二的视线上下打量起不二裕太来。   嗯,确实长高了不少,皮肤也比以前黑了,额头的伤痕也还在,只是,他看周助的眼神,为什么还是那么讨厌!   迹部凌厉的眼刀狠狠地飞向不二裕太,裕太似乎也感觉到了,抬起头来挑衅地回看他,眼里亦是毫不示弱的强势。   迹部心里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当初一直需要不二保护的小屁孩现在终于长大成人了,也有了如此凶狠凌厉的气势,不容小觑。   然后余光略过不二,他将刚才的敌视态度收起来,微微勾起了唇角,扯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而对面的裕太见他竟然笑了,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只好也跟着收起了敌对的视线。   只是,更让裕太摸不着头脑的是,他突然发觉迹部刚才还凌厉无比的眼神转瞬间已变得友善至极了,他居然还能听到迹部若无其事地对着自己笑道,“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你哥最近很想你。”   裕太觉得很莫名其妙啊,迹部不是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吗?怎么现在还会邀他住下了?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问题所在了,迹部不喜欢自己没错,但他喜欢他哥!   原来是不二见他久不回应,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迹部,所以迹部才会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他这么客气友善。一切都是做给他哥看的啊……   裕太想到这,又目光凌厉起来了,对着迹部,他又在心里暗啐了一句:伪君子!   迹部不是没看到,只是他不在意。在他看来,只要不二觉得他是真君子就够了,其他人的看法,关他什么事!   于是,抱着这种想法的迹部越发“友善”地看着裕太,裕太也就越发不领情地瞪着他……   最后,这场景落在只知后果不知前因的不二管家的眼里便又成了另外一番画面:小景好心邀请自家弟弟入住府上,反被弟弟怒目相视了……   小景,你受委屈了……不二管家很感动,连忙隔空安慰自家“大方得体”的迹部少爷。   迹部准确无误地接收到了自家不二的歉意后,更是大方一笑,看着不二温柔的目光,心里舒坦了不少的他也就笑得格外放肆张扬了,这意图落在隔岸观火,冷眼旁观的观月初眼里更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他就是要气死站在不二身后已经恨铁不成钢的不二裕太,哈哈哈哈哈!   眼见着迹部的“奸计”即将得逞,裕太就差火冒三丈地冲上去与之交手了,一直默默无闻的观月终于决定,是时候打压迹部嚣张的气焰了!   于是,他一手卷着发,一手搭在了裕太的肩上,慢条斯理地说道,“裕太,既然迹部盛情相邀,那我们就住下吧。”   然后在迹部一脸“开什么玩笑”的惊悚表情下,他又将卷头发的那只手搭在了不二的肩膀上,凑近了不二,笑眯眯地说道,“不二,我可以一起住下来吧?这些年我跟裕太住一起,都住习惯了。”   然后似有意似故意地瞥了一眼迹部,他笑得越发自然得意,在迹部“本大爷要剁了你的手”的凶残目光下继续将手肆无忌惮地搭在了不二的肩膀上。   不二此时背对着迹部,自然不了解此刻的情形,他虽然也觉得观月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很不舒服,但是一听到他说让裕太住下来的话他就觉得还是可以勉强忍一忍的。   于是,不知道迹部的怒火已经一触即发的他此刻也只是很高兴自家宝贝弟弟即将要和他住在一起了,然后他对观月提出的“一起入住”的要求也就没有太大异议了。   他无知无觉地点头答应,还乐得很的对着观月眉开眼笑的,“当然可以。裕太这些年都麻烦你照顾了,我很感激呢。”   只是还没等他再多说几句,迹部就突然过来了。不二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迹部心情不好,因为迹部此时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压抑得让人害怕。只是还没等他问上一句话,几乎就在一瞬间,他肩上的压力就消失了,观月的那只手已经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变化只在一瞬间,观月甚至看不清迹部做了什么,手上一痛就无知觉了,他震惊地看向迹部,却见迹部正眼都不瞧他,只是专心地帮不二掸了掸肩上莫须有的灰。   裕太也没看清楚,他就看到迹部走过来了,还以为是观月自己松了手,也就没怎么在意,还一脸戒备地瞪着迹部呢。   天真的好孩子……╮(╯▽╰)╭   发现裕太不知情的观月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生气质问什么的只会让他自取其辱罢了。而不二,他看了眼迹部若无其事的安静样子,也觉得还是不要追问太多比较好,迹部现在的样子指不定内里已经怒火滔天了。   他突然想起来,迹部一向讨厌观月,自己刚才还让观月把手搭在肩上了……   估计是踩到了小景的地雷了……不二小心地看了眼迹部的脸色,暗戳戳地想着,然后为自己祈祷:小景没有生气,小景没有生气,小景没有生气……   幸好,迹部再抬头说话的时候眼里已经恢复正常了,他看着不二说话,声音一如往常磁性动听,温柔有加,不二听不出有什么不悦,才放下心来。   迹部说,“周助,本大爷会亲自派人安排他们的住所的,你放心吧。”   不二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只觉得迹部放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似乎用力了些。    ☆、诱惑      夜晚,月明星稀,鸦雀无声……   为了心爱的弟弟打点上下忙了一整天的不二管家终于踏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他看着床上“袒胸露乳”的迹部少爷华丽丽地震、惊、了……( ⊙ o ⊙)   “小……小景……”不二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迹部□□在外的乳白色肌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从脸颊红到了脖子,说话难得的结巴了起来,眼睛都被刺激得忘记闭上了……   这么诱惑的小景,是要闹哪样啊啊啊啊!!!   迹部“嗯哼”一声,魅惑勾人的眼神就直接锁定了不二来不及眯起的冰蓝色眸子,不二心下一惊,一股电流就直接冲击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不二心里许久未曾起来跑动的小鹿也终于兴奋地叫嚣着要冲出牢笼,义无反顾地奔向迹部的怀抱去了!   妖孽!不二小心地咽下一口唾沫,又瞥了一眼迹部结实有料的胸膛,才故作镇定地又对上迹部销魂的小眼神……   迹部微微挑起唇角,看着不二故作镇定实则已经心慌意乱的微表情,慢慢地从床榻之上起身,一步一步地走近了不二。每靠近不二一步,他都能看到不二眼里的镇定与从容碎裂一分,到最后,不二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眼睛也开始左右游移起来了。   迹部很满意不二这样的表现,但他还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不二。于是,他嘴角噙着危险的笑容,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对不二采取了步步紧逼的策略,然后淡定悠闲地看着不二硬撑着站在原地不动弹,实则紧张得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迹部表示,这才是刚刚开始呢,好戏还在后头啊,周助……   “周助……”迹部慢悠悠地开口,盯着不二眼里已经溃不成军的淡定从容,温柔地笑道,“帮本大爷一个忙,可以吗?”   不二心里的那只活蹦乱跳的小鹿都要被迹部这一声“周助”给勾去了魂,哪还顾得上思考这么费劲的事啊,一听说这么诱人的小景需要帮忙,那简直是十万个心甘情愿啊!   于是,他几乎是立即应承下来了,乖乖地点头外加两眼发亮地看着迹部,“好啊,小景你要我帮什么忙?”   “帮本大爷……”迹部在不二炯炯有神的双眼注视下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笑得好不快活,就连那眼里耀目的神采都一览无余,薄唇一张一合间就那么无遮无拦地吐出了三个字:“脱、衣、服。”   不二原本就被迹部今晚超脱常态的性感魅惑迷得神魂颠倒,谁知好不容易按耐住心内蠢蠢欲动的不纯洁思想,就被迹部这句出人意料的话给激出了无限的旖旎遐想,鼻子一热,不争气地就上火了……   “小景,你故意的吧!”不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有意料之中地看到手上出现鲜艳刺眼的红色液体,哭笑不得地恼羞成怒了。   迹部看着不二一系列的动作和表情,很容易地就猜出了他刚才心里想的是什么,真是既欣慰又好笑,欣慰的是不二的身体也太诚实了吧,终于知道要对他有非分之想了,好笑的是,本大爷看起来像是那么无聊没事拿贞操逗人玩的人吗!   再怎么说,本大爷也是说一不二,说献身就献身的大丈夫啊!!   只是……你确定想献身的那个还是大丈夫?⊙▽⊙   “周助,本大爷现在很认真。”迹部两眼定定的看着不二,然后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本大爷已经想过了,如果你实在不想当迹部家母,那么本大爷也只好……”   “只好什么?”不二好奇地追问,他对于迹部深夜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他的床上这件事简直是求知欲爆棚啊!   “只好……嗯……”迹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终于面不改色地说完了后半句话,“只好勉为其难地胜任不二家母这个位置了。”   说完之后,迹部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不二呆若木鸡的样子五内杂陈。想他迹部景吾是何等的威风凛凛,雄心傲骨,如今为了得到这个人还是不得不俯首称臣,“不择手段”了啊……   不二也是百感交集啊,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迹部今晚所有的反常都是为了他,就算不二家母不过是他的一时玩笑,迹部也会为了和他在一起而轻易当真的,甚至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小景,你真的愿意?”不二回过神来时耳边隐约飘过迹部的一声叹息,但他还是又轻声地询问了一遍,只是不敢相信这样骄傲的迹部会愿意为了他妥协到这种地步罢了。他总觉得,自己心里有块地方,正在迅速地塌陷……   迹部也不含糊,下定了决心又已经说出口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好避忌的了,不二要听,那他就再说一遍,无妨。   “本大爷心甘情愿。”   迹部这一次是笑着说的,他看着不二的眼睛,就那么温柔地说出了这句话,以至于不二,毫无防备地就答应了他的下一句话……   迹部说,“周助,我们两日后成亲,本大爷不想再等下去了。”    ☆、帮你……      夜深了……   不二管家已经答应了迹部少爷的求婚,但是迹部少爷除了笑得更春风得意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离开的意图。   “呐,小景,”不二眯了眯眼,盯着迹部身上只用一条腰带堪堪束着才不至于滑落下身的单薄里衣,还有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白皙肌肤和胸前若隐若现的两个红点,声音沙哑地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   危险?迹部嘴角轻勾,周助,你还不知道,危险的是谁啊……   “呵…”迹部顺着不二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前,然后慢慢地将手搭在了腰带上,“周助,你说,本大爷会有什么危险?”   不二看着迹部惹火的眼神,一颗心已经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但一丝尚存的理智告诫他,不可以乱来,这是小景,这是小景,这是小景!   “小景,你在惹火。”不二说完这句话,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强迫自己不去看迹部的眼睛,因为那眼里有他抗拒不了的诱惑,他还不能,不能放任自己对迹部为所欲为……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正因为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小景,他才可以胡作非为啊!!   那是为什么,自己不敢推倒他?   不二皱着眉,思考不出个所以然。他就是莫名地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推倒小景,要是他真这么做了,会有让他追悔莫及的事情发生……   是错觉吗?不二又看了一眼迹部,目光迷离。   只是,还不等不二从迹部脸上看出什么不妥来,迹部却等不及了。   他搭在腰带上的手灵巧的解开了本就不严实的结,春光乍现,不二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直接被迹部大胆的举动整得五雷轰顶,万劫不复了。   偏生迹部还像完全不是当事人似的,一双眼睛里笑意盎然,只一门心思地盯着不二揶揄地笑道,“周助,本大爷都做到这一步了,你还能忍?”   忍?这情况下还能忍的人就不是人!   看着迹部身上渐渐滑落的衣裳,不二脑子里顿时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还等什么,上、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血气方刚的不二管家正如自家故意惹火的迹部少爷所言,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将迹部推倒在了床上。   迹部被不二推倒在床上的时候不知怎的还笑得更大声了,他一边帮不二脱着衣服一边意味深长地笑道:“别急啊,周助,本大爷会帮你的。”   不二还没理清楚迹部这句话里的真实意思,就已经被迹部彻底扒光了。他只来得及感受到后背拔凉拔凉的风嗖的侵袭了他的神经,一个天翻地覆,他就被迹部给压倒在了身下。   不二瞪大了冰蓝色犹带着浓重□□的眼睛,盯着迹部似笑非笑的英俊脸庞,疑惑地问道,“小景,你这是干什么?”   “本大爷不是说了吗,本大爷会……”迹部宽大的手掌直接贴上了不二的胸膛,手上光滑紧致的触感让他满意地笑出声,“帮、你、的。”   不二:⊙▽⊙……哈?   哈什么哈,迹部少爷可不管这些,他好不容易把不二哄上了床,而且这一次是不二推倒他的,这就证明不二也想要他了,如此良机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啊,他怎么可能再放过他!   想都别想!!   迹部眼明嘴快地直接堵上了不二正欲喋喋不休的一连串质问,手上动作也不懈怠,顺着不二的胸前一路下滑,到处点火,直把不二弄得全身都失了力气,半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了,才放开了已经有些喘气的不二,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不二。   “周助,本大爷想要你。”迹部一字一顿地说,然后停顿了一小会儿,却在不二以为他这是想要征求自己的意见时又猛的吻了上来,这一回来势愈加凶猛,不二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一一承受下来。   好不容易抓着一点空隙,不二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他几乎是欲哭无泪地□□道,“死小景,你…你…你能不能轻点!”   迹部还以为他是想拒绝自己,结果居然得到了这么句类似同意的话,自然是喜不自胜,喜上加喜,几乎是在不二说完这句话的同一时刻,他一时亢奋,就难以自制了,结果最后,一不小心就来了个……一夜七次……   嗯,一夜七次,你没看错,不二管家就这么生生的被迹部少爷糟蹋,啊呸,疼爱了一整夜,直到大婚当日才能勉强地从床上下来……    ☆、成亲      清晨,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经历了春宵一夜的迹部大爷此刻躺在不二管家宽敞舒适的大床上,盖着不二管家温暖柔软的大被子,表情那叫一个张狂嘚瑟,姿势那叫一个慵懒魅惑,就连那搭在不二管家“小蛮腰”上温柔揉捏的双手都是那么的惬意满足,就差在脸上直接贴上“本大爷很性福”这几个大字了,看得不二管家那叫一个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啊,就差爬起来跟迹部来个大战三百回合了!   只是,他却忘了,其实昨晚上他们就已经大战过三百回合了,只是不二管家始终处于被压与求饶的一方罢了……   哦,对了,关于这段“屈辱”的经历,不二管家在第二天清晨被迹部少爷毛手毛脚地给折腾醒之后,就打定主意失忆到底了,他当时想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天,他定要让小景尝尝他的厉害!   哎呦……腰又疼了……   不二管家伸出一只手,按了按自己的后腰,然后又免不得要在心里痛斥迹部一番:死小景,臭小景,就不知道节制点,本天才早晚要叫你知道被压的心酸!哼╭(╯^╰)╮   只是,这一着急上火啊,不二管家的腰就疼得更厉害了,手脚也就愈发无力了,他只得半是羞赧半是无奈地屈服于迹部大爷的淫威下,乖乖地躺着继续生闷气,任由迹部少爷借着帮他活血化瘀,按摩身心的幌子继续吃他的豆腐,揩他的油,真是越想越憋屈啊!   只是,还不等他恢复点战斗能量,迹部大爷看着不二管家背对着他光滑□□的后背“色心又起”了……   原本还规矩地在腰间按摩的双手,不知怎的,就又到处乱摸了,不二管家昨晚已经深刻地领教到了这双手的威力,于是,一发现苗条不对,他就想赶快远离迹部了,只是身子才抬起来一半,他就又因为腰疼的原因倒下了,无计可施地他此时也只得动动嘴皮子了,“小景,你要再这样,以后都别想进我的房,上我的床了!你自己想清楚了!”   迹部一听这话,就不敢乱来了,乖乖地安抚着不二的情绪,直到不二放下心来才重新安分地按摩起不二的腰来。   其实吧,迹部也没真想对不二那啥,他就是摸摸,过过手瘾罢了,其实他也知道,不二昨晚被他折腾得够呛,根本经不住他新一轮的折腾了。他其实也挺后悔的,对亲爱的周助还不够怜香惜玉这一点让他深感惭愧啊,于是他才会在不二熟睡之后帮他好好清理身子外加按摩的,就是为了让不二好好休息,尽早恢复啊……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啊,大早上的,温香暖玉在侧,还是自己最心爱的人,这么活色生香地呈现在你面前,谁能不动点色心啊,他这也是,正常的生理与心理反应啊……   迹部心安理得地为自己的不加节制找了个好借口,然后看了看自己已经“一柱擎天”的小兄弟,不无愧疚地安慰道:别急,一日后还有机会嘛……   呵呵,可怜的不二管家,此时尚且不知道自己一日后将遭受何等“惨绝人寰”的新婚之夜……   不过,他已经谋划好了,要如何好好修理这个将他吃干抹净的大少爷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了……   于是,春宵一夜后神清气爽的迹部大爷很快就受到了来自不二管家的惩罚:即日起以女装示人,由仁王亲自画上倾国倾城的美人妆,还要在京城最大的青楼“风花雪月”游走一趟,逢人搭讪便要浅笑嫣然地娓娓道来:“小女乃是不二周助即将过门的妻子,请阁下,自重。”   据说,此惩罚一出,神清气爽的迹部大爷顿时就萎靡不振了,而京城一时间也流言蜚语不断。   有好色之徒垂涎于迹部女装的美色,却求而不得,唯有对不二管家抱以深深地羡慕嫉妒恨之情,而有好事之徒却纷纷猜测,此女倾国倾城却不怒自威,到底是何方妖孽,红颜祸水,怎的如此胆大妄为,竟然能嫁予玉树临风,才貌双绝的不二周助为妻……   但无论是哪类人,他们的最后一个问题都是:何时、何地成亲?   于是,不消片刻,不二周助即将成亲,也即将为人“夫”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一日后,迹部宅内外人山人海,都是冲着传说中“郎才女貌”的不二周助与他的亲亲妻子——尚不为人知的迹部景吾来的……   彼时,迹部大爷身着凤冠霞帔,大红盖头下的一张俊脸已经黑成了炭火,他的心里翻来覆去地就只剩最后一句话了:本大爷的一世英名啊,渣都不剩了!    ☆、大婚      大婚当日,迹部府外,人声鼎沸……   “欸,你说,这不二周助怎么突然就娶妻了呢,之前也没什么苗头啊!”路人甲不明所以地问着旁边的人。   “谁说不是呢,还以为这不二周助是迹部少爷的童养媳呢,怎么这迹部少爷也舍得放他娶妻了?”路人乙补充说明疑问。   “嘿嘿嘿,瞎说什么呢!迹部少爷至今都没出面表过态呢,谁知道那来路不明的女人是从哪冒出来的,说不定是迹部少爷的什么人呢,你瞧没瞧见,那女人眼角的那颗泪痣,跟迹部少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路人丙揣度着这里面的猫腻,颇有断案推理的“睿智”。   “嗨,说这些做什么,照现在迹部府这张灯结彩的架势,恐怕这桩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们在这里猜个什么劲啊,正主都在里面呐,只可惜啊,看不到迹部府里发生的盛况了。”路人丁不无惋惜地伸长了脖子,企图窥得府内一丝动静。   而此时,最让外界向往的迹部府内,死寂一片……   不二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润笑容,视线的焦点自然是被他紧紧牵着一步一步走向大堂的迹部景吾。   迹部此时正身穿着无数个日日夜夜被他幻想着、本该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不二身上的凤冠霞帔,就连他头上的那块大红的喜庆盖头,也是让他在无数个梦里只要一挑开就能瞧见不二那张“羞答答”的小脸,然后还能每次都笑醒的那块具有历史意义的红盖头。   迹部心里在滴血啊,当初他就不该那么轻易地告诉不二,自己在梦里是如何得意地挑开了他的红盖头,又是如何如愿以偿地一件接一件地解开了他的凤冠霞帔啊!   你看,他是不是自作孽啊,他是不是就不能活了啊!!现在不二连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晰啊,简直就是要梦境重现啊,然后临时调换主角啊啊!!!w(Д)w   好任性的“新娘子”啊,你这么坏,都是夫君我的错啊啊啊啊啊!!!!   迹部心里一万只不明生物策马奔腾,然后他继续“淡定”的一步接一步地走向了高堂。那里有一大群正在等着“祝福”他和不二的“好”兄弟……   还未走近,迹部就已经听到了幸村那厮意味不明的笑声,“不二,你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能干啊,不愧是我的知、己。”   迹部就算没看到他那张脸也能准确无误地在脑海里搜索出幸村那厮是用何等“高深莫测”的笑容对着不二说出“知己”这个心怀不轨的字眼的,他甚至还能更加形象生动地描绘出幸村那厮是用何等“阴险狡诈”“欲罢不能”的笑容盯着他这个魁梧高大的“新娘”的……   耻辱啊耻辱,这绝对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悲剧!迹部脚下用力,就差直接掀盖头了,但到底忍住了,走到这里多不容易啊,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呢!   迹部继续往前踏出一步,这回是从左边传来了裕太的声音,“哥,你可想好了?我还是不怎么赞成你……呃……娶他。”   想什么想!你哥他早就是本大爷的人了!!现在想悔婚,晚了!!!   还有,娶什么娶!本大爷也不赞成被娶的好吗!!有本事你说服你哥让本大爷娶了他啊!!!   迹部一团火窝在心里没处撒,就只能握着不二的手不放,低着头想快步走过这一段“坎坷”的成亲之路。   而另一边,一脸春风得意的不二还以为他是怕自己悔婚,笑了笑还是很开心地对着迹部窃窃私语:“小景,别怕。”   顿了顿,他继续温柔地安抚貌似忐忑不安的迹部娘子道:“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迹部原本还纳闷不二怎么不走了,忽然听到不二带着笑意地对他说出“补偿”这两个字,心里一下子就乐开了。   对啊,补偿!   是该好好补偿他的,尤其是今晚啊……   迹部心里如此这般地设想了补偿的内容,顿时就像一下子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那个神清气爽啊,走路都不低着头了,腰板挺得那叫一个笔直啊,看得观月直皱眉!   “不二,裕太说得没错,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迹部他,可能真的不适合你!”打着裕太的幌子,他打算掐着不二爱弟的命门进行一番游说,最好让不二当场“休”了迹部才好!   虽然他也知道,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果然,不二几乎是当场反驳,护“妻”之意显而易见,“够了,观月。”   冰蓝色的眼眸里是无可比拟的认真,他看向观月的眼神极其冰冷,只有在转向裕太的时候才多了些温情与疼爱,“迹部景吾,就是最适合我不二周助的人,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裕太,我最希望的,还是你能祝福哥哥。”   裕太哑口无言,最终还是点头,“哥,我知道了。”祝福的话他说不出口,别扭得紧,于是只得撇过头,口不对心地说道,“哥,你以后被他欺负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不二轻笑,裕太这就是同意了,这别扭的关心,还真是久违的亲情啊……   观月也没什么办法了,不二心意已决,自己怕是人微言轻,根本无力阻止这场亲事了。只是,他很不甘心,自己当时不应该为了接近不二而违心地救迹部,他当时就应该,让迹部悄悄地毒发身亡才对,现在也不会造成这种无可挽回的局面了!   哎,失策啊!!观月盯着不二那张笑意盎然的脸还有他和迹部紧紧相握的手,懊悔与恼怒并存,心内烦躁不已。   乾见他这样,心里已经明了了一大半观月的心事,于是,他十分自然地走到了观月身边,特别“好心”,特别“体贴”地递给了他一杯“酒水”,心领神会地安慰道,“喝点吧,下火的。”   然后,他推了推观月身边的裕太,示意他看着点,别让观月喝多了。   裕太不明所以,于是也眼睁睁地跟着乾一起看观月把那杯不明液体一饮而尽了……   咚……观月倒在了裕太怀里,乾圆满了。   他又悠哉悠哉地回到了柳的身边,用肩膀顶了一下柳,得意地说道,“你刚才都看到了?”   柳瞥了一眼观月一动不动地被裕太抱走的“死尸”样,冷笑道,“看到了,干的不错。”   乾得了便宜还卖乖,非逼着柳也给点有趣的数据不可,“那你知道下回怎么做了吧?”   “这个嘛,我想等你弄倒了不二我就知道了。”柳十分机智地决定和乾划清界限。他很清楚,乾这是想拖他下水,再不果断撇清关系他就会把弄倒不二的重任交付于他了。   乾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柳的侧脸,又开始了新的思考。   他心里想的是:先放倒柳的可能性有多大……    ☆、好事多磨      迹部府的大堂正前方,此时正站着一对“璧人”……   没错,就是我们华丽无比的迹部大爷和我们笑如春风的不二管家!   来,让我们把视线的焦点都投注在这对璧人身上。   首先,迹部新娘在不二新郎的扶持下,终于走到了大堂的正前方。在如此多的“见证人”面前,他走得是艰辛异常啊,顶住了各方的压力与嘲笑,他终于忍住了无数次的暴走冲动,隐忍克制地走到了现在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和地点。   只可惜,命运总是那么喜欢和他开玩笑……   吉时已到,就在忍足侑士风流倜傥,一派绅士风度地当着主婚人,难得一本正经,笑容“得体”的念出“一拜高堂”这个无比正常,无比合时宜的词语时,全府上下竟然在同一时刻爆发出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笑声或隐忍,或高亢,或抑扬,或顿挫……一声又一声,笑得迹部大爷额上的青筋都要蹦出来与之决一死战了,他们却好似浑然不知,势要逼得迹部大爷恼羞成怒般不依不饶。   而最让迹部愤怒的是,带头大笑的那个竟然还是那个装得最“优雅从容”的主婚人——忍足侑士!   彼时,他才说完“一拜高堂”就率先噗嗤一声毫不遮掩地笑出了声,还好死不死地试图压抑着笑声对着身前那个一身红装的迹部问道,“小景你…你…你竟然也有今天!哈哈哈……”真真是把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幸村也被他逗乐,笑得花枝乱颤的。   他这一笑倒好,不但把迹部原本都已经微躬的身形给硬生生地顿住了,还惹得满屋子的“不良”少年都像解了禁似的笑个没完没了了!   也不知道要给他留点面子,真是欠扁!!   迹部想着,等哪天忍足和幸村真成了那么一回事,他非得好好修理那家伙不可,也叫他穿上他这身大红衣裳,头上戴个招摇的凤冠,好好出出风头!!!   看他到时候还能不能好好拜堂,好好成亲,好好抱得美人归!哼!   迹部这口气啊,憋得那叫一个长远,以至于日后到了忍足和幸村真成亲那会子,他联合上自家的亲亲不二和腹黑幸村,把忍足“小娘子”整得那叫一个痛彻心扉,□□啊……   咳咳……我们先回归正题。   话说,迹部新娘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和复仇的决心,好不容易在众人那饱含深意的笑声中僵硬地完成了一拜高堂这个“高难度”动作,紧接着便是“二拜天地”这个例行动作了,结果,就这么小小地一个动作,竟也被刚回府的“天真”二人组无情地打断了……   无心千辛万苦才带着丸井从皇宫赶回了迹部府,谁知一到府门口就瞧见了那么黑压压的一群人墙与攒动的人头,他心下不明所以,挤过了众人好不容易来到了府里,谁知一路走来,却瞧见了偌大的迹部府到处是张灯结彩的喜庆装饰,心里越发懵懂无知。   于是他就这么拉着丸井一路直奔大堂而来,想着逮着个人好好问清楚才行,没想到这一踏进迹部家的大堂,就眼见着这么一对新人向他和丸井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弯腰的大礼,可把他和丸井给吓坏了。   看眼前这架势,是成亲啊!   无心大惊之余,定睛一看,结果又遭惊吓,那新郎官,不就是……不就是……不二周助吗!   怎么会呢?不二哥哥娶妻了?他怎么能娶妻呢!   无心惶恐,四下里张望,竟瞧不见迹部在哪里。他心里莫名的就开始替迹部心酸了,迹部对不二哥哥那可是深深的爱啊,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怎的他才走了这么些日子,不二哥哥就已经要另娶他人了?   但是无心越想又越觉得古怪,不应该啊,按理说不二哥哥根本就不可能有娶妻的一天,他明明就该是迹部的妻子嘛!对,就是这样,迹部只要还没死,就断断不会让不二哥哥娶其他人的!!   那就只有一直解释了……无心想到这,不禁悲从中来,迹部已经死了……   只是还没等他嚎啕大哭,以表哀思呢,站在他身旁的一直默默无言的丸井反倒先嚎开了:“不要啊,不二,你不能娶她!”   迹部正烦躁得很,想掀开头顶上那烦人的盖头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周围的人自他躬身二拜天地时都倒吸了一口气,屏气凝神起来了,就连不二都没了声响的时候,突然就听得正前方,也就是“天地”的方向,传来了丸井鬼哭狼嚎一样的声音……   而内容是:不让不二“娶”他!   迹部气急,掀起了红盖头就是一阵咆哮:“本大爷忍你们很久了,还能不能好好成亲了,不想死的就给本大爷闭嘴!”   无心睁大了眼,闭紧了嘴,顺带着也把丸井的嘴给捂上了,丸井由于惊吓过度,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了……   可是丸井小朋友很委屈啊,他又不知道不二要娶的人是迹部,他只是不想让迹部伤心,才想阻止不二娶别的女子啊,他对迹部明明就是一片好心,为什么他要被凶啊?为什么啊!   迹部眼见着这两个捣乱的家伙终于安静下来了,才稍稍顺了一口气,这时候一直笑得温柔从容的不二像是为无心和丸井解围似的开口了,“小景,他们不知道我要娶的是你,所以误会了,你别生气,他们也是为你好呐。”   无心和丸井可怜兮兮地点头,然后不二十分温柔体贴地示意他们选个别的位置好好坐好。   不过,等他回头又瞧见了迹部面色红润的脸,他反倒责备起迹部来了:“小景,你怎么可以把盖头掀起来,那是我才能干的事,你快放下!”   迹部没法,在不二温柔的笑脸和威胁的眼神中还是乖乖地放下了红盖头,于是又惹来了其他人小声的笑。   迹部秉承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大度,对那些笑声也就听之任之了,然后他继续盯着地面进行最后的流程——夫妻对拜。   这回终于是安安静静,一鼓作气地完成了。   礼成,迹部才真真正正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在众人高涨的热情下被送入了洞房。   房门一关,他的身后就自然而然地留下了一群酷爱“惹是生非”的家伙。他们“依依不舍”地目送着他高大的背影不怀好意地猜测着:迹部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到底是压呢,还是被压呢?    ☆、洞房花烛夜      洞房花烛夜,浓情蜜意时……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迹部难得一个人规规矩矩地坐在大床的边缘,像个等待夫君宠幸的新婚小娘子似的,不急不躁,沉默寡言,咋一看还真以为床上坐着的那位是位温婉和顺的大家闺秀。   不二眼带笑意,醉眼朦胧间看迹部这样的坐姿,心里莫名的就带了些难以言状的得意与满足。他坐在距离迹部一尺远的桌子旁,静静地看着从头到脚都包裹着厚实的红装的迹部,只觉得自己这些年的朝夕相伴都只为了等待这一刻,就连今夜的烛光都与以往大不相同了,里里外外都透着股不可思议的宁静美好,实在是舒心得很。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又悠哉悠哉地小酌了两口,心底里有股暖意慢慢地滋生出来。他舒服地眯了眯眼,然后轻轻地吐出了一个音节,“呐……”   迹部轻微的动了动,没说话。   不二细碎地笑了起来,然后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呐,小景,真好啊。”   好什么,他和迹部心里都心知肚明。   从前,他与迹部相知相伴,这是一好;今夜,他和迹部终成眷属,此为二好;今后,他与迹部永结同心,遂为三好。   迹部怎么可能不知道不二心里想的是什么,如若说这世上谁最懂他不二周助的心思,迹部绝对是毋庸置疑的那一位。正因为懂得,所以成全。   迹部轻笑,大红盖头下的一张脸都是张扬到不可一世的笑容,他很想就此扯开头上碍事的红巾,看清楚不二此刻脸上迷醉的神情,那必定是世上最美的风情。但是他没有,他要让不二亲自动手,亲自挑开他的红巾,亲自定下他们的将来。   不二一颗玲珑剔透心,怎么不知迹部的心意,他终于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秤杆,慢慢地行至了迹部跟前。   迹部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头上的红盖头终于被不二手中的秤杆挑开时,他入目所见的便是不二认真得全然睁开的蓝眸,丝丝缕缕的温柔自不二的眼中毫无保留地悉数传递到他心里,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四散开去,化作源源不断的脉脉温情……   “周助,你终究还是要成为本大爷的人。”迹部这么笑着说,全然忘记了自己才是被娶的那位。   而不二,竟也不反驳,只是一味的笑。   他慢悠悠地将一只手搁在了迹部的下巴处,然后轻轻地抬起了迹部的下巴,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半晌,他才在迹部戏谑的眼神中开了口,“呐,小景,你总是这么自信。”   自信我不舍得让你一直都处于被动压抑,自信我不舍得辜负你的情深似海,肆意纵容,自信我终将交出自己予你全权处置。   不二笑着放开了迹部,然后自觉地落进了迹部敞开的怀抱中。   迹部虽然穿着华丽繁琐的新娘装,此刻却依然能够毫无阻碍地把不二完全拥进怀里,甚至搂得更紧。   他闻着不二发顶的清香,安安分分地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并不急于享受洞房花烛夜的鱼水之欢,他此刻更愿意搂着不二静静地感知这难得的春宵一刻。   要知道,这一天,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久到这一天与这一刻真正到来时,他想不到除了用力拥紧他心爱的不二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才足以感知此刻的幸福。   “周助,本大爷突然觉得,即使什么也不做,本大爷现在也很知足了。”迹部磁性温柔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静静地传开。   不二笑得更加温柔,眼里似有一丝精光划过,“那正好,夫君我今晚也就不用伺候娘子安寝了,多谢娘子成全呐。”   于是乎,在不二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之后,迹部这边的“温和从容,岁月静好”的美好气氛也就在一瞬间荡然无存了。   迹部咬牙切齿地盯着不二那张360°毫无死角的笑脸,然后自然而然地压倒了施施然正想起身的不二周助小管家,“那怎么行,本大爷是食肉动物,而且胃口还不小,周助你不是已经身、有、体、会、了。”   说完迹部还恶劣地按了一下不二的后腰,那里还残留着不二“身有体会”的证据呢。   不二小声地□□了一下,正欲开口就被迹部堵上嘴来了个深吻。   一吻毕,迹部盯着不二已经开始迷离的眼神,得意道,“周助,想必是本大爷前几日对你还不够温柔体贴,以至于你忘记了本大爷是有多欲求不满了。”   轻笑一声,他更加贴近了不二的脸,这才继续悠悠地说道,“没关系,咱们的时间还长,你可以慢慢检验本大爷对你深深的爱意。”   不二看着迹部眼里翻滚的滔天□□,深深地恐慌了……   而直到第二天中午迹部大发慈悲放过他时,他才真正明白,属于自家霸道的迹部少爷的深深爱意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一个星期都必须在床上度过的“重度瘫痪”!   好吧,虽然迹部这次真的已经温柔到不能再温柔,虽然迹部这次还特地用了幸村送的新婚贺礼——顶级花香润滑剂,虽然迹部这次已经认真研习了《龙阳十八式》的要领精髓,但是……   真的很痛啊!!!   不二躺在床上欲哭无泪中……    ☆、番外一 幸村精市      不二成亲了,和迹部。   幸村一直觉得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他只是没想到,迹部竟然愿意以“新娘”的身份站在不二身边罢了。   他一直都知道,迹部爱不二,深爱并且愿意纵容,他只是没想到,一向霸道骄傲的迹部竟然愿意为了不二舍弃象征男子霸权的夫位。   他承认,这一点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所以当迹部穿着一身新娘的服饰,牵着不二的手缓缓地向他走来时,他其实是钦佩迹部的勇气的,也彻底放下了对不二的残存杂念。   他知道,自己是争不过迹部的,还没争,他就已经彻底败了。但他并不懊恼,他败得心服口服。   迹部,他确是值得拥有不二的,从身到心,从言到行,他都当之无愧。   幸村轻笑,优雅从容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再度望了一眼迹部和不二离去的方向。   那里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红灯彩带,安静而又自觉的晕染出喜庆的氛围,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最后却觉得心头空落落的,一片怅然若失的空虚感。   收回目光,幸村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只是没有立即饮下,却无端望着酒杯中无色透明的液体出神。   思绪飞了好远,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混沌间只记住了不二偶尔睁开却神采飞扬的冰蓝色双眸,如水般澄澈透亮,却又透出股难以攀折的坚定不屈,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好……   犹记得初见时的惊艳,只可惜,如今佳人已落户别家,他的心境,也再不复从前了……幸村垂下眼帘,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又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断断续续地喝了好几杯,幸村又想起了儿时的一些琐事。   他的母妃只是先帝酒醉时无意间宠幸的一个宫女,后来即使身怀龙裔,也并不能母凭子贵,跻身偌大的□□,反而因为后宫的争风吃醋,明争暗斗而深陷冷宫之中,终生无缘再见先皇一面,最后也只得抑郁而终。   幸村其实是恨的,恨先帝将他们母子弃之如履,也恨自己的弱小无力。所以当他隔着老远看见冷宫外头有一群年纪相仿的皇子蹴鞠玩闹时,他总是冷冷的观望一会,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尽管心里也是渴望的,毕竟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不会过去,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被排斥在外的孩子。但他还是会有意无意地路过那儿,听那些同样稚嫩的笑声,说着他所不知道的新奇事物。   直到有一天,其中的一个孩子叫住了他。他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幸村认出他是那群人之中最年长的孩子,身份也似乎更加尊贵,因为他穿的比其他的人更华丽,其余的孩子也都很喜欢他。   “幸村精市。”幸村淡淡地回应了他,转身想走,却听见那人笑意盎然的声音,“那我叫你精市好不好?”   幸村永远不会忘记那人眯着眼嘴角带笑的温柔模样,那是他从未得到过的温暖,就连母妃都不曾对他那样笑过,在他印象中,母妃永远都是一副哀戚愁苦的面容,即使容貌艳丽,却始终不见半分轻松愉悦。   幸村略微怔忡间,那人便笑吟吟地唤上了,“精市。”   幸村没有什么反应,那人也不介意,只是问他,想不想一起玩?   幸村摇头,他也不强迫,只是第二日幸村再经过那里时,那群孩子都不在了,只有那人悠闲地坐在原地,似乎是在等人。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视而不见,谁知那人却在看见他之后高兴地迎了上来,他被拦住去路,只得站在原地等他开口。   那人将身后的一个蹴鞠拿出来,问他能不能陪他玩,他眼里的笑意那么坦然,幸村想不出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后来,那人便经常来到此处,偶尔陪他玩蹴鞠,偶尔给他带上几本书,偶尔给他带点新奇的玩物,偶尔又带来些上好的吃食……   幸村不是没有疑惑过,这人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而那群孩子,为什么都不见了?   只是每每问起,他都只是笑着说“难道你不喜欢经常见到我吗?我很喜欢精市呢,所以不想他们来打扰我们啊。”这样的话来,模样真诚,神色亲近,让他也不由自主地与他亲近起来。   他知道那人是皇后的孩子,身份尊贵,父皇也属意他成为太子,将来也会是他掌管天下的。他只是没想到,那人竟会在先皇的饮食中动手脚,亲自毒杀了自己的父亲。   其实这天下他已是唾手可得,他完全不必如此心急,可他却偏偏一意孤行,提前登基做了皇帝。   幸村本不知晓这一切,他虽恨先帝,但血浓于水,他从未想过让他死。却不想,他却因他而死。   那人在登基前夜急急赶来冷宫,兴高采烈地告诉他,父皇终于死了,他终于可以接他出冷宫了。   他自由了,从那一刻起。但他心里却格外的寒凉,因为那人告诉他,他要与他共享天下,他要让他成为他的皇后。   多荒谬啊,那是他的兄长,即使他们从未以兄弟相称,他们之间依然有无可否认的血缘关系,不是吗?   幸村在那一刻觉得,眼前这个依旧笑如春风的少年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就如这些年的交心相伴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水月镜花,他从未真正了解过那人一样。   他拒绝了,然后理所当然地被他软禁了。那时,他才发现他一贯温柔的笑容下藏着多么狠厉的内心。他不像不二,不二是真的温柔,从里到外都是温柔的人。   幸村那时尚未习武,纵使天资聪颖,也终归无计可施。加之他身子本就不好,冷宫之中多有寒气侵身,他一时也奈何那人不得。所以最终他还是被那人囚在了华丽的帝皇寝宫之中。   “精市,别喝了,喝多了伤身。”真田沉稳的声音近在咫尺,幸村的思绪一下子又从回忆里抽了出来。   “好。”幸村笑着回应,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喝了大半壶酒。   还好有真田提醒,否则他还真的极有可能酩酊大醉一场了。别人或许无妨,但他自己的身子他知道,这些年落下的病根不允许他这么大醉一回。   幸村看着杯中所剩无几的酒水,无奈地笑了笑。   那时候也是这样,还好有他。   要不是他,幸村怕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那华丽的牢笼了。   真田与幸村,确实是青梅竹马,只不过,真田是那人带来赐予他的,加之寡言少语,所以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极容易被人忽视。   那人说,真田虽然也是个小孩子,但是已经开始习武了,是父皇为他亲自挑选的剑童,可以在他不在时保护他不受其他人欺负。他是一片好心,幸村自然也不会不领情,所以后来,真田就一直待在他身边保护他了。   那人十五岁登基,那年他十三岁,被软禁时,身边除了真田,再无一人可靠。   要不是真田,私下里教他剑术,又为他暗中搜罗天下奇门异术,医家名书,供他日日研习,恐怕他也不能这么快就逃出皇宫禁苑了。   真田,于他而言,已不仅仅只是青梅竹马,更是患难兄弟,莫逆之交。纵使后来他游历各地,认识了丸井,切原,柳,柳生,仁王他们,依旧视真田为最重要的伙伴。   他一直都很感激真田,真的。   站起身,幸村准备出去走一走,趁着月色正好,顺便醒醒酒。只是途经忍足时却不料被拉了个趔趄,他稳住了身子望向那人时,却发现那人一点都不像喝醉的样子,眼底清明一片。   以眼神示意他放手,谁料忍足非但不放,还得寸进尺地凑得更近了。   “精市,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忍足笑着说道,似乎知道幸村在想什么,他又补了一句话。“放心,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我只是想去醒醒酒。”   幸村心里虽然有些许疑虑,但料他也不敢做什么,也就随他去了,只不过是多个人跟着罢了。   可惜,他低估了忍足的色心,也高估了他的人品。   忍足这厮刚开始还规规矩矩,人模人样的,怎的走了几步路还就颠三倒四起来了。他第三次靠在幸村身上时,幸村扶着额头考虑着是要将他甩出几米远才算安全了。   只是还未动手,忍足慵懒磁性的声音倒先响了起来,“精市,你喜欢不二吗?”   幸村一下没了心情,“问这做什么,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吗?”   “你且说喜不喜欢,其他的别管。”忍足执意要答案。   幸村看他那么坚持,也就照实说了,“喜欢。”   忍足一下子就笑了。   幸村觉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忍足贴近了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十分得意,“我高兴啊,不二你是没指望了,你不得转移下感情啊,那我不就有机会了。”   幸村闻言只觉得好笑,就有心逗他,“那我就是看上真田也不会看上你啊,花花公子一个。”   “此言差矣。”忍足搭上幸村的肩头,有理有据说得头头是道,“你都跟真田待一起那么多年了,也没擦出点爱的火花来,可见真田是不足为惧的。”   “如此自信,你也不怕闪着舌头。”幸村笑吟吟地推开他,心里却不是没有赞许的。   忍足被推开也不以为意,脸上依旧带着不羁的笑容,“你现在是嘴硬,以后就不一定了。”   幸村笑着不置可否,现在他还没心思考虑这个,反正以后日子还长,他也不急在这一时。忍足有本事打动他最好,要没本事,他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   一切听天由命了。    ☆、番外二 天涯沦落人      夜深人静,皇宫里灯火通明……   皇帝躺在床上,床下是太医院的数十位太医,他们交头接耳,正聚精会神地讨论着皇帝的病情。   这时候,手冢大将军手冢国晴步履稳健地踏入了皇帝的寝殿,低声询问了太医们皇帝的病情,得到皇帝已病入膏肓,恐无药可救的答案后,就挥了挥手将众人都秉退了。   走近了皇帝的龙床,手冢国晴看了一眼皇帝闭目皱眉的痛苦样,似乎就连做梦都不怎么舒坦。他伸手帮皇帝把了下脉息,指下的脉息微弱无力,确实证实了太医们所言不虚。   他静默无言了好一会,才退出了皇帝的寝宫,只是最后,他似乎听到了皇帝若有似无的呓语。   “精市……”   手冢国晴的脚步有少许停顿,随即大踏步离去。   这一夜,算起来已是当今圣上登基的第八个年头,八年前的这一天夜里,他年轻的皇帝似乎与年仅十三岁的幸村精市闹翻了……   当年之事他也略有耳闻,皇帝欲立幸村为后,被狠狠拒绝了,心性大变,喜怒无常便是从那时起的。   手冢国晴回到府上时,才想起来今天竟也可算个特殊的日子。   摇摇头,他对皇帝之前的那段过往并不十分在意,左右不会阻止他的计划就是了。   他路过手冢的房间,看到里面的灯火也如皇宫里一般,彻夜未息,不免有些讶异,他一向自律的儿子今夜怎么也不按时作息了?   略一思忖间,他已敲开了儿子的房门,房门竟也未关好,手冢国晴推开门一看,房内空无一人。   他心里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细心为儿子关好门,他又径直走向了后花园。   果不其然,他在这里见到了手冢。   剑招凌乱而无序,身形迅捷而又莽撞,手冢气息已经紊乱,全然不似平时的成熟稳重,手冢国晴暗中观看了好久,才从他身后慢慢走出来。   手冢停下来,回头去看来人,眼里已经恢复往常的沉着冷静,似乎刚才那个心浮气躁的人不是他。   手冢国晴语气平淡地问他,“因为不二?”   他知道,不二周助今天成亲。   手冢顿了顿,眼神黯淡,无话。   手冢国晴知道他这是默认了。他也不想多说什么,自己的儿子对不二什么心思他很清楚,但他也早就看清楚了,不二对手冢并没有这份心思。   他一直不予置评,自然也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儿子与不二不可能有结果。只是不想,他不管不问,却不能阻止不二对手冢产生影响……   叹了口气,手冢国晴难得的也想要开解一下自己的儿子,“他成亲了,你也该放下了。”   手冢国晴不是没有年轻过,这种情爱之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好好处理也就是了,他也不想自己的儿子一直抑郁于此,耽误了大事。   手冢抬头去看自己的父亲,鲜少看到自己的父亲关心自己的这些私事,心里因为不二与迹部成亲而倍感抑郁的情绪也因此宽慰了不少。   他躬身应承下来,眉目间的浮躁已经平复了不少,“是。”   于是,手冢国晴转身离开,只剩手冢一人在苍茫的黑夜中寂然而立。   手冢握剑的手早已是不堪重负,剑身微不可见的抖动着,终于“咣当”一声,长剑落地。   他的左臂旧伤,竟然复发了……   手冢突然很想笑,看着地上冷光凛然的剑,他想起了不二。   不二曾说过,“手冢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的手负责到底的。”   然后他每次手伤复发,不二都必然会来照顾他。尽管他知道,不二这么做是因为迹部,是为了弥补迹部对他的伤害,但他还是无可避免地心存了一丝侥幸。   他想,不二也是在乎他的吧。   所以他从不担心手上的伤,即使一辈子不好,他也并不是很在意,他还有右手,不是吗?   但是偏偏,迹部并不会如他所愿。迹部对不二的占有欲太强了,即使不知道不二频繁过府照顾自己的原因,却还是愿意忍着不乐意寻找一劳永逸的法子将不二从他身边彻底带走。   于是,手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同出发,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找到了神医兴高采烈地归来,更眼睁睁地看着幸村不负众望地治好了他的左手,断了他与不二之间唯一的有力联系。   他就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就失去了不二。   手冢右手握住左臂,紧紧握住伤处,任疼痛蔓延。   他还记得幸村治好他左手的那一天说过,他这手,旧伤已愈,如若再次复发,必是遭受新创。   现下,他的左手隐隐作痛,手伤想必是再次发作了。   新创吗?手冢抬头去看天上的那一轮明月,只觉得了然无趣,寒意料峭。   哪里会有什么新创,不过是心里的伤痛转移到了手上罢了。   只可惜,不二再不会来了,他的手伤已不是他会关注的事情了,只有自己,还放不下那些被他照顾的过去罢了。   手冢俯下身,捡起地上的剑,骤然离去。    ☆、番外三 捡个儿子回家过年   过年了,大街上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笑脸,祝福声声入人耳,听起来好不舒畅快活。鞭炮声络绎不绝,远近都是鞭炮燃放时热闹的人声与笑声,好不热闹。就连孩子们,也都是一群又一群的,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四处讨要压岁钱,冻红了的小脸上满是拿到红包后欣喜的表情,红扑扑的笑脸更添了节日的喜庆与美感。   这就是迹部和不二成亲后的第一个春节,热闹而张扬。   不二拉着迹部走在街头,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看着那些来回奔跑的孩童,他眼里闪着的是异常怜爱的光芒。   迹部本不愿出门,尤其是过年过节时如此招摇地出现在人多热闹的地方。因为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他与不二成亲后,在他眼里,不二就变得越发的风姿绰约,温柔美好了,他实在不愿将这样的不二暴露于人前,只想一人独享。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纯属妄想,不二又岂是他能关压得住的,但他还是尽量避免了不二的单独外出。   所以今天,在知道不二出去闹市凑热闹的心思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之后,他便也二话不说的跟来了。   迹部望着身旁不二脸上的清浅笑容,无奈地笑了笑,自己都跟周助成亲了,怎么占有欲还有增无减,犹胜从前了?   自然,这个问题他其实并不需要答案,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是因为他对不二的爱有增无减,犹胜从前了,跟成不成亲其实没什么关系。   迹部摇了摇头,盯着不二的侧脸看得更加入迷。   不二却像毫无知觉般,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遇到有趣又好玩的东西他还没说,迹部就已经伸手付了钱,不二就只管拿着走人就是了。   不二于是就这么走走停停,在闹市里足足走上了大半日,也不顾来往路人不断射向他与迹部的热烈眼神,只一门心思地往有趣热闹的人堆里扎。   迹部也不催促,他知道不二怕是在府里闷坏了,难得出趟门自然是会高兴得忘了时辰的。不过只要不二高兴,他多陪着走一走也没什么。而且能看到周助比往日更真实热忱的笑容,他其实还是很乐意的。   然而,正这么想着的迹部没有注意到,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会突然跑到不二跟前,抱紧了不二的双腿,哭着喊着叫他……爹爹!   什么鬼!   迹部走上前两步,心情不佳地想要把那孩子从不二腿上拉开,不料那孩子抱得死紧,迹部一时还真是吃不准力气,就怕自己一个暴怒将那孩子捏死了,只得放手站在不二身旁与那孩子干瞪眼。   不二显然也是懵的,这娃娃也就四五岁,也不知是从哪个角落飞扑来的,他还没准备好,差点被他扑倒了,要知道一个孩子跑起来其实也还是挺有冲击力的。   不二见迹部眼里都要冒火了,却拿那小孩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又突然觉得好笑,还有窝心的温暖。小景对孩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辙啊,就像小时候对他一样呐……   心情颇好的他笑容都不由自主地温柔了许多,他好声好气地弯腰对那孩子说道,“来,孩子,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那孩子果然听话,抬起头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又可怜地盯着不二笑吟吟的脸好一会儿,就小心翼翼地松了手。   不二觉得这娃娃长得还真是和他有点像呢,虽然五官都是小巧精致的,但眉目间却是真的有他不二周助的一星半点影子的,难怪他会冲出来抱着自己喊爹了,旁人若是见了他们,估计也会误以为是父子的。   只是,这样一来,看清了小娃娃容貌的另一个人——迹部大爷,他就很不爽了……   迹部犀利的眼神在那娃娃和不二之间来回逡巡,半晌,才挑眉轻飘飘地吐出了这句话,“周助,你背着本大爷,偷腥了?”   偷腥,嗯,这是个好词,迹部大爷还没忘了,自己是不二家母,有权过问夫君的贞洁问题……   不二眯着眼打量了那小娃娃,又眯着眼打量了迹部一会子,只是还没等他说话,那孩子倒先软软糯糯地开口了,“爹爹,抱。”然后双手大张,眼神企盼,模样无辜。   迹部闻言难以置信地回瞪那小孩,那孩子却好似看不见似的,一双水汪汪,滴溜溜的大眼睛就只盯着不二略微诧异的蓝眼睛,好不可怜。不二犹豫了一小会,终于还是,把孩子抱了起来。   迹部登时肝火大旺,盯着那孩子如愿以偿的笑脸简直要吃人了。他阴沉着脸,问那孩子,“你是哪来的,父母呢?”   那娃娃好奇地看了一眼迹部愤怒的小眼神,然后又看了一眼不二温柔的笑脸,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小声地躲在不二的怀里对迹部说道,“这是我爹爹,嗯,我娘亲,娘亲……”   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到处乱转,时不时地瞟一眼迹部,终于在说完这句话后将头埋进了不二的胸膛,“我娘亲说,我可以管你,嗯,管你叫娘……”   哈?   迹部心口的一股怒气霎时就变成了一股闷气,什么意思,他娘亲说让他管本大爷叫娘!   有没有搞错!   迹部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耍了,而且是被一个小孩子狠狠地摆了一道。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呢,不二倒先笑出了声,“呐,小景,原来这是你儿子啊……”   迹部黑线,本大爷哪来的儿子,本大爷一个人怎么生得出来?!   不二却开始不依不饶了,他温言软语地哄那孩子道,“来,孩子,你好好说说,你娘亲为什么叫你管他叫娘啊?”   那孩子也是个会看眼色的,瞧着不二无公害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好说话的,于是就咿咿呀呀地说开了,“我娘亲说了,我爹爹身边跟着的就是我娘!”   这么说来,不二倒有些明白了,敢情这小家伙是先认爹再认娘的。迹部大爷心里就更不爽了,要是今天陪不二出来的不是他,难不成今天不二就要和其他人认同一个儿子了?   那怎么成!   迹部大爷醋意顿时大发,将那娃娃从不二怀里拎出来,看那小娃娃在半空中扑腾着肉肉的小腿,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眨巴着又往不二那里直瞟,突然又觉得自己小心眼了,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不过,他还是不想看那娃娃搂着不二,感觉也忒不舒服了。一想到这孩子长得和不二像,还甜腻腻地喊不二爹,就觉得心里硌得慌。   假装恶声恶气地问那娃娃,“你娘亲是谁?”   谁料那娃娃看清楚形势之后,一看回到不二怀里已经无望了,竟然毅然决然地向迹部敞开了白嫩嫩的小手,笑得好不可怜无辜地答道,“娘,抱抱。”   不二噗嗤一声,笑得好不快活。他眯缝着笑眼,对迹部现在的惊疑不定很是满意,于是在袖手旁观之余又免不得要调侃几句了,“孩儿他娘,还不抱好你儿子。”   迹部还没动作,不二就从那小娃娃身后接住了他,然后笑吟吟地将那还在半空中扑腾的小孩子推给了迹部,迹部完全是不情不愿地接住了那个粘人的小娃娃。   那孩子一点都不怕生,完全将迹部身上散发的压抑气势熟视无睹,还一沾上迹部的胸膛就死命地扒住了,像是生怕自己掉下去似的将双手双脚都缠上了迹部。迹部简直僵硬到无可奈何,只得哭笑不得地将手搭上了那孩子的后背,省得那孩子在他胸前下滑乱缠,累得气喘吁吁的。   不二帮着他固定住那孩子,才慢慢地退开,看着他们“娘俩”的姿势,突然觉得真是神清气爽啊,小景都可以做娘了呐……瞧这标准的亲子抱……   哈哈哈哈……   迹部黑着脸,看不二在他身边笑得花枝乱颤,嘴都合不拢了,心里莫名的就觉得好坑……   “周助,你该不会真要本大爷认他做儿子吧?”迹部大爷低头瞥一眼在他怀里“安分”的孩子,不安地问道。   “为什么不呢?”不二笑眯眯地答他,摸了把那孩子娇嫩的婴儿肥,心情更好了,“我还真没想过这辈子还能有人喊我爹呢,听起来很不错呐。”   迹部刚想反驳,可本大爷不想有人喊我娘啊!   却在看到不二看着那孩子时温柔亲切的眼神时噤声了,好吧,谁让周助喜欢他呢,本大爷忍了。   那孩子很聪明,听出了不二的意思是同意了带他回家,就更卖力地讨好了。他先亲了亲不二和他靠的相当近的笑脸,又在迹部猛然瞪大的眼神下无所畏惧地亲了迹部近在咫尺的下巴,亲完还难得害羞地把头埋进了迹部的胸膛,一个劲地咯咯笑,又像是怕迹部会生气把他扔下去似的,将迹部的衣服抓得死紧。   不二被他亲得心情好,摸着他就更像摸着自己的亲儿子似的了,竟还主动要求迹部把那孩子让给他抱了,迹部当然不肯,这孩子如此大胆,难保不会在不二抱他的时候又动手动脚的,他可得看紧了。   不过,他脸上可疑的笑容倒是出卖了他的心思,他其实被孩子亲了还挺有成就感的,至少证明那孩子也还是喜欢他的,看起来挺亲近他的嘛。   这就是迹部心软的开始啊,不二也就正好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地要求迹部把那孩子带回家了。   迹部大爷还没答话,那孩子就猛的将头从迹部怀里探出来了,笑得和不二有够亲子像的样对着迹部软糯糯地说道,“娘,带我回家。”   迹部看那孩子无辜可爱的模样确实很讨人喜欢,不过,那该死的称呼是怎样!   迹部斜睨了那小孩子一眼,只看得他又把头缩了回去,才不紧不慢地对他说,“你不准叫本大爷娘那么不华丽的称呼,否则本大爷就不带你回家了,听清楚没?”   那孩子顿时又眉开眼笑地抬起头对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笑开了,不过很快他的小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二看他突然一下子耷拉个脑袋瓜子不知道苦恼什么,突然觉得很好玩,就笑眯眯地问他,“怎么啦?小景都答应带你回家了,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那孩子纠结着抬头看了不二一眼,见迹部大爷的反应不大,就壮着胆子对不二勾了勾小手指头,边勾还边不放心地看着迹部的脸色。   不二配合地将耳朵靠近那小家伙,那小家伙见迹部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在迹部的怀里动了动,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不二的耳边小声地问他道,“爹爹,娘不让我叫他娘,我该怎么办?”   其实这话虽然说得小声,但还是在迹部的耳边说的,迹部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不想打断他罢了,他突然觉得,听这小家伙软软糯糯的童音还蛮舒服的,不二小时候每次撒娇时都会这么说话,只是声音更温柔更甜腻罢了,他都好久没听到了,咋一听还挺怀念的。   况且,他现在更想听周助的回答,所以他还是默不作声地听他们俩一问一答。   不二听完那孩子的话之后,心想果然是孩子气的问题,不让叫娘也不是什么大事,小景肯让他叫娘才是了不得的大事吧。   不过,看那孩子认真至极的大眼睛,他还是好好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小景不让你叫那你就不叫了,乖,我们都要听小景的话啊。”   然后不二眼角余光瞧见迹部的嘴角得意地勾了起来,心里玩笑心思一起,就开始逗他了,“以后我再帮你找个愿意让你叫娘的人好不好?”   话音未落,迹部已经有所动作了,也不顾孩子还看着,一把搂过不二的后脑勺就堵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合上的嘴,惊得怀里的小人儿瞪大了眼睛看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之后赶忙自己伸出两只小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迹部意犹未尽地放开了不二,也不顾不二气恼的眼,得意得很地一手搂着不二,一手抱着孩子,嚣张地笑出了声,“周助,你不就是想激本大爷吗?本大爷是不会答应让他喊娘的,不过,他要是喊本大爷爹倒是可以勉强接受的。你说,你喊不喊?”   那孩子一看迹部将视线投注到自己身上了,赶忙放下挡眼的小手,特别上道地喊了迹部一声“爹”,声音洪亮亲切,甜腻自然得很,哄得迹部又是开怀大笑。   迹部心情一好,自然就愿意拉着他们逛大街了,颇有炫耀本大爷有个好儿子的得意劲,不二看他这么高兴,气也生不起来了,只得陪着他高兴地乱晃,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才陪着这一大一小晃回了迹部宅。   于是,回家的路上就有了这一幕:   平日里高不可攀,华丽张扬不可一世的迹部大爷怀里抱着一个缩小版的乖巧“不二”小朋友,手里牵着笑容宠溺温柔的不二大朋友,完全是一家三口上街闲逛,游玩归家的其乐融融样,温馨动人极了。   那孩子在迹部怀里左动一动,右动一动,一会儿要求亲亲不二的笑脸,一会儿把玩着迹部的一缕头发编发辫玩,迹部大爷完全没有异议,反而对那孩子亲切得很,时不时低头附和那孩子几句,模样竟也是慈父样。   这可吓坏了府内的一干美少年,都暗叹迹部好功夫,出个门就捡了个伶俐小娃子,喊迹部的那一声声“爹爹”那叫一个殷勤热切啊,连带着把众人的心都给喊化了。   众人只觉得,那孩子真是可爱,如果他没有一下地就挨个管他们讨要压岁钱的话,他们想,也许自己会更喜欢他的吧……   倒是迹部,一看这孩子得意地扫荡完他府内“白吃白喝”的一干“闲杂人等”的荷包,还一步三摇地晃荡到他跟前递上刚刚搜刮来的全部压岁钱,心里简直是要乐开了花。   有趣,真有趣!平白多了个像极了不二的儿子不说,没想到这儿子还能附带着招财进宝的才能,这样可爱的儿子,还当真是多多益善啊……   以后再上街多捡几个好了……迹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心情大好。   不过,这样好的心情只持续到了晚上。要知道,在那孩子爬上了他和不二的床,搂着不二睡着了还死活不撒手之后,他就后悔了……   现在还能把那孩子扔回大街上吗?迹部仰天长啸状……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